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那瓶葡萄溶液,谷雨泽直接回到了教室,已经过了中午,同学们也都陆续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准备午休。

    午休前班里还统一播放了二十分钟的英语听力训练。

    谷雨泽昏过去睡了一阵现在倒不是很困,听完听力也没有对答案直接往面前的书堆上一堆。

    于牧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午休一直没回来。

    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也没回来。

    数学课基本上是老师领着复习一下知识点,然后同学们在课堂上做试题册,不懂的就问老师或者同学间讨论,然后老师再结合问题的情况统一在黑板上讲例题。

    谷雨泽挠了挠头,四周看了看,最后拍了拍周净的肩膀。

    周净欣喜地回头,“什么事?!”

    谷雨泽看着他,“你好像很兴奋。”

    周净嘴角的笑不停,“当然啊,你主动跟我说话诶!”

    ?!!

    谷雨泽:“……”

    我就不该说。

    “可是你先开口的啊。”谷雨泽说。

    周净假装没听到,“你说。”

    我说?我想说什么来着我说?!

    谷雨泽冥想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见周净问,“你是不是想打听于牧也去哪了?”

    谷雨泽轻“啧”了一下,是嘛?是吧!

    小灵通不愧是小灵通,这都能知道。

    “你别惊讶,正常情况是个人都会好奇自己的同桌干嘛去了,就比如你上午因为饿晕了没来我们也挺好奇的!”

    ……

    这倒是大可不必。

    “你说。”谷雨泽说。

    周净摊开手,一双手挺白的,掌心纹路清晰。

    “这他妈也收钱?”谷雨泽惊讶,“那算了,我倒也没那么好奇。”

    周净摆摆食指,“漏漏漏,其实你很好奇。”

    我好奇你大爷!!

    “其实你随便问班里任何一个人他们应该基本都知道。”

    “公共八卦还他妈收费?!!”谷雨泽更不能理解了。

    “总有人不知道,比如你。”周净解释道,“总有人不方便问其他人,问我除了要花点小费但是保密啊。”

    “什么意思?”

    “就是你问别人别人别人不就知道你在打探别人了嘛,问我我就不会告诉别人你在问别人。”

    谷雨泽被这一串莫名其妙还绕的不行的话给无语住了。

    “那我在你这里打探别人别人还不是会知道。”谷雨泽说。

    周净想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没错,只要钱到位。”

    “那你这得发横财啊!”谷雨泽感慨。

    “其实不然。”周净推了一下他鼻梁上的黑色窄边眼镜,“很少人找我买。”

    谷雨泽:“……那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总有人会买,知道总不会有坏处。”周净说。

    谷雨泽彻底无语了,他想了一下,又问,“那于牧也他也经常找你买消息?”

    周净摇头,“没,基本他问我什么我就都说了。”

    “???”

    周净继续说,“他拳头比较硬,我命苦学会了弯腰。”

    谷雨泽:“……”

    谷雨泽转了一下手里的笔,“那你知道我多少啊?说来听听。”

    周净再次伸出手。

    “我真他妈服了,听自己八卦也要收费啊?!”

    “你都说了,是八卦。”

    “……哎那你这消息一般打哪来的啊?”谷雨泽问,看着他一脸质疑的样子,“放心,我至于嘛?跟你抢生意。”

    “这涉及了我的隐私,无可奉告。”周净在面前比了个大叉,顺便补了一句,“给钱也不行。”

    谷雨泽给逗乐了,“奇葩。”

    周净不理会,也没转回去,一直盯着谷雨泽。

    “不是你盯着我干嘛啊?题做完了啊?”谷雨泽问。

    “你还没说呢?”周净抱着手里的题册,在老师走到他们附近的时候,假意拿起题和谷雨泽讨论。

    待老师走过去后,谷雨泽问,“说啥啊?”

    “你不是找我有事嘛?”

    “噢没事了。”谷雨泽看了眼题目,在试题册果断填了个a。

    “你会啊?”周净疑惑地问。

    “昂,不会,瞎写的。”谷雨泽睁眼说白话的功夫一如既往。

    “你真的会嘛?”周净有些犹豫。

    谷雨泽微微皱眉,“不是你的情报不包括我的学习情况这些?”

    “嗯……我不全。”周净说,他又指着谷雨泽题册上那个狂妄的连笔写的a,“你给我说说。”

    本来就是一句应该是询问的陈述句,但听起来特别像考察人一样,“来你说说这怎么做的,我到要看见你究竟几斤几两”的样子。

    谷雨泽叹了口气,“充分不必要必要不充分,你先去把书上的概念搞清楚就知道了,然后把这个不等式解了,看在不在这个区间内。”

    周净一知半解的样子,眉头皱成“川”型,像多难似的,还觉得谷雨泽没和他讲清楚,“这样,你跟我把这题讲一下,我听懂了就告诉你于牧也去哪了。”

    谷雨泽一挑眉,还能这样?!

    当然,他也没拒绝。

    本来看着周净那个没听懂的样子,他其实就准备再给他讲一遍的。

    “你这个充分必要那几句话看懂了嘛?”谷雨泽问。

    周净连连点头,“懂。”

    谷雨泽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最终视线落到旁边桌上压着的草稿本,他抽出那个本子在纸上跟他边画边说,“把这个方程式解出来,你就会得到一个范围,然后你看命题p的范围,在图上画一个数轴,把它标出来,在看解出来的q的范围,也往图上一标,这不就出来了嘛?”

    周净发出一声拖长的音调,“噢~”

    谷雨泽,“你前两年是不是就没怎么听过老师讲课?”

    周净耸肩,“主要是听不懂。”

    谷雨泽:“……”

    “还好我其他科目给我拉了点分才分到这个班。”周净说,“好了!现在轮到我告诉你了。”

    谷雨泽想说其实,真的,其实他也没那么八卦,是个人正常情况下没看到同桌都会随口问一下,就是基于基本的关心,他拿起笔把目光回到自己的题册上,但他还是竖起耳朵准备听。

    “他回家了。”

    谷雨泽疑惑,不等他发出疑惑声,周净又解释,“他爸住院了,中午得回去医院给他爸送饭去,然后下午第二节课就会回来。”

    于牧也的爸住院于牧也去送饭?

    谷雨泽忍不住想直接回问一句那他妈呢?家里其他人呢?

    但想到别人家事也不方便多问,忍住了。

    周净也没说了。

    “你的消息挺划得来的,一点都不带多说的。”谷雨泽说。

    恰逢下课铃响了,周净嘟囔了一句,“哎呀怎么这么快!!”

    谷雨泽笑了,听不懂数学课的人倒是还挺留恋数学课。

    于牧也在铃声结束后进来,在旁落座。

    “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行。”谷雨泽说,虽然中午吃了那些地瓜丸,红糖发糕,还有小米南瓜粥,看着都挺素的,当然也确实都是素的,但他竟然出奇的不饿。

    “你爸怎么样?”谷雨泽下意识回问,但他突然想到这事于牧也还没和他说过,一种突然打听别人家事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自己很尴尬还冒犯到了别人,于是又想补一下,“就,我就问了一下周净你怎么不在,就……不好意思啊。”

    说实话,听见谷雨泽问的时候,于牧也愣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复原样,“哎没事,大家都知道,也就那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口气。”

    “啊……”谷雨泽张嘴,声音却小的听不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安慰?还是怎么?他有些手足无措。

    “哎你别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于牧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死呢,丧着脸干嘛?”

    谷雨泽没心情了,他原来周围的同学基本上都是家境很好且家庭和睦的,最多像他这种单亲家庭也见怪不怪的,但是这种直接提到“死”这种的还是很少见,主要别的同学也不会主动说起这些,很奇怪,也挺让人难受的。

    “哎你觉得我怎么样?”可能是为了转移谷雨泽的注意力,于牧也转移话题问。

    “啊?”谷雨泽偏头看他。

    “啊啥啊?你啊傻了啊?!我说,就这两天相处,你感觉我这人咋样?”于牧也凑近他问。

    “嗯行。”谷雨泽说。

    “啊?这是个什么说法?!”于牧也眯起眼睛打量他,后索性拿出那张折叠了两道的a4纸打开拍在他面前,然后左胳膊熟练地拢上了谷雨泽的肩,“来帮哥哥个忙,签个字。”

    谷雨泽回神,“我要当爸爸了?”

    于牧也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到他背上,“爸爸个头!!”

    “不是家长才签字嘛?”谷雨泽把那个纸打开,准备开始从上往下读。

    于牧也把纸夺过来叠了遮住上部分,指着签名字的地方,“写这儿,评语和姓名,谢谢啦!”

    “那你好歹得给我看一下什么东西吧,要是你拿合同诈我署名……”

    “得得得,你看吧。”于牧也把手拿开。

    看到谷雨泽眼神慢慢地从上面一行一行目不转睛地看甚至还停下来思考,他立马又拢上他的肩,在他耳旁说,“哎不是,你不识字嘛看这么慢?!!还是没看过处分书?!”

    “看过。”谷雨泽说,“就是挺惊奇的,还有这种处罚。”

    谷雨泽指了指老马括号里的手写体。

    “别说了,快签吧,我好交到老马那里去。”于牧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谷雨泽视线又落回去,“你……被群殴啊?”

    “什么群殴?!小爷那是一挑五大获全胜!!”

    “嘶~”谷雨泽突然意识回笼,“难怪你对我这么热情,才两天又是帮我套被罩又是让我睡你的床又是陪我领教材这些七七八八的,敢情都是预谋啊?那我不签,你这人,也不怎么样嘛!”

    “哎你,好没良心!!”于牧也用胳膊撑着头,“快点签,别怪我动粗!!”

    “拒绝!”谷雨泽把那张纸扔回他的桌上,“我现在还没感受到八班的氛围,还没能融进去,过几天吧!!”

    “狼心狗肺的家伙!”于牧也看着他,眼神里一直打量着。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怕破处分这种东西啊?”谷雨泽说。

    “当然啊,学校还是很仁慈的,到高三了都会给学生销除处分,一般都是去打扫厕所一个月,你是不知道,打扫那个厕所有多……糟糕,”于牧也说,“这样一比,还不如我罩着你这个转来的冤大头。”

    谷雨泽不服气地“啧”了一声。

    于牧也立马改口说,“对,是我这个冤大头要好好照顾你。”

    哎,怎么听都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之后几天,于牧也总是以各种手段让谷雨泽签字,先是琢磨他书上的名字,害,简直模仿不出来,像鬼画符一样,再就是莫名地叫他签名,拿白纸,书,作业本各种地方试图让他麻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签到那张纸上,最后还是被谷雨泽识破了,还被没收了那张a4纸。

    周末只有周日放半天下午的假期,中午准时放,下午六点半回学校上晚自习,开始新一轮的一周。

    谷雨泽看着铃声响后一哄而散的教室,孤零零地只剩他一人,于牧也上午就没来,他坐在位置上通过窗户看乌压压的人群往校门口方向去。

    “你怎么没走啊?”回教室拿东西的蔺皓婕问。

    “走哪?”谷雨泽回过头看她。

    走哪?

    确实是个好问题!!

    学校里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学生,周末放假就直接回家了,有的离家远一点的就会三五成群的去和朋友出去充分利用这半天时间吃喝玩乐。

    但谷雨泽不同。

    刚来十七中他还没怎么交朋友。

    当然,他说了,他也没精力和时间去认识新的人。

    会很烦。

    除了于牧也,那是个意外。

    又是同桌又是同寝还被马主任安排那么个差事。

    不然,他应该还是一个人的。

    像每次转学一样,他不会在一个学校停留很久,朋友什么不朋友的,他好像也不太在意,最多稍微熟点的,就是一起上下学,吃饭或者干嘛,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还是一个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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