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州
zero杀手总部
男孩静静的走在回寝室的走廊，手臂上的鲜血还是逐滴逐滴的往下流淌。
万幸，不是他自己的鲜血。
青涩的脸庞微微发青，僵硬，眼神空洞。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缓缓走近寝室，推开沉重的铁门，三十人的房间，此刻空空如也。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男孩肩上仿佛多了千斤重担，猛地将他压垮在地！
空洞的眼神搭配着不断抽泣的鼻尖，僵硬的面孔逐渐柔软，两行清泪悄然挂在仍带着血迹的脸上。
他，又杀人了。
而这次，不是陌生人，是曾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在zero新生训练营，一个房间为一个集体。
只有一个集体共同努力才能有机会获得初试的资格，也是活下去的资格。
而初试，在开始之前没人知道它的规则是什么。
男孩的房间里共三十人，有夏国人，霓虹人，泡菜人，漂亮国人，日耳曼人，南斯拉夫人......
似乎来自世界各地各种民族各种皮肤都能在这小小的训练营房间中找到。
这里面有和他努力套近乎的东方人，也有皮肤白皙不屑和他交流的日耳曼，甚至在刚搬进房间时他还因为谁住上面这个问题和一个南斯拉夫高个儿胖子打过一架。
然而现在.....
没了，都没了。
男孩一个人背靠着房门，默默流着眼泪，突然门外一阵踉踉跄跄的醉汉的声音传来。
是个醉汉。
这个醉汉似乎有些走不稳路，也看不清自己的房间。
莫名的摔倒在男孩的门前。
男孩没有开门。
在这个吃人的组织中，永远不知道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不去多管闲事，才能活的长久。
男孩猛地吸了口长气，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起身冲向浴室。
他并没有备用的衣物，但没关系，现在这个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当他从浴室中起身，满是伤痕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任何别人的印记。
将那些原本能称作‘伙伴’的人的鲜血冲干洗净，他又是新的自己。
只是......
男孩听到了门口略微嘈杂的鼾声。
他心里有些打鼓。
不明白这是考验还是真的有人喝醉倒在了自己的身前。
再次熟虑的良久，在看到挂钟上的时间即将指到十二点，他犹豫了。
十二点是zero组织强制门禁的时间。
如果这个点还在房间之外，不用任何理由，直接可以无条件打死。
男孩走到墙边，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以他还没生长完全的手腕，一只手堪堪勉强握住半边。
再次纠结了半分钟，男孩终于是鼓起了勇气，轻轻打开房门，同时用铁棍挡在自己身前，来防止随时扑来的攻击。
然而想象中担心的偷袭并未到来，门口抵着房门呼呼大睡的，竟也是个东方人。
看着面相只有三十来岁，但是浓浓的胡子密密麻麻的拢在下颚，像是未开化的野人。
手中攥着没有牌子的酒瓶，身上穿着已经泛着油光的衬衫和短裤。
似乎不是圈套。
男孩赶忙将他拖进房间。
然而这个醉汉莫名的重，以男孩此时的力气竟是只能勉强拖动！
终于，在挂钟指针指向十二点的前一刻，男孩甚至已经听到巡视员劣质皮鞋吱嘎吱嘎踏着地板的响声。
终于将邋遢男人拖进房间，并在同一时刻关上了房门！
搞定了眼前的局面后，男孩气喘吁吁的靠坐在墙上休息，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邋遢中年人，心中竟是多了一丝羡慕。
如果自己没有救他，说不定他在梦乡之中，就被杀掉。
反而少了人世间的诸多痛苦。
那我，到底救他是对是错？
......
一夜无话
男孩也没想过这个中年汉子怎么这么能睡，难道不知道zero杀手成员每天早上六点就得必须起床等待命令吗？
或许是男孩头天晚上那场豪华的杀戮盛宴让管理者很满意，整整一上午，男孩都没在广播中收到任何指示。
而那个邋遢的中年人也终于是睡到正午，才堪堪醒酒。
“这是哪儿？”
熟悉的夏国话，让已经听惯了鸟语的男孩眼眶一热。
“你，是夏国人？”
半响，男孩有些哽咽的问道。
男人捂了捂自己睡得沉沉的脑袋，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听到自己熟悉的家乡话。
“你也是？”
男人没想到在这会碰到来自夏国的孩子。
男孩点点头，很是疑惑的问道：
“你昨天为什么想自杀？”
“你难道不知道超过十二点是不允许在外面走动的吗？”
邋遢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环顾了下四周，看着其他的床上都没有人，反问道：
“怎么都没人，吃饭去了？”
男人这么一问，男孩原本已经压抑的情绪瞬间回升，眼眶陡然泛红。
小细节被男人看在眼里，微微嗅到男孩身上和卫生间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稍微思索，便知道了原因。
没有继续追问，男人走上前去拍了拍男孩并不宽阔的肩膀：
“好了，过去了。”
“谢谢你‘救我’一命，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顿饭。”
邋遢男人露出莫名慈祥的笑容，在男孩眼中显得分外刺眼。
在这个地方，不该出现这样的笑容。
男孩笑了笑，没有拒绝，但是心中相当无奈。
毕竟公共食堂吃饭又不要钱，这请他吃饭，纯粹口嗨。
二人并肩朝着zero总部的食堂走去，一高一矮，一个邋遢一个干净，反差感极大。
走进食堂，正好赶上吃饭点，男孩下意识的就想拿起餐盘排队打饭。
男人阻止了他。
在男孩疑惑的眼神中，男人指了指楼上。
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间变的惊悚！
二楼，也有吃饭的地方。
不过那里，只有zero的精英级别的杀手才能上去吃饭！
即使是加入zero三五年的杀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战绩，都没有资格上二楼吃饭，哪怕一次。
男孩在一楼无数杀手和预备杀手的莫名羡慕的目光中跟着邋遢男人缓缓走上二楼，而这次，他再没有和男人并肩的勇气。
而男人却是早已料到了一般，总是慢半步等着男孩走近，随后一同上楼。
二楼楼梯口，两个穿着黑西服，戴着黑墨镜的看门人在男人走近时，默默鞠躬。
顺便无视了和他一起上楼的男孩。
进入二楼，男孩原本僵硬的表情微微绽开，尬笑道：
“我都还没吃过二楼的食物。”
邋遢男人笑了笑
摸了摸男孩已经微微发汗的脑袋，道：
“那就下次你自己来尝尝，这次，跟我去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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