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两天怎么了?谁又惹你了嘛??”于牧也看着一直和周净搭话的谷雨泽说。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全班都在乒乒乓乓地挪位置,这回他们组要挪到中间去了,周净说想和他坐一次同桌,谷雨泽都没多想,直接就换了。

    于牧也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谷雨泽,周净和苏小小他们三坐一排,于牧也和另外一个男生坐一排。

    谷雨泽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没谁!

    他这几天已经逐渐把他们两个即将要成为一家人的事消化了一大半,未来都是一家人,现在还是不要弄得太不堪,到时候吃饭的时候非得打一架不可了。

    “没有。”谷雨泽说。

    “没有。”他又重复了一遍,鼓起勇气,从位置上出来然后揽上于牧也的肩膀,“未来都是兄弟,不能吵架,要和睦……”

    于牧也:“……”

    于牧也,“谁他妈跟你两个是兄弟?”

    好好好,不是兄弟也好,不进一家门那最好了!!

    于牧也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烧糊涂了吧!”

    谷雨泽打下他的手,“烧个屁,吃饭去。”

    晚上回寝熄灯后,两人都没睡着。

    话说这几个晚上,谷雨泽就一直就没睡好过。

    尤其是于牧也在寝室睡的时候,他就根本睡不着了。

    只要一想到他爸,他爸给他自己找了个老婆,那个老婆有个儿子和他般大,两个外人要进入他家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同桌!!而他同桌可能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他就头疼的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

    “还睡不睡了你?”于牧也冷不丁地出声。

    谷雨泽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于牧也胳膊搭在眼睛上听着上面的动静,没一会儿就听见上面的人下来了,在他床前站了一会儿。

    “要死啊你?!”于牧也不得不起身,压低声音说。

    谷雨泽两手撑在上铺的铁杆上俯视他。

    “是不是有心事啊你?”于牧也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说说吧,于哥帮你解解闷。”

    “为什么别人都叫你叫鱼哥啊,是不是因为你游泳像条鱼一样特别快还是因为长得像条鱼?啊哈哈哈哈哈不是……”谷雨泽没头没脑地突然来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就开始压着嗓子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于牧也搞不懂他,“我姓于,比大家都大一级,喊哥,懂了吧?!”

    谷雨泽突然镇静下来,他喊,“鱼哥。”

    “鱼哥在呢。”

    “我爸要再婚了。”谷雨泽语气淡淡的,听着透着一股浅浅的忧伤。

    于牧也伸出胳膊从他靠墙的后颈出穿过去拍了拍他的头,“就为这事啊??别忧伤,啊。”

    “那个再婚对象……”谷雨泽重新斟酌了一下措辞,“就那个阿姨,听说也有个儿子,跟我般大……”

    “怎么?怕抢你家产啊?!”于牧也笑了,“没事,你才是那个第一继承人。”

    谷雨泽立马瞥他,“你学没学好法啊,第一顺位是配偶,子女,父母,同一顺位继承人继承遗产的份额基本均等分配。”

    “嗯……”于牧也似乎也思考起来。

    “哎不是,傻逼吧,怎么说到这个了,这个不是重点!!”谷雨泽有点气急败坏。

    “嗯,你说。”于牧也说。

    谷雨泽偏头又看了他一眼,都提示到这份上了!!!还没领会到?!!

    “那个阿姨儿子姓于。”谷雨泽边说边看他脸色,这回总能想通了吧。

    “于?”于牧也微微眯眼,“我们这届姓于的可多了去,这谁知道是哪个啊?你知道他全名嘛?”

    谷雨泽没话说。

    于牧师愣了一下,打量了他半天,然后又前后想了想,突然闷着笑了,“谷雨泽同学,你该不会以为你爸再婚后的那个儿子是我吧?!!”

    谷雨泽还沉浸在这件事还没说破,等下要是说破了,该怎么和于牧也相处下去,听到他那句话脑子都没过一遍,嘴巴就直接反问了,“不是嘛?!!”

    于牧也跟点了个笑穴一样笑不停,看着一脸懵逼的谷雨泽,他又顿了顿,“所以你这几天躲着我就因为这个事啊?哎哟我|操!我妈和我爸好着呢!你……唉~我……”

    谷雨泽感觉耳朵尖子突然就红了,一路红到脖颈。

    操!臭大发了这回!

    他立马从于牧也的床上准备站起来跳下去,头再次不可避免地撞到上铺闷的一声响。

    “哎……”于牧也想伸手帮他揉一揉,谷雨泽却立马走下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至于嘛?”于牧也问。

    至于!当然至于!!

    这个消息本来就害得他还消化了接近个把星期才硬生生能接受这个同桌是他未来重组家庭里的一份子,好家伙,结果他妈的还不是,不是就算了,他未来还是得花时间去接受消化那个真正姓于的和他般大的人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怎么不至于?!!

    谷雨泽没说话,他现在也不想说话,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但一想到,突然又很烦躁。

    于牧也从床上下来,准备摸摸他的头,谷雨泽却躲开了。

    “躲什么?我又没笑话你。”于牧也把他的头又扒拉回来,趁着月色从窗户透进来,他伸手在谷雨泽头上扒拉了两下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肿了,“要长包了,这一撞也不轻啊。”

    于牧也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按在谷雨泽的头上,“没冰块,这样冷敷一下稍微消肿。”

    谷雨泽把手按在毛巾上,半天了才说一句,“你睡吧,我坐会儿。”

    于牧也没听他的,倚在他旁边的书桌上。

    “生气了?”于牧也问。

    “没有。”谷雨泽说。

    “那你打我一下,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于牧也把胳膊伸给他。

    “算了,你又没错。”谷雨泽说。

    是他话不听全也没问清,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惹自己烦恼,还莫名让于牧也跟着一起受他的小脾气。

    不是于牧也,明明该高兴的,谷雨泽现在也高兴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往后伸手,什么都没有,老谷,既然都来到了这边,那再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也说不清楚,心里空落落的,身后也是空落落的。

    老谷从小把他带这么大,一个大男人能把谷雨泽养成这样性子也挺不容易的,关爱没少给,钱也没少给,但是说到底,他和老谷互相陪伴的时间太少了,老谷基本到处跑的忙工作,而他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学校,回到家也就是两人吃个饭然后各自睡了。

    现在,未来,家里即将多两个外人,原本安静的家里突然因为另外两个人的到来要热闹起来,如果他还小,只有七八岁,可能也没多大感觉,可现在他十七八了,家里活生生地多两个人进来,硬挤进来,谷雨泽说不清的难受。

    想到这里,他吸了一下鼻子。

    操!!

    至于嘛,谷雨泽同学!!怎么眼眶还模糊了!!

    “卧槽!哭了啊?”于牧也刚凑近就被谷雨泽一巴掌推开。

    “来,鱼哥的肩膀借你靠,继续哭,哥不会笑话你的。”

    谷雨泽偏头看他,然后脸凑到他手指的肩膀蹭了蹭。

    “你他妈!!鼻涕全蹭我身上了!!”于牧也说。

    “是你说借我的。”谷雨泽说。

    “我他妈那是借你靠着哭,哪是借你蹭鼻涕的啊!!”于牧也说,凶归凶,他还是把谷雨泽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脏都脏了,继续蹭吧,你洗!”

    “脏。”谷雨泽抬头。

    “这位爷,这是您自个儿的鼻涕。”于牧也说。

    谷雨泽看他,笑了一下,“睡吧。”

    于牧也爽快地站起来,从领子往上一扯把短袖脱了,扔到谷雨泽面前,“给我洗了。”

    谷雨泽拿着他的衣服看着他,劲瘦的腰身,背沟那条线一直直勾勾地往下没在黑色的松紧绳校裤下,他转身面前的腹肌也是展露无疑,一,二,三,四……谷雨泽默默地数着。

    “嗨!看啥呢?你没有啊?!”于牧也弯腰问他。

    “害羞啊?”谷雨泽问,手里的衣服转手搭在于牧也的肩上,“自己洗,等我得猴年马月了。”

    于牧也看着他慢慢爬上床,对着他的背影说道,“谷大郎,薄情啊,用完就抛弃掉!”

    “择日再宠,退下吧。”谷雨泽平躺在床上,抬手用被子蒙头把自己盖住了。

    第二天早上去教室的时候,谷雨泽又把座位换回来了。

    周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谷雨泽只是摆手,“三个人太挤了,我坐回去。”

    你挤个屁!!三人你坐的还是靠走廊!!挤的哪门子挤?!!

    周净心里嘀咕,但是在某人的凝视下默默收回眼神。

    “没事,其实你跟他们坐也行,偶尔换换同桌等于换换口味,不然坐腻了。”于牧也撑着胳膊看他把位置换回来。

    “你腻了?”谷雨泽瞥他。

    “我不是怕你相看两相厌嘛!”于牧也说,然后看着谷雨泽作势又准备把位置搬回去,他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好好好,快坐下吧,大早上的这么折腾不累啊。”

    谷雨泽这回坐在了外面,两人皆是三组一排靠窗位置,从窗户往下看,能看见外面红色塑料的跑道和绿色的操场。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他还没有校服,他每天就穿着自己的常服,上回邓老师说是让他等新生进来后就跟他们一起定校服,这么一看时间,也快了。

    他看了眼于牧也身上的校服,大面积绿色铺底,肩膀处有两条白杠,左胸处绣的是十七中的校徽,白色的立领,显得他脖子挺长的,再往上看,是凸起的喉结,很有野感,也很性感。

    哎哟我去!!

    谷雨泽想到自己其实长得也不差啊,说不定穿上那件丑到爆的绿色校服,还能和于牧也切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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