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像刚刚的那种亲密动作。”叶雨时顿了顿,“我们都挺尴尬的不是吗?”
“但如果我们要一直演假情侣,肯定避不开这些。”
他继续说道:“为了避免以后的生疏和尴尬,我们私下应该多练习这些动作。”
我可不是因为尴尬。
贺炎略低下头,先移开了眼。
虽然是叶雨时提出的“亲密练习”,但他的眼睛里是干干净净的,清透明亮的。
他没有别的心思,是真的想和贺炎演好情侣,做好自己的工作。
真正心怀不轨的大灰狼哑笑了一声。
他死死扣紧扶手,手背青筋微微绽起。
真是不开窍啊。
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贺炎眼神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反问道:“你确定?”
“当然,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你想怎么开始?”贺炎声音里隐隐有兴奋又克制的尾调。
叶雨时不假思索:“牵手。”
他和贺炎演了半个多月的情侣了,竟然连一次手都没有牵过。
也怪不得连沈星都对他们的关系半信半疑。
闻言,贺炎抬起了一直扶在椅上的右手,五指张开着,像是在等待叶雨时的主动。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能清晰看见几根盘虬有力的青筋,又禁欲又色气。
叶雨时试探性地伸出手,刚触碰到贺炎的指尖,他就像被电击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贺炎没有说话,神情不变,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着。
叶雨时再次鼓足勇气伸出手靠近。
可这次还未等他触碰,贺炎的手腕突然翻转,反握住了他的手腕,修长的手指顺着腕骨往下滑。
一点点、一根根、一寸寸强势地插入他的指缝之中,然后十指相扣,掌心相触。
手腕处有轻微的痛感,叶雨时蹙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却被攥的更紧。
灼热的温度从贺炎的掌心传来,一路烧到了心尖上。
贺炎垂下浓密的长睫,仔细端详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很懵懂地问叶雨时:“是这么牵的吧?我不太了解。”
……
“你没牵过手吗?”
贺炎反问:“你牵过?”
“肯定都牵过妈妈的啊。”叶雨时说。
贺炎眉目有些落寞,声音低哑:“我妈妈……没牵过我。”
叶雨时讶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勾起了贺炎的伤心事。
一向强大的人突然露出一点脆弱总是能让人怜惜的。
叶雨时不禁轻轻回握住贺炎的手,尽管他还是被箍得很痛。
温声安慰道:“没事啊,想牵你手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呢。”
贺炎失笑。
他慢慢收回力道,松开了叶雨时的手。
叶雨时的手比普通男生的手要小一点,指节纤细,握在手里意外地柔软,跟肚皮上的肉一样,软乎乎的。
所以贺炎没忍住力气大了点。
没想到真的捏红了。
目光定格在那粉白粉白的手指上,贺炎神色晦暗,喃喃了一句:“对不起。”
“不怪你啊,这皮肤就是爱起红爱起印的。”叶雨时一直都不太喜欢自己这比女孩子还要娇嫩细腻的皮肤。
“挺好看的。”
贺炎捻了捻指尖,低低说了一句。
叶雨时没太听清,凑过去问他,“你说什么?”
说想给你留吻痕来着。
全身的。
“我说,我们这一项亲密动作训练算是完成了吗?”贺炎平静地说。
叶雨时不太确定道:“算吧?”
他本来的计划是两个人心如止水地牵手五分钟。
哪想计划一开始就被贺炎打断了,他也在一片慌乱中忘记了时间。
“要不再牵几分钟?”贺炎舔了舔唇。
手心很痒,心更痒。
很想牵他的手。
想捏。
想揉。
还想咬一口……
“好啊,我来定个时。”说着,叶雨时拉出手机,开始计时。
他主动牵起了贺炎的手,还没等贺炎发力握紧。
提前说了一句:“对了。”
“牵手不用使那么大劲,我们不是在掰手腕。”
……
被提醒了一通,贺炎也不敢再使多大力。
薄唇抿紧,剑眉微蹙,贺炎克制着,力度连同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得能听见手机里的倒计时声。
他们视线相对,氛围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一秒两秒……
快到三分钟的时候,贺炎突然又抽回手。
“我觉得差不多了。”他淡淡地移开视线,似是很平静。
而唯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他的极限点。
再过一秒,可能他都会忍不住去强吻叶雨时。
摁着他的后脑勺,捏住他的下颌,狠狠地吻下去。
从鼻尖去蹭他的鼻尖,打开他的唇,勾起他的舌尖共舞。
吮吸、啃咬,然后更深一步……
喉结忍不住滚动,贺炎极力压下心里爆发的欲望。
着火源就在眼前,积压的欲望却无处发泄。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所以他自然没看见叶雨时红透了的耳根。
扯了扯衬衫领口,贺炎微喘着气,问叶雨时:“下一个练习是什么?”
叶雨时的声量极小:“拥抱。”
贺炎咬了咬牙。
就像是在驯兽一般。
用鲜美的肉勾引着野兽,让野兽听从驯兽师的指令,表演完各种技巧动作后,仍是不给野兽吃那块肉。
快馋死了都。
“抱几分钟。”他哑声问道。
叶雨时低着头,声音干涩:“两分钟。”
本来计划是五分钟的。
但话到嘴边,叶雨时突然改了时间。
太难了。
他没想到这些亲密练习这么难,他决定先减少时间,一步一步从易到难。
但是叶雨时还是没想清楚,这个“难”到底难在哪?
贺炎起身走近,不由分说地把叶雨时揽进了怀里。
他克制着,轻轻地拥着叶雨时的后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眼底一片晦色。
送到嘴边的“肉”都不能狠狠地咬上一口,野兽目露凶光地磨着牙。
再忍一忍。
他按压着利爪。
反正他都已经忍了那么多年。
不都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吗。
总有一天,他要在床上、在叶雨时身上,把他忍下的所有欲望全都一一讨回来。
已经背负“巨债”的叶雨时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贺炎的怀里。
他的侧脸贴在贺炎宽厚温暖的胸膛上,
他的耳朵能听见贺炎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还能闻到贺炎身上特有的木质调香……
但他的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火花,亮得他大脑呈现短暂的空白。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房间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起伏,交缠缱绻出极为暧昧的气息,将空气都烧得稀薄。
他们甚至都忘了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吗?”
叶雨时这才回神,呆呆愣愣的:“好了。”
贺炎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下一个练习呢?”
“接吻……”
顿了几秒。
“我……”
“我……”
两人竟同时开口。
贺炎微挑了一下眉:“你先说。”
叶雨时暗暗吸了一口气,努力忽视脸上的燥热感。
“我想起我待会还有点事做,这项练习我们就推迟吧。”
“好,我待会也有点事。”贺炎凤眼深邃,收拢指节,无意识地轻捏。
待叶雨时离开,那扇门终于闭上时,贺炎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欲望。
张牙舞爪的,抓心挠肝的。
他大步走去了浴室。
用刚刚牵过叶雨时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欲望,想象着那一双细腻柔软的、被他捏红的手正抚在自己的欲望上,正帮他疏解着。
异常兴奋,无需再压抑。
热火难降,无尽的套弄。
释放的瞬间,他的大脑闪过白光。
他仿佛看见了那将起的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的倾向他。
又仿佛是看见了那爆炸的火山,烈焰腾腾的来烧毁他。
只听浴室里响起几道性感低沉的粗喘。
欲望决堤。
————
叶雨时感觉自己是发烧了。
不然为什么脸红心跳得这么厉害。
他晕乎乎地回寝后,先是猛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装模作样给自己找了几片退烧的药吃。
脑袋依旧像是一团浆糊。
浑身上下都好像燃着一种不知名的兴奋情绪,每个细胞都在躁动着。
很陌生的,不愿正视的。
叶雨时爬上床,决定先睡一会。
他不太愿意去深想。
如果这段路很难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逃兵。
本以为能暂得安宁。
哪想梦境也不曾放过他。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和贺炎正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那似乎是一部文艺片。
阳光明媚的瑞士小镇,生机蓬勃、湿润的夏天,一个男孩遇见了另一个。
夏日悠长,蔚蓝大海,浪涌着卷湿岸上的沙砾。
电影里两颗悸动的心在冲动与克制间,在暧昧与赤裸间,小心翼翼地、情不自禁地靠在一起,互相亲吻。
身体越贴越近,青涩的胆大妄为得到柔软的回应,眼神和唇齿缠绵着沉溺,灵魂也欣喜地颤动着……
画面倏地一转,原来是他和贺炎窝在狭窄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肌肤相亲,四肢交缠。
“嘴巴张开。”贺炎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低头和他贴得很近,气息沉沉道,“早就想亲你了。”
“嗯……”
叶雨时乖顺地张开口,然后被强势侵入。
太昏了,理性统统跑光。
太热了,身体完全失控。
太爽了,恍若置于云端。
亲密的负距离带来极度的温暖与心花怒放,他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的心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这么多。
那双白天里牵过的大手慢慢滑过细腰,往下探去。
“你石更了。”
贺炎的声音带着戏谑和玩味,轻飘飘的响在耳边。
“没有。”叶雨时快哭了。
“不用害怕,”贺炎细细啄吻他的脸颊,温柔地拉起他的手,“我们都一样。”
辗转炽热。
漫漫夏夜。
叶雨时清醒的时候,浑身都冒着热汗。
特别是腿间那一块,黏腻的,不可说的。
少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白皙的指尖无意识抓紧了床单。
他……
居然做春梦了。
对象还是贺炎。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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