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一口黑锅,宋祁正如何能认?
他深吸一口气,不理会一旁嚣张的李县尉,对着蔡知府拱手一礼道:“大人,下官昨天一收到粮食失窃的消息,就派出人手迅速勘察,只求能尽快找到那些粮食,您若是不信,只管派人去查,”
“下官自上任以来,不说成绩斐然,好在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本着一心为民的原则,临县受灾严重,下官也尽全县之力施以援手,这盗粮一事,并非下官所为,请大人明察!”
蔡知府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抬了抬手,四周官兵瞬间刀剑相向。
“大人!”宋祁正将母亲妻子护在身后,急切开口。
“拿下!”可蔡知府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了抬手,一旁的宋三叔宋二叔已经被官兵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双胞胎兄弟被母亲死命拉着衣袖才没冲到父亲身边去,李氏面色惨白,护着宋知绾和云之宴,脊背仍旧挺得笔直。
“身为四品知府,不讲真凭实据,无缘无故闯进人家家里抓人,这便是你临川蔡氏的教养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蔡知府眉头一拧,看向那个口出狂言的孩子,只见他一声藏青色圆领长袍,最普通的样式最常见的料子,偏生衬得他身姿如玉,眉眼清隽,可就是那张嘴太过狂妄。
不等蔡知府说话,一旁的李县尉便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们知府大人,来人!将他的舌头给我割了!”
“小孩子不懂事……”宋祁正吓得冷汗直冒,忙冲云之宴使眼色。
可云之宴压根就不理他,眼底划过一丝冷芒,看这架势,怕是这所谓知府有备而来,他昨天夜里给舅舅去了信,算上时间也快到了,他得想个法子,激怒他们拖延时间。
云之宴捏了捏宋知绾的手,对上她担忧的目光,悄声说:“别担心。”
宋知绾的心快速跳动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世并没有这一出!
是了,前世的这个时候爹爹已经入狱,她重生回来,避免了洪灾,改变了轨迹,本以为能高枕无忧,没想到……
是她错了,是她忘了“居安思危”这四个字。
这里不是修仙世界,武力为尊。
这个世界,为了达到目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我却是不知,区区一个九品县尉,好大的权威,连知府大人都不说什么,你就急着表忠心,”云之宴上前几步,目光讥诮,“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云之宴的声音拉回了宋知绾的思绪,听着他故意激怒对方的语气,抿了抿嘴,脑子快速转动着,一双眸子打量着周围人的脸色。
这一次,又是谁要害他们!
“你!你!”李县尉气急败坏,听着四周隐约传来的嗤笑声,整个人都羞恼到了极点,想也不想抬手就想打过去,“小兔崽子!”
云之宴不躲不避,一脚踹了过去,防备不及的李县尉就摔了个狗吃屎,顿时哄笑声一片。
蔡知府冷眼瞧着他的动作,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明知这县尉是他带来的,是他身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县尉气得七窍生烟,发冠散了官服脏了,也不管不顾爬起来要给云之宴一个好看,蔡知府一抬手,冷声道:“好了!”
李县尉心不甘情不愿地刹住脚步,眼里像带着刀子,恨不能将云之宴千刀万剐。
可惜云之宴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他看着一脸严肃的蔡知府,嗤笑道:“怎么?他吃瘪了,你会说话了?”
“堂堂知府,一没有真凭实据擅自抓人,二不听辩解一意孤行,三态度轻慢欺压弱小,你对得起你身上那身官服头上那顶乌纱帽么?”
云之宴眸光冷冽,周身气势逼人,蔡知府忽然觉得他眉眼间有些眼熟,可来不及多想,胸腔里怒火翻涌,他不怒反笑:“好!既然这样,本官就让你们看看证人!”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官兵带着一个被捆绑的衙役走了进来,宋知绾认出那就是他们刚回到淮阳县时,骂他们是叫花子,脸上生了一颗大痦子的那个男人。
只见那衙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老爷,您就认了吧,您叫我偷粮食的事情已经被知府大人发现了……”
“胡说八道!”宋祁正怒不可遏,“我何时吩咐过你?!”
宋知绾抿了抿嘴,心微微沉了下来,这是有备而来!
微微抬头,看着蔡知府不屑的目光,手紧紧握成拳头,她应该再快一点!快一点帮着爹爹升官!
只有拥有了权力,才没人能欺负他们!
那衙役身边的官兵拿出一张银票,赫然加盖着官印,那衙役道:“这就是您给我的报酬,不然我一个月银二两的小衙役,哪里来的五十两银票?”
蔡知府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给本官将盗贼拿下!”
宋祁正心都凉了,什么人证物证?分明就是他们存心栽赃嫁祸!
云之宴眸光森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四品官员,竟然明目张胆借查案之名,行陷害之事!
四周刀光粼粼,云之宴正要上前,就听得外头一声厉喝。
“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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