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假少爷的事情又和我们没有关系,这人怎么是非不分呢?”叶从筠有些恼。
宋知绾默了默,想来这桩事便是那湛浩然对她的报复了,那就是冲着她来的,倒是她拖累了叶从筠他们。
“是冲着我来的,”宋知绾面有歉意,顾不上解释,只低声道,“等待会儿我们动身的时候,我和储良殿后,你们坐上马车先走。”
想必若是有她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在前头,那些人也不会对叶从均他们下手。
廉伯虽然身手不俗,但他们既然不愿意暴露身份,宋知绾也不愿意叫他们平白受着一场无妄之灾,左右背地里还有祝幻在,只要廉伯和温景带着叶从筠和李云韶在前头走了,那些人冲着她来的,有储良和祝幻在,想必也是无事。
宋知绾想的很好,但是没想到温景的反应却比叶从筠和李云韶还要激烈,只见他沉沉的盯着宋知绾,冷声道:“不行。”
叶从筠赶紧附和:“对,绾绾,我们是一块儿的,怎么能叫你一个人挡下这么多人呢?你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宋知绾轻叹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等她讲话说完,温景便打断她:“待会离开了茶摊,你们的马车先走,我殿后。”
“你和你廉伯一老一病,开什么玩笑?”
叶从筠并不知道廉伯会武,李云韶和宋知绾也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于她,因此她还只当廉伯和温景只是一对普通的遭逢大难的祖孙。
温景神色未变,只看着宋知绾的眼睛:“待会儿就按照我说的做。”
他语气太过坚决,叶从筠原本是担忧他,也被这硬邦邦的语气气得够呛,“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不会有事的,叶姑娘,请你相信我。”
温景看向叶从筠,褐色的眸子幽静无光,他声音沉沉,不容辩驳,叫叶从筠失了声。
莫名有些别扭,见一旁的宋知绾和李云韶都没有说话,微微有些恼了,知道说不过温景,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宋知绾,见她神色虽然担忧,但不知为何却并未出身阻止,来自于对宋知绾的信任,叶从筠便没有再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休息好了,灌满了茶水,宋知绾三人便依次上了马车,温景在不远处看着,神色异常平和。
“路上小心。”宋知绾扶着马车的车框,低声叮嘱了一句。
温景似乎是笑了,戴着面具看不清面部表情,但那双星光熠熠的眸子却浸满了笑意,“放心。”
低声的,令人安心的,宋知绾轻叹一声,便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宋知绾也听到了身后那群人的吆喝声,昨日下过雨,官道上多少有些泥泞,宋知绾掀开窗帘,让那些山野间清醒的沾满水汽的空气涌进来,看着大路两旁的树木不断的退后,身后也传来了刀剑相交的厮打声。
“他们不会有事吧?”叶从筠担忧得不住往回看,可惜马车拐了一个弯,身后树木掩映,竟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李云韶看了看宋知绾,将叶从筠几乎要探出窗外的身子拉回来,顺便伸手将车帘拉上,温声道:“不会有事的。”
叶从筠虽说是不喜欢温景,但是她却很可怜廉伯,深闺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向来感情充沛,原本担忧得不行,可一回头看见宋知绾和李云韶镇定自若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你们不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吧?”
李云韶有些好笑:“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温景身上还受着伤,廉伯更是头发胡子全白了,他们一老一小,能打得过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伙?”
“还有,怎么你们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从小到大,叶从筠的粗线条总是三人里反应最慢的一个,宋知绾面带笑意,问她:“你觉得,若廉伯和温景只是两个普通人,到底是多大的仇怨,使得温景脸上的伤痕那样骇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普通人,温景会叫我们先走,而他和廉伯殿后吗?”李云韶也道,想想又道,“温景的身体,他自己比我们更加清楚,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恐怕也不会这样安排。”
叶从筠恍然,廉伯和温景本就没说他们是普通人,既然这样安排,那就是有他的道理?
她们三人中,自小宋知绾的主意便正,其次就是李云韶,这么多年,叶从筠也习惯于听从宋知绾边和李云韶,都不是蠢笨的人,这各种原由,只需几句点拨,便可明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马儿踢踏的声响,宋知绾连忙吩咐车夫停下,回首一看,温景和廉伯正坐着马车而俩,那青布马车上,就是一个血点子都没溅上。
“没事吧?”宋知绾关怀道。
那些人拿着再多的武器,就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于廉伯来说还不够练手的,只是要护着温景,才多费了一些功夫。
温景掀开车帘,对着宋知绾牵动唇角:“无事,人已经解决了,我们启程吧。”
叶从筠见廉伯神色坦然,丝毫没有大战过后的吃力,不由得赞了一声:“廉伯,您真是老当益壮啊。”
廉伯呵呵笑着,分外和蔼:“叶姑娘说笑了,就是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方才叶从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真刀真枪的交手,廉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翁,带着温景全身而退不说,半点狼狈的样子都没有,仿佛只是下了一盘棋,而不是刚刚解决完追杀的人。
“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马车行驶起来,听着叶从筠这样感叹,宋知绾和李云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半月后,宋知绾一行人回到随州。
廉伯和温景自去找寻客栈,宋知绾三人则是回到各自家中。
三个月过去,方慧君肚中的孩子也有五个月大了,宋知绾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方慧君把脉,又仔细问询了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娘亲的饮食和睡眠,再有她脉象平稳,肚子里的孩子也长得很好,宋知绾便放下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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