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酒店中庆贺一番,第二日就坐航班返回临海市。
因为孩子的百日宴即将来到,秦凡特意请周景天给小孩准备两件礼物。
去海州时,顺便去取。
回到医馆中,就先给周雨兰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回到临海。
他现在有些怕了,如果再闹出碰到苏琴上卫生间的笑话。
估计苏琴都会认为他是有意的。
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的京城郊区,有一处红墙绿瓦的老建筑。
古朴的建筑风格,门前的两座石狮,无不显示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一名贵妇,默默地望着这一切,有些发呆。
她虽然年已六十出头,却没有一根白发,由于保养得当,连皮肤都犹如年轻女子一般细嫩。
至从她出嫁到鲁家,她就模仿老宅扁鹊堂,修缮了这座庄园。
可无论怎么模仿,她始终还是觉得只是形似,而没有神韵。
正门的牌匾上,是小篆仿古的三个大字“回春堂”。
一阵风吹过,本还是夏季,她竟然感觉遍体生凉。
“难道真要起风啦?”
她努力奋斗了一生,无论做任何事,都是谋划再三。
眼看就要成定局,一桩二十几年前的事,再次翻了出来。
“夫人,外边太阳大,别晒伤了您的皮肤。”
一个中年女人连忙撑着太阳伞过来。
“权芳,志文是不是今天回来?”
“嗯,应该快到家了吧。”叫权芳的女人笑着回答。
这名贵妇就是鲁志文的母亲姜诗文,也是姜天睿的姐姐。
“巫栾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巫老说,少爷找过他,他已将您的意思转达了。”
姜诗文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进正堂的大厅。
权芳连忙给她端来极品的碧螺春。
“事已至此,只有静观其变,平安过渡,不要节外生枝。”
“如不是方慧忽然去见我那弟弟,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姜诗文至今都庆幸,平时安插的亲信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前不久,亲信忽然来电话。
说与弟弟从不往来的方慧忽然约见姜天睿。
她就感觉事情大有蹊跷,方洁失踪后,方慧怪姜天睿没有保护好妹妹。
那可是对天发誓不与姜家往来。
果不其然,姜天睿与方慧见面后,弟弟神情激动,没几天就出京去了临海。
据巫栾的反馈,他去临海见扁鹊医馆的年轻医生秦凡。
见姜诗文忧心忡忡,权芳安慰道。
“夫人请宽心,谁会想到,那孩子并没有被抢走,还改名换姓成长起来。”
“哎~”
两人正说着,外边就响起刹车声,接着就是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妈,我回来啦!”
人没到声音就到了。
进来一男一女,正是鲁志文与肖莺莺。
“伯母好!”肖莺莺俏声声的喊了一声。
“嗯,莺莺,过来坐,还没回家吧?”
“没有,给爸妈他们打过电话了。”
肖莺莺亲热地坐在姜诗文的身边。
肖莺莺的母亲与姜诗文从小是闺蜜,如今更是成为了儿女亲家。
鲁志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权芳重新沏茶,端了上来,“少爷、肖小姐,渴了吧。”
“谢谢权姨,还行,就是那一边太热。”
权芳是母亲姜诗文一直带在身边,很多事都是经权芳的手去执行。
所以,鲁志文和肖莺莺并不会真以一般下人对待。
“妈,你猜我这次在江东省碰到谁啦?”
“你个孩子,一回来就考你妈的智力。”姜诗文宠溺的骂道。
“秦凡!临海市的那个秦凡。”
姜诗文停住手中的茶杯,也愣住了。
“你大伯去见的那个?”
“嗯,妈,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素未谋面的堂弟。”
姜诗文恢复了神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碧螺春。
“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鲁志文一五一十地将赌石大会的情景叙述了一遍。
姜诗文从小就很聪明,更有野心,不然她就不会想以女儿身入主扁鹊堂。
可惜祖训不可为,弟弟姜天睿再温和,再儿女情长,最终都还是成了扁鹊堂的当代主人。
她静静地听儿子叙述,根本不插一言。
甚至连表情变化都没有。
“嗯,从你的描述中,基本可以确定,秦凡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
“他不仅传承了医术,获得扁鹊神针,还练成了初期的天眼。”
“其实,你查一查他的生活历史,会发现他就像一颗小草,顽强地生存着。”
至从巫奕向她汇报后,她花了心思,查了查秦凡的生活经历。
现在,鲁志文带回来的消息,只是进一步确定而已。
“当年的事,既然做了,我也不后悔,现在就静观其变,平安过渡吧。”
“妈,你说他和大伯相认没有?会不会回到京城?”
“相认很正常,想回京城?”姜诗文轻轻一笑。
“本来只有三千公里,在他脚下就是万里之遥。”
“呵呵,志文,我就说了,不要担心,伯母运筹帷幄,肯定有安排的。”
肖莺莺说道,“我也会帮助你的,你才是扁鹊堂唯一的继承人。”
鲁志文完全不怀疑肖莺莺的话,在智商和谋略上,肖莺莺和她母亲姜诗文一样。
“只可惜医术和神针、天眼都被他继承了,扁鹊堂的针法,永远都缺失不全。”
“你个孩子,馒头要一口口的吃,我一生都是想打破不平等的祖训。”
“妈老了,只有给你铺垫道路。”
“嗯,我知道,我就说说而已。”鲁志文连忙回答。
而在东海省海州市的郊区。
一个身材挺拔,硬朗的老人步行在小树林的小道上。
陪着的是一个中年人。
如果秦凡在,他必然会认得,老人就是李老爷子,而中年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姜天睿。
“小睿睿,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事情终有缘定。”
“我看你在我这里住下,都心神不宁。”
“老爷子,我很惭愧,当年只认为他被抢走了,却不知道在临海仔细找一找。”
“这不怪你,小蝴蝶也不会怪你的。”
“秦凡这孩子善良,有赤子之心,命运安排你们如今才相逢,或许就是让他在逆境中成长。”
“你老爹还不知道吧?”
“暂时不知道,你知道的,当年我违背他老人家娶了小蝴蝶,他本来心中就不高兴。”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凡儿,刚刚改善一下,就出了这档子事。”
“如今,他接不接受凡儿,都是未知数。”
“这个老东西,越活越回去啦。”李老爷子停住脚步,吹胡子瞪眼的骂了一句。
“当年就是讲门当户对,他非要你迎娶王家那丫头。”
姜天睿只有陪笑,这世上,估计只有李老爷子敢出声骂他的爹。
“王家丫头和你姐诗文是闺蜜,你那姐姐野心可不小的。”
“这些年你查过没有?”李老爷子徐徐问道。
“哎~都是一家人,我想大姐还不至于要害自己侄儿吧。”
姜天睿微微苦笑。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他更不愿意相信。
“小睿睿,你都几十岁了,怎么还像小时候单纯。”
“我这老家伙,人老心没老,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这件事诗文是脱不了干系,现在依旧如此说。”
“哦~你说的十年之约还有几年了?”
“不到三年,我现在也看淡了,只要凡儿平安、幸福,他回不回扁鹊堂都一样。”
“你呀,简直笨得要死!”
李老爷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觉得凡儿如今就平安?我问你,他的医术、传承的针灸之法,不会令人有觊觎之心?”
姜天睿顿时愣住了。
是呀,他从没想过这点。
忽然间,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来临海相认秦凡。
无形中将本是平安的秦凡拖进了一个大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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