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客栈的院子上选了一块空地,这块玉佩才再次出现在沈霁眼中。沈霁盯着那盈盈发亮的玉佩道:“可真是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啊。”

    随善拿过玉佩,直接朝着沈霁扔过去道:“别废话。”

    沈霁被迫接过玉佩,手碰上玉的那一刻耳边嗡鸣,他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耳边被吵得听不清周围的话,沈霁恍惚了一会儿,才被人掐着脖子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一掐沈霁差点没真的去了,脖子被卡住,难以呼吸,他瞪大双目,直觉身上一处源源不断的温暖涌过来,这才好些。

    沈霁道:“听到了,我娘……”

    “刺啦”,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般疼痛,沈霁站不稳,摔在地上。被人扶起身,沈霁朝扶他的人一看,这不是他的便宜老爹吗?

    再一看自己,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个身体,此情此景,萧漓和随善也不在身旁,街巷中熟悉的吆喝声入耳,沈霁恍然意识到,他所在之地早已变了。

    抬眼看去,他那便宜老爹年轻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然也不会把原主的娘骗得团团转,沈霁皱眉望向他,耳边传来阵阵咒骂声,他循声看过去,见路边有些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人怎么穿得这么露啊。”

    “就是啊,光天化日之下,穿着如此不得体,真是伤风败俗啊。“

    “……”

    除了这一些话,沈霁还听到了某些粗鄙之词,简直不堪入耳。他被他那便宜老爹扶起,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也不是细白如玉,明明是一双女子之手。

    沈霁明白了,明白的那一刻又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撕裂开,只觉得有一阵什么也听不见。

    等他缓过来睁开眼睛,入眼还是客栈的后院,随善站在一侧,萧漓则扶着他,眉头微皱。

    沈霁皱眉道:“这玉佩。”

    玉佩一到沈霁手中,萧漓便施法将沈霁所看到的画面收入眼中,他道:“应当是沈家家主与你母亲的定亲之物。”

    沈霁觉得不然,以他所见,这枚玉佩中蕴含的东西格外之重,就凭捡起玉佩耳边爆发的嗡鸣声沈霁便能够断定绝对不止于此。

    这枚玉佩应当是什么法器,沈霁皱着眉打算反驳,一抬眼正对上萧漓的目光,四目相对,萧漓眼中隐隐有戏谑之意。

    沈霁:……无聊。

    他冷声道:“不会猜就别猜,没人让你开口。”

    他忽然这么说,萧漓笑意一顿,他朝着沈霁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

    倒也不必如此郑重。

    沈霁动了动嘴唇,最终没发出声音来。

    萧漓解释道:“我曾经听闻过魔族心悦一人,会将自身法宝赠与心上人,不论多么贵重,所以我猜想,这枚玉佩应当是如此,并无意冒犯。”

    萧漓如此认真解释,沈霁不接受倒也说不过去了,只是直到现在他心底都有一种无名的恼意,他清楚这恼意大部分是针对萧漓本人,否则他也不如此说话。

    方才是方才,现在撒过气了脑袋清醒几分又开始懊悔方才的失言,和萧漓相比他自己才是阶下囚,但此刻面对萧漓,他又拉不下脸来。

    随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之间,沈霁眼前闪过剑刃反过来的白光,光天化日之下,沈霁抿嘴道:“无事。”

    面子和命,沈霁依旧选择后者。

    这么一个玉佩,还用这么好的盒子装起来,谁都打不开,肯定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沈霁把他找到这枚玉佩的全过程同二人说了,随善问:“你怎么打开那个盒子的?”

    沈霁道:“也是巧,那钥匙正巧在我那夫君身上。”

    说到此处,沈霁一顿,他虽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印记和朱槿花刺青到底因何而来,但他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许他那老爹将他下嫁于石家,有别的一番用途。

    不然他怎么能用从那他夫君身上拿下来的钥匙开锁拿出这块玉佩。

    本身就是凡人之躯,被玉佩强行干扰神智,沈霁从方才来此处便惨白着一张脸,如今隐隐有了支撑不下去的意思。

    萧漓道:“我们这几日探查过这玉佩的来历,发现这块玉佩似乎只对近亲的人有反应,而且如果在探查无误的话,这块玉佩上还有无妄宗的咒术封印。”

    萧漓道:“敢问沈公子,对于此事怎么看?”

    沈霁无奈道:“我该怎么看,我对我的老爹一点都不了解,那么轻轻松松把我嫁出去,人也不在了,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上哪里说理。”

    萧漓沉默。

    过了一会儿,萧漓忽然道:“我曾听闻魔族代代相传之物可以血解封,如果这是关于沈公子娘的东西,沈公子可愿意用自己的血试试看?”

    萧漓的神色还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沈霁却见随善不容置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心底翻了个白眼,这还能说愿不愿意吗?

    此法他前世曾知晓,也并不会伤人,于是在两人的目光中,沈霁滴了一滴血在玉佩上,玉佩没反应。

    沈霁并不意外,他道:“很遗憾,我开不了这玉佩。”

    说着,沈霁摊手道:“你们不知道,我那老爹天□□玩,娶了我娘后外头妻妾成群,我说不定也是门外一枝花的种子呢。”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轻松飘然,作为当事人,他却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萧漓的目光落在他带笑的脸上,随善还是面瘫脸。

    沈霁笑着说完后,忽觉耳边一道微风。

    沈霁缩了缩脖子,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怪事连年有,微风今年多。他已经习惯随善那种宛如冰窖中出来的寒风,此刻被这风这么一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当真是草木皆兵。

    他还未动,余光见随善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原地。

    萧漓往随善消失的方向看过去道:“来人了。”

    沈霁道:“来什么人?”

    萧漓道:“我们追的那个魔修。”

    他目光回落到沈霁身上,四目相对,沈霁歪着头道:“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

    萧漓未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沈霁身上,许久他收起剑朝着沈霁作揖道:“沈公子抱歉。”

    沈霁脸上笑意未减,神色却冷了几分,他道:“没关系,我也猜到了。”

    萧漓倒:“猜到什么?”

    沈霁静静看着他未答话,其实很奇怪,明明第一眼见到萧漓的反应是拔腿就跑,但是现在两个人这么面对面站着,萧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竟没有一点逃避之意。

    沈霁觉得他可能是气懵了吧。

    半晌,他抬头目光落在二楼紧闭的房间里道:“你们这是不打算告诉这群小孩了?”

    萧漓道:“此魔修非善类,我已设好阵法,委屈沈公子帮忙了。”

    一点都不委屈,助人为乐而已。

    沈霁笑了笑,抬步走至萧漓身前,他能闻得到萧漓身上那股青竹松木的气息,沈霁微微探头,萧漓身体僵硬一瞬,沈霁看着见到萧漓耳后的小痣,道:“好啊,我很乐意帮忙。”

    出事那天按照时间来算,应当是沈家先出的事情,而当时人都聚集在沈家,石家出事也很突然,所以石家出事的事情只有几个人赶了过去,沈霁不知道具体是谁,随善和萧漓也是阴差阳错碰到。

    离禾告诉他,他的母亲是魔族,而他小时候还救了一个魔族。沈霁不难把二者联想在一起。

    天下没这么巧的事情,萧漓这拨人过来也是因为魔族,他们在这里的几日,周围环境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还有他身上的东西。第一世沈霁重生后直接上了无妄宗,前世他重生直接跑路,倒是没有细细看过他的“家乡”,而今世重生,节点也剧情都不一样,这倒勾起了沈霁的好奇。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单凭这枚玉佩,沈家里面或许有什么东西才是死亡那么多人最重要的原因。

    沈家的这枚玉佩,凡是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块玉佩之中的煞气之强,沈霁都要怀疑这快玉佩的主人生前是否带着他惨遭杀戮无数,这才导致这块玉佩变成现在这样,但都没依据,也并不好说。

    随善追人后又消失不见,沈霁心里清楚,随善并不会帮助萧漓他们,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们自己去探查,眼下也只是给他们指引方向。

    萧漓嘴上说着随善去追魔修了,事实上随善有可能跑到别处躲藏起来。

    沈霁晚上吃了饭打算洗漱一番,几天未洗澡,全身都不舒服,打了热水倒入桶里,脱去外衣,他正对面正有一块落地镜,沈霁朝着落地镜看去,背对着镜面回头,正好看见自己腰间那朵朱槿花。余光里,他又见房间角落里极快闪过一个人影。

    随善之前画的那个十字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朱槿花画的十分美。

    沈霁边看边想:这还真是一张不错的脸。沈霁自己的脸配上背后这朵花,真是出类拔萃。如果是这张脸,沈霁不由想象他那母亲的脸究竟是怎样,才会引得他那老爹非娶不可。

    沈霁注视镜面,只见他腰间的封印忽然出现,微微发亮一瞬,赤红色的花瓣绽放出的颜色妖冶,沈霁瞪大了眼睛,这个封印样子很是面熟,竟是和那枚玉佩的样子极为相似。

    这个念头刚出现,透过镜面,沈霁见一把银剑直指他,他慢慢转过头,正对上萧漓的眼眸。

    四目相对,沈霁面不改色,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笑容道:“够了吧,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会装啊,明明一点都不相信我,却装的若无其事。”

    他面对萧漓的剑,赤着上身叉腰道:“你又想知道什么?”

    萧漓道:“沈公子不必担心。”

    沈霁道:“我没担心。”

    萧漓道:“沈公子只需告知在下……”

    沈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漓:“……”

    沈霁:“……”

    他们大眼瞪小眼,萧漓气笑了。

    沈霁深吸一口气道:“萧公子,在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您还想问什么?”

    说话间,沈霁觉得颈间一痛,他伸手一摸,血液顺着手指缓缓留下,跟前的萧漓还在说话,他道:“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沈霁紧皱着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萧漓抽什么风犯什么毛病,本来相处好好的,如果不是抽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又是个幻境。

    思考间,寒光铺面,剑意迎面而来,沈霁飞速闪过身,剑意落空,再次劈下来的力道更重,风卷起房间内的东西,水花四散,撒了一地,沈霁浑身湿透,在地上滚了一圈。

    沈霁道:“不至于吧,你这杀了我,其他线索不就断了!”

    二人你追我赶过了几招,沈霁的肩膀被人摁住,他转头,衣服“刺啦”一声碎裂,他转身,冰冷的剑刃直直刺向他,就在快刺到的那一刻,被人从中间挑开剑。

    “砰。”

    沈霁被这一插曲弄得迷了眼睛,再睁开时,他见萧漓背对着他站在他跟前,萧漓握着剑,直指后者。

    两个萧漓大眼瞪小眼,场面何其熟悉。

    沈霁还没说话,就被衣服盖了头。萧漓把衣服扔下便提剑上去和人打,手腕翻转,剑意滔天落下,就仅仅几个回合,打的冒牌货节节败退。

    沈霁这算是知道刚刚那个冒牌货打他多温柔了。

    他观察了几个回合,忽然道:“等下。”

    冒牌货也被萧漓本尊揍的差不多了,萧漓一把剑横在他脖子边,沈霁披着萧漓的外衣小碎步走过去,蹲下,道:“朋友,我看你有点眼熟。”

    被揍的爬不起来的那位朋友:“?”

    下一秒,沈霁直接伸手撕掉了他脸上的□□。

    萧漓的剑意冷了几分。

    沈霁便猜到了,道:“这是你们一直追的魔修吧。”

    萧漓点了点头。

    沈霁目光惊叹道:“怎么是你啊,是谁不好,你好好当个店小二不行吗?你说你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我已经吃过类似的亏了,怎么还会再上当。”

    萧漓的目光落在他的侧颈,微微皱眉。

    那魔修不说话,沈霁道:“你说吧,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魔修没说话,萧漓道:“一路跟着我们,到现在才出现,究竟是为何?”

    沈霁道:“对,还趁我洗澡的时候出来,你所居何心?”

    萧漓:“……”

    魔修:“……”

    沈霁轻咳一声道:“跑题了,让我猜猜,你怕不是也知道我背后那个封印的吧。”

    魔修未说话,沈霁看着他的身体僵硬道:“不用说了,我都猜到了。”

    沈霁道:“既是为了我身后的招邪印而来,那必定知道些什么。”

    说着,他往后一瞥,大剌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横在魔修脖子上的剑意冷了几分,魔修的双目赤红,但很明显他和萧漓站在一起毫无招架之意。

    萧漓等了一会儿,沈霁倒了杯水翘起二郎腿幽幽道:“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萧漓的目光落在他摇晃的脚尖上,他道:“坐好。”

    沈霁被他这么一说,不由自主挺直腰背,做完这一切后又觉得莫名其妙。

    那魔修抬眼看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嗤嘲,他道:“你还不是和这些道修沦为一致,你娘的遗愿,你早就忘光了。”

    沈霁心道真这么巧,他之前就隐约觉得萧漓他们追的那个人和他娘或许有关联,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想到此番见到人还这的说是,他道:“你说什么?你认识我娘?”

    魔修“哼”了一声道:“当年魔族公主莎玲下嫁凡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背后的朱瑾花,就是你娘的象征。”

    萧漓道:“那他背后的招邪印呢?”

    魔修道:“我设下的,魔族与凡人生的孩子注定没有纯魔族血统,修行也不易,索性,我便帮你一把,在你身上设下招邪,等你吸收够了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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