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不止一个第一次见谢玉书的人,看到他那张脸时,疑惑问出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记得那天天气多变,原啸川才等到下课的梁裴出校,大好晴空瞬间化作乌云密布,灰压压一片,任谁看也是下雨的前奏。

    “这是要下阵雨啊。”梁裴话还没说完,就见天空乍然一道闪电,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便来势汹涌地砸了下来。

    “卧槽卧槽!原啸川愣着干嘛,快找个躲雨的地儿!”

    梁裴虽然和原啸川一起长大,却小了原啸川好几岁,彼时的原啸川已经在公司学习了,梁裴却还是早八晚九的苦杯大学生。

    原啸川平白被淋了一身雨,好心情败了个干干净净,“梁裴,你约我出来之前不会提前看天气预报的吗?”

    “谁让你自己不开车!”

    “不是你说的拉我去逛你们学校附近的步行街,让我别开车不好找地儿停吗?”

    梁裴悻悻一赔笑,“那儿有家甜品店!快走,进去避避雨!”

    “平野。”

    看着甜品店的名字,原啸川来不及多想,急匆匆推开门走进去。

    “今天算我的不是,夏天的阵雨一会儿就停了,咱们先在这坐会儿。要不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我请!”

    “不爱吃甜的,”原啸川推开梁裴搭肩膀的手,没好气地径直走向收银吧台,“你好,一杯手冲黑咖啡谢谢。”

    “好的先生,新店开业,所以饮品甜点八折出售,你还有其他需要吗?”

    那双比起桃花眼算狭长,和丹凤眼相较又略圆钝温柔些的眼睛认真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有让人想入非非的魄力。

    时值七月,店里的空调阵阵寒气袭来。

    刚淋过雨,湿冷衣物紧贴肉体,饶是原啸川这样精壮的大男人也只觉得僵冷。

    可是眼前这个冲泡着咖啡的清俊青年乍一下让他忘了方才想要说的话,舔了舔唇,竟然生出几分躁动。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咖啡透过滤纸向下析出,估计是滤杯孔数少流速慢的缘故,青年始终微微低头。他修长的手指给人一种很适合弹钢琴的感觉,透过衬衫,原啸川甚至能看到一截那人白皙的后颈。

    “帅哥,结下账谢谢,他那杯咖啡算我的。”

    梁裴端了一盘子的烘焙食物过来,抖了抖肩膀打开付款码,边说:“外面下雨,有点凉飕飕的。帅哥,空调可以调高几个度不?”

    谢玉书颔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先给梁裴结账,又调高了空题温度。

    原啸川端详着他细碎的发梢和纤长睫毛,薄唇微抿,几秒后,他果断把调出来,从商务号换成了自己的私人号。

    “您好,一共是263元。”

    梁裴利落扫了码,退出付款码界面时看见了原啸川刚才发来了两条消息。

    他纳罕皱眉,搞什么东西啊,人就在旁边,为什么还要发消息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原啸川终于直视着谢玉书开了口。

    梁裴滑动屏幕的手顿住了,颇惊讶地微微侧头,左眼皮紧跟着一跳。

    原啸川这是在……搭讪?

    这么老土的方式,鬼都不会上当吧。

    “我总觉得你很眼熟,可能这就是是缘分。方便加个吗?我认识营销公司的朋友,可以帮你宣传甜品店。”

    第二句就打直球了,人家会答应才怪。

    梁裴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滑开了原啸川发给他的消息。

    屏幕亮出四个大字,紧跟着一个拿刀威胁他的表情包:“别瞎逼逼。”

    行吧,梁裴瘪嘴,尽量减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端着一整餐盘甜品坐到店里面,翘首以待原二少灰头土脸地被拒绝。

    原啸川在那边待了好半天,过了一会儿,终于端着咖啡和一碟小蛋糕坐在了梁裴对面。

    梁裴没问他搭讪的事,先打趣他:“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他说满减活动送的。”原啸川得瑟不已。

    梁裴知道他这副占了多大便宜的模样肯定不在于这块蛋糕,纳罕片刻,他凑过去小声问:“真成了?”

    原啸川亮出手机,顶部第一条是一个叫“,。”的人:“平野甜品馆,店长谢玉书。”

    “那我就是未来的忠实顾,原啸川。”

    ……

    时雨七月,夏季的阵雨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原啸川吃光了那块蛋糕,雨歇离开的时候,对谢玉书说了“下次见”。

    阵雨淋坏了他的好心情,却赔给他一道恬适的甜品,突如其来的意外乍然变得恰到好处,雨停,坠入夏日蝉鸣。

    出门后梁裴拎着打包袋,问他“几个意思”,原啸川琢磨着回:“啧,不好说。”

    “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这就是他和谢玉书的初遇。

    —

    又是这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开口的不是原啸川,不是解煜铭,是原母好友解智兰的小儿子,19岁的解煜麟。

    他随母亲姓,又从了解家这一辈子女“煜”的辈分。

    解家三人一入席,解煜麟就对着谢玉书如是惊叹。谢玉书哭笑不得:“我这张脸这么大众化的吗?”

    解智兰斥责了儿子不许如此无礼,倒是原母出声解围,介绍道:“这是小儿子的伴侣,谢玉书。”

    除了解煜铭,解家其余两人闻言都微微一愣。解煜麟纳罕问:“月辉星煜,舒卷云齐?”

    谢玉书反应了好半天才堪堪想起这两个生疏的词,正要回答,就听原啸川先开口道:“莹莹白玉,灼灼曜书。”

    然后他补了句:“这位解小公子好文采。”

    解煜麟尴尬挠了挠头,“不是的,我有个堂哥也叫这个名字,写法不同而已。”

    回过神来,他连忙夸奖谢玉书道:“好名字,好名字。”

    谢玉书从小到大都没在意过自己名字的含义,原啸川前些天哄他“莹莹白玉,灼灼曜书”之后,就把这话时常挂在嘴边念叨。念得谢玉书自己也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今天的宴会毕竟是原夫人组织的,小插曲过后,谢玉书安静地独自吃着饭。

    原夫人和解智兰一直交谈着,解家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尤其是解煜铭一个劲儿地跟原邺川搭话。

    不过他懂得察言观色,见好就收,既不叨扰了原邺川,也不会显得是在谄媚,自降身价,确实是适合做商人的头脑。

    解煜麟倒是时不时看向谢玉书那边,他埋下头小声对堂哥解煜铭说了些什么,而后解煜铭眉头微皱,大概是责备了他几句,他便不再多言了。

    晚宴后原母要留两兄弟宿在老宅,一行人在大厅送别解家人。最受关注的当然还要属解智兰,原母跟老同学走在最前面,彼此不舍道别。

    解煜麟跟在队伍末尾,瞧着没人注意自己,专程跑到了谢玉书身边问他要。

    “我觉得特别神奇,我有个堂哥名字跟你一模一样。真的,他也叫解煜舒。”

    谢玉书没见过这么愣头青的,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思考了一会儿,想着不过是个比自己小7岁的孩子,还是拿出手机扫了解煜麟的二维码。

    “你怎么一上来就给我发两张优惠券啊?哈哈哈你这人真有趣。”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谢玉书打着马虎眼回他。

    “煜麟,走了。”

    方才还在前面和原邺川谈笑风生的解煜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旁,冲谢玉书伸出手,模样倒是风度气十足,“认识你很高兴,谢先生。”

    谢玉书真的想告诉这两堂兄弟,如果要搭原家的线,套他这个二少爷伴侣的近乎是不行的。

    “谢先生不必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今天下午的交谈很开心,”解煜铭了然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明显可见的弧度,“遇见你是我这次来a市最开心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玉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等等。”解煜铭伸手,拂过谢玉书的头发,温柔至极。

    过了不到两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逾矩,他乍然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你的头发乱了。”

    “没事。”

    他的话语和动作愈发模棱两可,谢玉书尴尬一笑,默默退后了几步。

    如果解煜麟的热情给自己带来的尴尬可以归咎于年龄尚小,那解煜铭经商多年,其实根本不可能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局促。

    甚至于他现在的所作为,和下午与谢玉书交谈时,都可谓是大相径庭。

    彼时解煜铭还绅士有礼,让自己对他很有好感。

    然而现在的他,却在明明意识得到,他的言行越过了和自己社交红线的情况下,还要如此作为,让人琢磨不透。

    谢玉书总觉得古怪。

    “我突然想起找我丈夫有急事,先走一步。”为了避开他,谢玉书匆匆跑到了人群的那一侧,挤到了原啸川的身旁。

    “刚才跑哪里去了,人太多,大哥让我和他走一起,都没顾得上你。”原啸川握住他的手,百无聊赖搓着小前妻的指背。

    “你还好意思!”谢玉书恼怒嗔他一眼。

    他当然不会现在直接说“我都拿给人家调戏了”,只略有委屈嘀咕:“晚上有事告诉你。”

    那头,谢玉书逃走后,十九岁的解煜麟抱胸看向自己这个平时最稳重成熟的堂哥。

    其实知道解煜铭真面目的人很少,而堂弟解煜麟,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哥,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想招惹原二少他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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