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豪不怎么信这些玩意儿, 大晚上的看到,还是忍不住说了声“晦气”,一脚把这破 布娃娃踢进了垃圾堆里。
“什么东西啊。”
司机也有点害怕:“这, 这是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下咒的娃娃。”
“是吗?”
虞豪缓了一会儿,又走到垃圾堆前看了两眼, 这一次,他闻到一股糜烂的香味, 浓烈得想让人呕吐。
“这不是啊,那种娃娃哪有这么吓人,不都是扎根针吗?”
“豪总,您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司机搓了搓胳膊,“这么久都没见到人, 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 大门突然打开了, 虞隆站在门后朝外看。
“啊?是你啊。”
“哎呀, 老二, 你说你怎么回事, 我都站你门口半个小时了。”虞隆这里虞豪也常来, 他走过去拍拍虞隆的肩膀, 对司机说, “你先回去, 我和隆总谈事情, 谈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你过来接我, 要是不给你打电话, 我就在这里过夜了。”
“行。”
司机驾车离开了。
虞豪勾住虞隆的肩膀, 两人一起朝房子大门走去。
“我给你说,把虞泉接回来这事儿,我们得从长计议。我给你说,夏太启这人,看着还真是有点怪,是不是和云婆婆还有老五一样,喜欢逛些什么庙拜什么神之类的,要不就和老三一样,天天研究些外国神话宗教,搞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虞隆问:“怎么说?”
“哎,进去后我慢慢和你说。”
虞豪跨上台阶,推开了门。
一股有点熟悉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
虞豪皱了皱眉。
“这什么怪味儿啊,外面垃圾堆吹进来的吗。”虞豪揉了揉鼻子,“我早就给你说了,这城乡结合部条件又不好,里面再豪华有屁用,养小情儿买个大平层享受下不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郊区,安静。”
虞隆让虞豪坐下,自己去给他泡茶。
“你还亲自来啊?以前这房子请的阿姨呢?”
虞隆端着茶杯走过来:“好久没人住了,阿姨就没请了。”
虞豪挤眉弄眼:“这是为什么突然来住了,有新目标了?”
“哪有,过来放松下。”虞隆在虞豪旁边的单人座沙发上坐下,这套自建房是全套红木的中式豪装,里面还有不少虞隆收藏的古董,虞隆开着暗黄色的灯,整间客厅都有种灰尘仆仆的老旧感,加上那股奇怪的香味,就更让虞豪不舒服了。
“我长话短说,如琢这几天在闹脾气,我还要回去教训她。”虞豪抿了口茶,“夏太启这人,真有点神通,昨天我和你嫂子两人去他家,明明看到院子里那棵树枯了,树根全都翻上来,结果今天,树就好了。”
虞豪越说越激动:“你说夏太启是不是真的会什么妖法,我和你嫂子都看见了,绝对没错。我问我认识的搞媒体的人,会不会可能是他半夜让人重新种了一棵,结果说那些拍短视频的,在那个别墅区周围蹲了一天一夜,就没看到人运树进去,这不是怪了吗?”
“这样吗?”虞隆也有点奇怪,他下午也看到了万代盛业的消息,还以为是公关出马,用p图来辟谣,听虞豪这么一说,脸上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老二,你说这咋办啊,我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信啊,本来云婆婆和虞渊死得就蹊跷,这夏太启身边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
“你等等。”虞隆作势按了一下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行,你去,别是弟妹查岗了。”
虞隆拿着手机上了楼,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打开了房间。
一股浓重的糜烂香味飘出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跪坐在蒲团上。
两人对立坐着,听到推门声,那个年轻的女人回过头来。
“隆哥,来人了?”
“是我大哥。”虞隆朝老婆婆身边五座一尺高的木雕神像拜了拜,然后也坐了下来。
“怎么样?”
老婆婆指了指中间围起来的一个法阵:“还是差点东西,神仙说,虞家的子弟啊,不是一般人,有祖先庇荫着,不太好操作。”
虞隆说:“想要香火可以再加,我可以让我公司的员工都去百花镇烧香,给他们上供奉。”
老婆婆摇摇头,手指一一摸过地上的法器和法器中间的那个缠着头发的娃娃。
“不是香火的问题。”老婆婆摇摇头,“普通人偶祝咒,用发肤甲即可,轻则高烧,重则霉运连连一命呜呼,但是行正义的职业、刽子手、以及受大众敬仰的名人,受祖先庇荫的后代用普通人偶祝咒是不行的。得用采生魂的办法,人偶上不仅要用被祝咒人的发肤甲,还要用点特别的东西。”
老婆婆枯槁的手指,摸过身前一串骨头串:“这是嘎巴拉,当然,这不是高僧大德的,是解/放前用反抗的农奴骨头做的,当着儿女的面斩四肢挖心肺,怨气大得很,花了我好大的力气才弄到。”
她又摸过骨头串旁的一块三角形骨头:“这是小许给我从泰国弄来的,学生妹一尸两命的眉心骨,在我们这地界效用没那么好,但是骨头现在不好弄啊,也聊胜于无。”
老婆婆对面那个叫小许的女人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她是虞隆以前的情人,前些年喜欢往泰国跑,供些狐仙和路过,后来认识了这个老婆婆,便开始修行些民间的禁术。
前些天,她偶遇虞隆,两人死灰复燃,又听到虞隆说家里的怪事,便牵线虞隆认识了这位老婆婆,虞隆先是求平安护身,后来是求财,再到后来,则把主意打到了家产身上。
其余几个兄弟虎视眈眈,老三看着文质彬彬,背后和国外的一些大家族和n/g/o组织混得相当好,老五最是狠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打算,老大倒是好糊弄,但是真要分起家产来,也是条叼着肉不放的狗。
虞隆打算先下手为强,先试试这个老婆婆,把太启解决掉,把虞泉弄到手里来,再来解决其他几个兄弟。
他不会对太启直接下手,这种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子,舆论就够弄死了,所以他让老婆婆用了点小手段,成功了,再让虞泉得点病,接着借口太启照顾不了虞泉,把虞泉弄到家里来。
没想到第一步就被太启直接化解了,他把那棵树的事情说给了老婆婆听,问:“是不是他们也请了人。”
“这个不好说。”老婆婆摇头,继续蛊惑着虞隆,“要不,把扔出去的那个娃娃捡回来吧,就用采生魂的办法,我把这学生妹的眉心骨放上面,这绝对保险,一次成——”
老婆婆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踹开了。
虞豪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气得七窍生烟:“好啊,老二,你也开始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你想干啥啊?用妖法害死虞泉啊!”
“你怎么进来了!”虞隆又惊又恼,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老婆婆见状,连忙闭上眼,念了几句咒,再睁眼时,眼睛成了竖瞳,扑过去就用手臂绞晕了虞豪。
“夜长梦多啊,老板。”请神上身似乎花去了老婆婆不少的力气,她喘气道,“你再耽误下去,这些神仙也等不起了。”
“他们没香火了。”
虞渊是在早上发现自己不对劲的,他脑袋昏沉得厉害,耳朵不断传来有人用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他一向身体好,还以为是这几天事情多,上着课还要操心家里的事情,中午眯了会儿,感觉好了些,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整个人开始发热,有些撑不住了。
司机就在校门口等他,虞渊走着走着,耳朵里指甲刮黑板的声音更大了,他知道事情有变,撑着剩下的意识坐进车里,给太启发了信息。
“轮到我了。”
说完,他便闭上眼晕了过去。
司机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到虞渊的异样,十几分钟后停在别墅区的大门口,看到穿着睡袍冲过来拉开车后门的太启,才发现虞渊晕在了后座。
司机一下子慌了:“夏先生,这,要不要去医院,怎么、怎么了?”
“回家!”太启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手探上小叔子的额头,“把医生叫到家里来。”
“哦,好。”司机一下子慌了神,也没发现太启这要求不太合常理。
车很快停在了别墅门口,司机帮忙把虞渊扶到了卧室里。
太启说;“你去门口等医生。”
“好!”
司机跑了出去,藏狐煤球溜进来,顺便关上门,跳到了床上。
看到虞渊浑身滚烫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它两爪抱脸惊呼:“我的乖乖啊,恩公怎么了?”
“别出声!”
太启面沉如水,手拂过虞渊的面颊。
“哦,好。”
藏狐煤球的心刚提起来了,便听太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采、生、妖、术。”
下一秒,太启影子一晃,倏然就从房间里消失了,藏狐煤球一扑,只撕下来太启的一片衣角。
“完蛋了!”
藏狐煤球捧着脸。
“怎么办,怎么办,恩公交代过我,如果他生病或者出事,也要先按兵不动,按照他的计划来的。”
“怎么办,要怎么办!”
藏狐煤球急得团团转:“人都走了,留我一只狐狸怎么办,我要去找太启啊,但这里不能没人啊。”
苍天大地啊,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难题给它一只狐狸?
就在这时,麒麟挤开门走了进来,冲着床上喵喵叫。
该到梳毛的时间了。
藏狐煤球脑子里灵光一闪,双爪合十,朝麒麟拜了一拜。
“上古小神兽,原谅我冒犯一次啊,我真的要去拦住太启,但是这里真的不能没人,就只有你了。”
藏狐煤球从身上拔了几根毛,又把刚刚从太启衣服上撕下的衣角撕下一半,揉成一团,在麒麟身上一阵涂抹。
房间里的猫不见了,一个穿着睡袍的美人,蒙圈的低头看着自己。
“这样不行。”
藏狐煤球又拔了几根毛,吹进了麒麟的眼里,麒麟马上变得眼泪汪汪起来。
“这才是小叔子生病无计可施只能嘤嘤嘤的嫂子嘛。”
藏狐煤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后叼着那片布料,从窗口一跃而下。
城郊。
穿着睡袍的美人踩着柔软的室内拖鞋行走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此刻狂风猎猎,美人的表情冷若冰霜,会有人误以为这是个和情人出来幽会的美人。
城郊树多林深,太启穿了近路,无数树枝剐蹭在身上,却没有碰到他丝毫。
他所过之处,虫兽屏息,乌云蔽月,来自原生之神的愠怒和美貌,震撼了整片天地。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