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电话卡的太启手机空空, 从前娱乐和通讯的功能比例是八比二,如今拉黑了虞渊,直接变成了十比零。
他已经离家出走两天多了,虞渊却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第一天, 太启觉得虞渊肯定是在和他怄气, 第二天,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虞渊商人本质,按照林启蜇所说, 他们的财产问题并没有解决, 他带走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了六万块, 虞渊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他解决掉这些问题,第三天, 林启蜇出门去上班约会了,太启一个人在家吃外卖嗦奶茶,对着电视剧学习打脸渣男的话术,桌上则放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机。
他就等着虞渊发信息来和他算账。
——就你会算账吗?我也会。
太启如此想着,在家守株待兔等虞渊上门。
一有手机消息提醒声或者铃音,他就摩拳擦掌等着和虞渊对峙, 然而每每让他失望的是, 手机上的铃音除了app的消息推送就是外卖的电话。
虞渊怎么不来呢?
太启烦闷地看着电视剧, 明明是部主角复仇打脸渣男的爽剧, 太启却越看越憋屈,一肚子怒火就像是锤在了棉花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爽。
幸好林启蜇对他的照顾细微入至, 才让太启在烦闷之余有了点安慰。
林启蜇帮他养猫养狐狸, 做早餐打扫卫生, 还帮他点外卖,一天四次,全是太启爱吃的东西。
如果不是林启蜇拒绝自己,太启都想和林启蜇结婚了。
林启蜇不比虞渊那个渣男好多了?
电视越看越气,太启干脆关了电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下午他又收到一份外卖,吃了大半盒后,他给林启蜇发消息:“今天的米糕很好吃,我给你留了两块,你晚上回来尝尝。”
林启蜇说:“米糕啊,行。”
太启有点期待:“晚餐你帮我点了什么?”
“这个——嗯——”对于投喂老婆这件事,虞渊请林启蜇帮忙保密,所以林启蜇又开始习惯性地打太极,“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要不你晚一些点外卖,等你忙完了,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老是让你帮我点外卖,我担心你的工资都不够花啊。”太启扒拉过一边的外卖袋,“刚刚我算了一下,今天你都花了四百多了,你昨天晚上说,你每个月房贷多少钱来着?”
一天四百的外卖??
林启蜇震惊。
多亏太启不是人,否则按照虞渊这么喂下去,太启没几天就要变圆球。
“那个,我晚上确实有事,就不回家吃晚饭了。”虽然原生之神不用担心发胖的问题,但天天窝在家里摄入糖油肉,林启蜇担心太启吃齁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等一会儿吧,我先睡个午觉。”甜食吃多了,太启开始犯困,“外面太热了,等太阳下山后,我出门给麒麟买两根逗猫棒。”
太启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此时,林启蜇也准备下班了。
忙碌了几个月,他难得有点空闲的时间,尤其是今天,他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离下班还有好一会儿,一队的队员们就注意到,今天的林启蜇有些坐不住了。
他开始不断看时间,偶尔也会站起来看窗外,抑或是摆弄桌上的绿植和金鱼缸。
一墙之隔外,队友们聚在一起吃瓜。
“你说,什么事情能让林队上班不专心。”
“你们应该没有仔细研究过林队办公室的那扇窗户吧,那扇窗户不仅可以单向观察外面,某些时候也能当镜子用。”
“女为悦己者容——呸呸,男人也一样。”
“这还用问吗!”热爱总结的圆脸小伙子一拍桌子,“为什么啊,因为爱情啊!”
他说话声音大了些,惊动了办公室里的林启蜇,林启蜇抬起头,一伙人顿时做鸟兽散,惴惴不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启蜇也没在意,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分钟,他在电脑上看完了今天最后一份申请,盖上电子印章,关掉电脑后站起身来,拿过了搭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在众人悄咪咪的观察中,走进了更衣室。
从更衣室出来时,往日在队里把手下折腾得哭爹喊娘的林启蜇已经不见了,他穿着白t牛仔裤,水嫩地就像是刚来的实习生,把整个一队都惊掉了下巴。
如果不是他道出了所有人的噩梦。
“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上半年的卷宗和汇报材料明天下班前给我,我明天加班修改整理后,后天上报处里。”
没错,这还是他们一丝不苟恪尽职守的林队。
众人开始哀嚎,直到林启蜇走到门口回头,冲他们微笑道;“今天晚餐我请,吃完找我报销。”
全队震惊。
就在手下们吵着今晚吃什么时,林启蜇脚步轻快地下了楼,走出了居民区。
就在他走到和赵天端约定的地点时,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从街角飞驰过来,缓缓停在了林启蜇的面前。
“帅哥,问个路。”车窗滑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镜,正是赵天端,“请问怎么走到你的心里?”
林启蜇面无表情;“在我这里留个案底,我每天都会在心里把没抓到的嫌疑人名字特征都过一遍。”
赵天端挎下俊脸;“不是吧。”
“哦,我忘了,你在我这里有案底。”林启蜇走上前去,帮赵天端把墨镜扶上高挺的鼻梁,忍着笑意走到副驾上拉开车门,“走了。”
他们好多年没约过会了。
刚开始恋爱时,赵天端载林启蜇的工具是单车,那时候没有太多钱,能负担约会的地方大多免费,他们走遍了一中附近的公园博物馆,吃遍了一中附近每一家小店。
如今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林启蜇却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夏天的风依然燥热,晚霞一如多年前灿烂,林启蜇听着熟悉的音乐,两眼平视着前方宽阔的马路,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
红灯亮了,车停在了路口。
林启蜇开始盯着红绿灯看。
除了上车前那句玩笑,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并不是他们没有话题聊,而是仅仅是像这样独处在小空间里,就是过去五年,他们奢望的梦了。
他们彼此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有只手悄悄地蹭过来,挠了挠他的手心。
林启蜇回头看了一眼赵天端,赵天端左手扶着方向盘,两眼盯着红绿灯,和以前上课时一样,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在课桌下搞鬼。
林启蜇向右看向窗外。
这是他们约定成熟的小秘密——林启蜇默许了。
两人的十指很快扣在了一起,很快,等绿灯亮起时又分开来,直到下一个红灯,又握在了一起。
前往目的地的漫长道路足够他们拥有很多亲密的时间,偶尔有几个来自工作的电话,也并没有打扰林启蜇此刻的好心情。
赵天端稍微有点抱怨,因为电话,他有两次红灯都没能摸上林启蜇的手。
“怎么下班了还给你打电话。”
林启蜇说;“因为我们24小时待命。”
“这样哦。”
又是一通电话响了,这一次,是微信的语音通话,来自太启。
赵天端瞥过去,看到林启蜇的表情有些意外,问:“谁的?”
“太启的。”林启蜇接通了,“怎么了?”
太启问:“你现在在办公室吗?”
林启蜇说:“没有,我在外面。”
太启说:“我怀疑虞渊是不是给我手机装了什么特殊的设备。”
林启蜇:“?”
太启说;“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虞渊有点不对劲,他对财产那么在意,人没了都把后路安排的好好的,结果我写了张纸条就把财产扔回给他,什么法律效力都没有,他就不管不顾了?你觉得可能吗?”
林启蜇咳了一声;“可能他担心刺激你。”
太启说;“刺激我?他是我老公,却冒充他弟弟对我叫嫂子,这还不够刺激我吗?”
林启蜇:“……”
他忍住了嘴角的抽搐:“所以呢?你怎么推断虞渊给你手机装了特殊设备?”
太启说:“刚刚我在外面散步,手机突然没信号了,外卖电话接不到,也不能上网,我对着网上的办法一个个试了,还是不行,怎么做都不行。”
林启蜇;“所以?”
他理解不了这个逻辑,只有问太启。
太启说;“应该是虞渊监控我的手机,这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否则他早就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了。”
林启蜇差点晕了。
“在生气。”一边的赵天端小声说,“你以前生气时也这样,被狗咬了都觉得是我的错。”
林启蜇瞟了赵天端一眼,赵天端马上闭嘴。
虞渊不在,林启蜇只有代替虞渊安慰太启。
“没事,我晚上回去帮你看看,可能是手机卡的问题,你先用wifi。”
太启说;“我刚办的手机卡。”
林启蜇说:“也有可能是附近信号问题。”
太启说;“附近信号没问题,我问了小区保安。”
太启越说越生气;“虞渊他以前就改过我的wifi,藏过我的遥控器!他怎么就和我的手机电视过不去呢?”
林启蜇:“……”
原来虞渊还会做这种事。
林启蜇说;“要不我告诉一个地址,你打车过来,我帮你看看?”
太启说;“行,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说完,林启蜇把餐厅附近的一个地点发给太启,对赵天端说:“你等会儿先去餐厅,我去见太启,这里离我家不远,他应该会来得很快。”
赵天端说:“好。”
到达餐厅附近后,赵天端去停车,林启蜇则去等太启,太启心急,过了不久也到了。
“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林启蜇拿过手机一看,手机右上角一个亮着一个大大的飞机符号。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谁能想到,堂堂东君,竟然没坐过飞机?
林启蜇克制着复杂的心情,帮太启把飞行模式打开,又对太启说;“是你不小心打开了飞行模式,导致手机没有信号,和虞渊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恢复了,你手机有网了。”
太启接过电话,将信将疑;“会不会是虞渊控制我的手机,帮我打开了飞行模式吗”?
林启蜇:“……”
赵天端还真是说对了,和对象吵架后,被狗咬了都是对方的错。
林启蜇耐心解释道;“我想虞渊应该没有这个能力。”
“你确定?”
林启蜇:“我确定。”
赵天端躲在灯柱子后观察林启蜇和太启,眼看着两人从站着说话到坐着说话,再到林启蜇起身去买了两杯奶茶,和太启一人一杯,心里醋海翻腾起来。
这两人还没完没了了。
尤其是太启每次和林启蜇对视时,他都担心太启会一口亲上去。
这可不行。
赵天端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就要从太启手里夺妻。
在离太启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时,他心里沸腾的妒忌已然引起了太启的注意。
太启看了过去,目光和赵天端正对上。
本能的危机意识,让赵天端迅速地扔掉了和太启硬刚的想法,走过去把手搭在了林启蜇的肩膀上。
“啊,东君,好久不见了。”赵天端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晚饭吃了吗?”
“还没吃。”太启看了一眼林启蜇,又看了一眼赵天端,林启蜇默默把赵天端的手从肩膀上扒了下去。
赵天端却又缠了上来,这一次,换了一个更加亲密的动作,和用尽全身勇气释放的威胁和驱逐情敌的霸气。
“没吃啊,我和我家林队吃饭呢,要不,你也来点?”
“好啊,我正好饿了。”太启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空空的奶茶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赵天端的邀请。
抬头一看,赵天端傻了眼,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太启催他:“走啊,你不是要一起吃饭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