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懿摇摇晃晃,酒味扑鼻而来,他使出吃奶的劲拍打冷沐风的手:“你放开我……你别拽我……我要吐……呕……”
说吐就吐,吐得昏天黑地,然后醉得不醒人事。冷沐风把他剥光丢进浴缸,他都没有知觉。
“洗干净把他扛回去?”
“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要。”
“诺诺不是受虐狂,她这样做有她自己的苦衷,怨不得她。人生就是这样,需要互相体谅些。他难,诺诺也难。”
……
最后他们商量,把他扛回去,放到叶兮诺的旁边。叶兮诺还在蒲团上跪着,他躺在她的旁边,脸靠着她的腿。
他们全部离开,留下他们俩人。
霍廷懿睡得不醒人事。
叶兮诺眸光复杂。
她是江暖的时候,就格外愿意和他亲近。每次和他说说笑笑,她都会有种享受感。虽然记忆被替代,可心里对他的感觉一直存在。她那么想靠近他,那么想陪伴他,那么想冲出禁锢重新回到他身边。
“霍廷懿!”
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指尖贪婪的描绘着他的轮廓:“我很想你。”
霍廷懿往她腿边靠了靠,右手习惯性的往前伸,搭在她的腿上,宛如抱着她的坟:别怕!我陪着你!
梦里霍廷懿还在墓园。
他躺在外面,她躺在里面,那是他离她最近的地方。有眼泪滑下眼角,他噏动嘴唇嘟囔了一声,又无意识地抽噎着。
叶兮诺擦去他的眼泪,自己却泪流满面。路仁劝她下个月再回来,她说:“我等不及了,我想见到他。”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差。”
“我回去再慢慢养。我留在这里只有内火攻心,没法调养身体。”
“诺诺……”
“路队长,四年,一个人有几个四年时间?我浪费了他两个四年!”
回来之前,路仁反复劝过她,她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返回a市。可她冲出禁锢之后,她就想回来,多留一天都是煎熬。
没有药物的控制,疼痛从骨子里泛出来,路仁让她带上药,她说:“吃了几年的药,是时候戒了。”
天空渐渐泛白。
和天空一起泛白的,还有叶兮诺的脸色,她瑟瑟发抖,疼痛一股股往外冒。她后背滋出汗,湿透了贴身的衣物。
祠堂的墙外,他们都没有睡,时不时往里面看一眼:“霍廷懿怎么还没醒?”
“他这是喝了多少?”
“你们有没有觉得诺诺在发抖?”
“跪了十几个小时,要不要叫爷爷过来,把她叫起来?”
“这是爷爷叫她起来,她就会起来的吗?她和霍廷墨一个心理,霍廷墨要得到二娘的原谅,她要得到霍廷懿的原谅。”
冷沐风也有心疼,可不这么狠心,霍廷懿心里的那口气那个结解不开。
凌晨六点。
天色依旧是半亮不亮。
春天的早晨就是这样,来得有点晚。
霍廷懿动了动手指,紧接着收回手揉了揉额头。他睁开眼睛,模糊的环境逐渐清楚,这是祠堂?他怎么会在祠堂?
揉揉额头,记忆完全断篇,他记得冷沐风……往上扫的视线倏的怔住。
江暖?
哦,不,她不是江暖,是叶兮诺。她跪在蒲团上,脸色惨白,眸光无神,嘴唇咬着好像在隐忍某种不能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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