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倪老吩咐,倪长宇倒是规规矩矩,一点不敢多说什么。
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流露出来。
秦凡大大方方地坐下来,顺便望了望倪老的气色。
表面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对方的心事比较重。
这时,倪长宇给秦凡端来了茶水,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秦凡笑着道了声谢。
一个端茶,一个道谢,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秦凡也是在暗示倪老,他和倪长宇之间不存在什么。
倪长宇给倪老的杯子里也添上茶水,便坐在了一旁。
秦凡微微一笑,主动开口。
“倪老,不好意思,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就冒然给您治病。”
倪老坐直了身子,双眉上扬,睁大眼睛,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
发出一声叹息,“我呀,记恨了一辈子中医,最后还是中医救了我。”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他又补充道:“小秦,你不要拘束,就当和我闲聊。”
秦凡是知道倪老为什么记恨中医,不喜欢用中医治疗。
但他不能露出他知道其中的缘由。
便笑着说:“嗯,倪老不是记恨中医,而是对中医有所失望才会如此。”
他用了一个失望来形容。
年轻时,倪老为救儿子,第一时间选择了中医来治疗,说明他对中医是满怀期待。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儿子落下一个小残疾。
以至于,成了他心中一道无法原谅自己的坎。
倪老点点头,一双手在大腿上摸索了下,“小秦,你说得很对,是你又让我把这个信心找回来了。”
这时,倪长宇趁机说:“爷爷,秦先生难得过来一次,请他再给您复诊一下吧。”
倪老侧脸看了倪长宇一下,似乎怪他多嘴。
看得倪长宇心中有些发毛。
秦凡知道倪长宇这是想趁机表现,便笑着说:“倪老,我帮您看一下。”
倪老微微颔首,让秦凡进行复诊。
几秒钟后,秦凡放下手。
“倪老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是久病初愈,底子亏损比较多。”
“我开个方子,你吃上一段时间,用来固护阳气,再适当地多走动走动,就不会再有畏冷畏寒的感觉。”
“嗯,是的,身体正常了,就感觉这个冬天特别的冷。”倪老说。
“呵呵,不用担心,这是老人常见的问题,人一旦上了年龄,身体机能下降,阳气自然不如年轻人。”秦凡安慰道。
他用笔写下一个处方,交给了倪老过目。
“只要身体健康,人体阳气旺盛,就不会受外界邪气入侵,冬天里要多走动,多晒晒太阳…”
秦凡又和倪老谈了会如何来进行养身护阳。
坐了一个小时左右,便起身提出告辞。
倪老也没有挽留,“好吧,小秦,辛苦你了。”
“长宇,你代爷爷送一送小秦。”
倪长宇送出秦凡,在秦凡上车时,他忽然叫住他。
“秦先生,我想问个问题。”
秦凡停下脚步,回头微微一笑,“你问吧,有什么事?”
今天在倪老这里,他发现倪长宇并不是不可救药的人。
“为什么你们都不看好我和小汐,我可是真心的。”
说实话,倪长宇还真是搞不懂这一点。
他认为只要对林紫汐好,无微不至的关心、疼爱,那就应该没有错。
就是一个铁疙瘩,也该早被融化了。
“呵呵,这个问题,我可没法解答。”
“你是医生,就说说吧。”
顿时,秦凡就有些无语,感情他这个中医还成了心理医生。
他想了想,“好吧,我就说说个人的一点看法,不一定对。”
“你经常会去商场买衣服和鞋子,每次你走近专柜时,就有销售员对你非常热情地介绍。”
“这件衣服是如何的好,那双鞋子又是如何的舒服。”
“当你试了大半天,最后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也没有买,你是不是很不好意思?”
倪长宇点点头,这个情况的确是这样。
秦凡又接着说:“销售对你太热情,而你一件没消费,这种不好意思,就是一种压力。”
“当你下次去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地想避开那些销售。”
“因为那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和鞋子,如果碍于情面太勉强买件衣服和鞋子回去,你会怎么样?”
“那肯定是穿着不舒服,要不就束之高阁。”倪长宇说。
“那就对啦,合不合适,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秦凡笑了笑。
“反过来说,销售认为衣服和鞋子都合适你,实际上你认为是不合适的。”
倪长宇为这个貌似简单的比喻而思考起来。
所谓旁观者清,倪长宇就是当局者迷。
“好了,我先走了。”
秦凡坐上了车,离开了老干部疗养院。
其实,秦凡这个比喻已经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倪长宇追求林紫汐不成功,为什么林紫汐不喜欢他。
最后还劝告了他,要换位思考,那就是林紫汐认为不合适。
至于倪长宇能不能想通,秦凡并不关心。
两天后,高秘书就把秦凡的证件送了过来。
随后的几天里,颜勇和唐博再一次邀请了秦凡。
三人重新找个地方小酌了一次。
颜勇和唐博也解惑了不少疑团,三人在一起,并没有因秦凡的变化而变化。
时间很快,就到了23日。
姜家来了一次最大规模的远行。
要前往海州参加秦飞、小文的婚礼,举办的地点就在海州大酒店。
进入候机贵宾室,都快要上飞机了,宇文向晚才匆忙赶到。
他走到秦凡身边,压低声音说:“王毅没有太明显地举动,通话记录显示,也没有与澳洲通过电话。”
秦凡微微点头。
他非常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
以王毅的聪明,要想和外界联系,有各种不同的方法。
即便是王毅要暗中搞鬼,他也会掩人耳目。
秦凡已经可以肯定,左信就是随王毅一起回的华夏。
宇文向晚还查过左信在京城的轨迹,来到京城后,左信并没有和王毅联系。
但私底下双方肯定是存在什么默契。
三十分钟后,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加速后就呼啸着冲入云层。
同一时间,海州市区的一家名叫龙淏的民宿中。
有四个男子,闲得没事在打扑克。
三个华夏面孔的人,年龄都只有三十来岁,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外国人。
忽然,其中一个华夏男子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连忙站起来。
“别说话,是左叔打过来的。”
他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左信的声音,“蒙良,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叫蒙良的男子,隔着电话都是微微躬身。
“放心吧,左叔,一切都准备妥当。”
“嗯,要严格根据婚庆公司的流程来实施,确保万无一失,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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