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一阵黑雾扑面而来。
数千张人脸尖叫着朝门口冲过来，它们没有身体，脑袋后面连着的就是一团雾，脸上全是怨毒的表情。
这些都是怨灵，所有鬼中怨气最大的一种，它们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满脑子的仇恨，最喜杀戮伤人。
在离出口半步的时候，这些怨灵像是被什么牵制住了，再也不能往前移动半分。
鬼脸面容狰狞，紧盯着游忶和红衣男子的眼神凶狠怨毒，恨不得将他们撕成碎片。
红衣男子看到这一幕身体微微发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怨灵？”
游忶耸耸肩，淡淡地说道：“那就要问你们了。”
“不可能……”红衣男子呢喃似地说道，“寺里明明只有三只怨灵……”
那三个害死楚清尘的人死在他手下后，化身怨灵藏匿在桃源寺中，暗害了许多前来拜佛求安的人，它们也因此实力大增，连他和楚清尘都对付不了。
怨灵挡住了前路，看不清其中状况，游忶一时没法探究，便回头问道：“你把舍利藏哪去了？”
石像上没有舍利的踪影，他们一路走到这里更是没见到其它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位僧人是靠什么把这些怨灵控制住的。
“我……”红衣男子似乎被问住了，他忽然抱着脑袋蹲下来，脸色痛苦不堪。
他道：“我不知道。”
游忶神色未变，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像是早就料到红衣男子说不出来一样。
他来到红衣男子面前，冷冷地说道：“这里没有舍利，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反而养着一大群怨灵，我看你那位高僧不像是什么好人，他不会暗地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不可能！”红衣男子尖声反驳道，“清尘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游忶眼里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这里的怨灵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生前从未杀生，他是那样谦和善良的人，连脚下的虫蚁都不忍踩踏。”红衣男子闭了闭眼，摇头道，“这些怨灵肯定跟他无关！”
“当然跟他无关。”游忶淡淡地说道，“因为这些怨灵生前都是你杀的。”
红衣男子懵了一下，脑袋晃得更厉害了：“不是我。”
他答应过清尘，不会滥杀无辜，除了那三个人，他就再也没有伤过别人了。
游忶勾唇笑了笑，伸手朝红衣男子额头抓去。
他手上覆着一层虚掩的薄雾，竟直直地穿过红衣男子的脑袋，朝那儿虚空一抓，抽出一根红线来。
红衣男子非常惧怕游忶的气息，见状忍不住往后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用力搅了一下，而后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就好像……压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没了。
游忶打量着手里的红线，低语道：“果然是被控制了。”
刚才拎着他下来的时候游忶就发觉他身上的怪异之处了。
红线是用来驱使鬼傀的，和人间提线木偶戏法差不多，红衣男子怕是早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他人傀儡。
游忶将红线捻碎，看着红衣男子道：“想起什么没？”
红衣男子蹲坐在地上，抖着嘴唇没说话，脸色白得吓人，他脑海里浮现出铺天盖地的陌生记忆，那些记忆残片差点让他当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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