军训这几天, 大伙儿不是被晒得汗流浃背,就是被虐得精疲力尽。
男生嘛,出了一天的汗,多多少少还是带着味。
所以解散后,很多人都是直接冲回宿舍,洗完澡就倒头大睡。
留给他们洗澡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为了避免和其他人“共浴”,叶雨时平时都是第一时间冲回宿舍的。
但是今晚他却被教官拉去拍宣传照了。
有些大学的官网以及官方微博会晒出新生军训的宣传照。
根据不成文的规定,一般都挑选卖相最好看的学生来拍照,让其他人欣赏该大学学子风采的同时还能起到一点宣传招揽的作用。
于是叶雨时就被揪出去了,当然同行的还有贺炎。
晚星点点,校园里的路灯都快打烊了。
“完了。”叶雨时抱着头哀嚎。
贺炎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这都十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我现在回去洗澡肯定只有和他们谁一起洗了。”
贺炎也跟着皱眉,“时间不够吗?”
“嗯,特别是沈星,他一个人洗澡都要洗半个小时。”叶雨时吐槽道,“真的不知道他在里面磨什么。”
眼底悄悄翻起波澜,贺炎建议道:“你可以去我寝室洗澡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知道的,那间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靠。
妙啊。
叶雨时的眼里亮起小星星,忽闪忽闪的。
“这样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贺炎唇角淡淡勾起:“那不然呢?难得要让我男朋友跟别人一起共浴吗?”
“共浴”二字咬的极重,像是在警示什么。
叶雨时已经习惯了贺炎时不时的“加戏”,他自己也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于是接道:“那我可以跟哥哥你一起共浴吗?”
贺炎:“……”
眉峰挑起,薄唇一勾。
也不知道是仗着光线暗,还是实在压抑不住了,贺炎的笑容逐渐危险,眼里见不得人的欲望冒出头来。
他问:“你敢吗?”
叶雨时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能有什么不敢。”
贺炎失笑,对着寂静的明月晚星无声地长叹口气。
他像是一只被激起饿欲的野兽在捕捉到猎物准备吃掉时发现没法下口,遗憾溢于言表。
怪就怪这小猎物根本还没开窍。
“啧,那我得等你不敢的时候再跟你……共浴。”
这话和语气都很古怪,叶雨时下意识抬头望向贺炎。
夜里只能看到他模糊帅气的侧脸和清晰凛冽的下颚线。
叶雨时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怪异,继续不知死活地挑逗着。
“哦,我知道了。是你不敢对不对?”
贺炎没有开口,怕藏不住声音里的欲望。
如果此刻叶雨时能看见了贺炎的神情,恐怕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早就跑没影了。
但偏偏他没看见。
所以回寝后叶雨时便拿上自己的换洗衣物和牙刷,屁颠颠地跑去隔壁寝室了。
贺炎真好,还说让他先洗。
“我好像忘拿沐浴露了。”叶雨时刚进门就想折回去。
贺炎拉住他,“用我的。”
叶雨时想想也是,“哦,对了。还有毛巾……”
“我有新的,可以给你。”
“不好吧,太麻烦了。”
贺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他,语气淡淡的:“没什么不好的,赶快去洗,时间不多了。”
他微垂着眼,遮住了情绪起伏的瞳孔。
听到时间不够,叶雨时也不继续磨蹭了,火急火燎地赶去洗澡。
也不知道是太没有防范意识,还是太相信贺炎,他甚至没有锁门。
贺炎倚在浴室门边,凝眸久久注视着那把锁。
没锁,但他的心里却落了一把锁。
不是良心与道德的锁,而是一把名为“叶雨时”的锁。
如果他真的闯进去了,那么他和叶雨时就彻底没可能了。
所以欲望再煎熬再急迫他也不会犯傻。
他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温柔而克制的阴影。
浴室隔音并不好,贺炎甚至能听到叶雨时在里面时不时的挪动声和无意识的哼唱。
他想象着要是叶雨时能在里面滑倒就好了。
这样,他就有理由冲进去抱住他。
但他又怕自己忍不住,伤到了他的小玫瑰。
所以……
还是不要滑倒好一点。
叶雨时不到十分钟就洗完澡了。
他穿着宽松的短袖和沙滩裤从浴室里晃出来。
黑色的湿发乖乖地搭在脸上,浑身上下还泛着一片未擦干的水光,皮肤也被蒸的粉嫩嫩的。
他显然没注意门后还有个人,往外没走几步,便垂下头,微弯着身,用毛巾擦头发。
毫无防备的精瘦后背拉出漂亮有力的弧线,上身宽松的短袖被动作扯起来,腰背处露出一两公分因动作微微凸起的脊骨和暖白的体肤。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
贺炎咽了咽口水,他想那个词应该是“可口”。
草。
贺炎迅速躲进浴室里。
门锁咔哒一声,从里面扣合。
叶雨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门边还站了一个人,贺炎已经把门锁上了。
“哥,”他敲门,“我东西还没拿出来呢。”
“忍不住了。”贺炎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叶雨时懂了。
人都有三急嘛。
他不好意思地说:“哥,您辛苦了。”
都怪自己洗得那么慢,贺炎应该憋得很辛苦吧。
紧闭的门内。
贺炎靠在盈满水珠的墙壁上,松开绷紧而发僵的手,胸膛里慢慢叹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喉结滚动,然后是沙哑低语的笑意。
他说。
“确实,辛苦。”
也不知道叶雨时听到没有。
过了几秒,门外又传来一句勾人的话。
“哥,那我先走了,待会过来拿东西。”
贺炎眼神深了深。
低声喃喃道。
“对,快逃。”
趁我还没发疯。
趁我还能忍住。
浴室里的热雾还未散完,空气中还飘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以及……
叶雨时留下的味道。
很淡,很浅的味道。
却是令贺炎着迷的味道。
贺炎将叶雨时用过的毛巾抚在脸上。
想象着……
这块毛巾擦过他纤细的脖颈,擦过他精窄的细腰,擦过他软软的肚子,擦过他的手臂、大腿……
贺炎几乎要嫉妒死这块毛巾了。
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想象着……
用力嗅闻,紧紧抓住门把手,闭上了眼。
欲望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把他撞得粉碎。
他听见一个疯子正在咆哮着嘶喊着,也听见了野兽撞击囚笼的声音。
叶雨时。
那个疯子和野兽都渴求着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
他渴求他。
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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