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看着她这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不由得微微眯起。
喉结也跟着滚动，沉声道，“干嘛这么激动，这是实话，你对小森一点都不好，压根就不像是母亲。”
“那是因为我没办法和小森在一起，所以迫不得已，才会……”夏桑又想搬出那套术语。
可谁知道司宴压根就不吃她那一套。
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一个真正的母亲，是不会用任何理由去伤害自己的孩子的。”
夏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怎么解释都没用！
“随便你怎么说，”夏桑无法反驳，只能找借口敷衍，“总之我是很爱小森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司宴哼了一声，也没再理会。
爱小森？
什么时候，爱这个字眼也变得这么廉价了！
而这头，薄厉寒已经走到了乔念念的病房门口。
还没推开门，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乔念念和小森正在玩翻花绳，就是一根简简单单的废弃输液管，但是在乔念念素白纤细的手指尖，却能变幻出很多种形状。
小森惊喜得瞪大了眼睛，在旁边拍手惊呼，“哇，好厉害啊，我也要学！”
“好，那我教你，先这样，然后再这样！”乔念念非常温柔的教着小森。
很快，小森就翻出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小森真棒，让我亲一口。”乔念念在小森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小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耳根子都变得粉红一片。
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阳光就从窗外照进来，打在两人的背后，为他们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晕。
场面温馨又完美，薄厉寒甚至有些不忍心进去打断他们两个人。
可这时，小森却已经看见了门外的薄厉寒，大声喊道，“是爹地！”
瞬间，乔念念脸上的那点喜悦就消失殆尽，换成了抵触和震惊。
手里本来非常听话的输液管，也因为慌张绞成一团，乱糟糟的，还打成了死结。
见状，薄厉寒忍不住蹙紧了剑眉。
看到他，就这么让这个女人害怕吗？
但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我带小森走了，你好好休息。”薄厉寒说道。
乔念念眼神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哦了一声，干脆背对着薄厉寒躺下了。
眼看着薄厉寒婚期将至，乔念念看见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他要娶夏桑这件事情。
鼻子不争气的泛酸，眼眶也通红，很快就要掉眼泪。
乔念念不想让薄厉寒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所以干脆背对着他。
可映入薄厉寒眼中，却成了不愿意理他。
那颗沉寂了整整六年的心，在面前这个小女人面前，又重新活了过来。
甚至，薄厉寒有种小男生的那种郁闷和恼怒。
他真想冲上去掰过乔念念的肩膀，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可理智最后还是没有让他这么做。
他悄无声息的，带着小森离开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小森才仰头询问道，“我们要回浅水湾了吗，可我想留在医院陪年年阿姨，而且中午周奶奶会来，她今天做青椒镶肉，我要吃！”
薄厉寒颔首，“待会儿你再过来就可以了，我们先去见个人。”
听说还能再回来，小森立马开心得眉飞色舞。
又蹦蹦跳跳跟着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询问，“那我们去见谁啊？”
“夏桑，你的妈咪。”薄厉寒回答。
嘎吱！
小森的脚步戛然而止，甚至还抱住了旁边的长椅扶手，整个人都挂在上面，眼神中充满了抗拒，“我不去，我不要见那个坏女人！”
“听话，只是看一眼而已。”薄厉寒耐心的哄道。
但是小森就是不愿意去。
他还提醒薄厉寒，“爹地，就是她把我弄得发烧的，你为什么还不把她赶走啊？”
不赶走就算了，居然还让自己去见她。
那个夏桑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就是个超级大坏蛋，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啊！
想到这里，小森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的询问薄厉寒。
“爹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薄厉寒眉头越蹙越紧，“不要胡说，爹地很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见老巫婆，你明明知道她对我不怀好意的，她要弄死我，爹地，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就这么站在薄厉寒面前，十分悲伤的满脸都沾上了泪水。
别提多可怜了。
更让薄厉寒心里犹豫的，是他深知小森很少哭。
这个小家伙因为从小就没有妈咪陪伴的缘故，显得格外孤僻冷漠，有什么心事也绝对不跟人说。
自打懂事起，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难过。
不对，是第二次。
上次年乔乔为了从冷库把他救出来，差点废了两条腿，被抱着送到医院治疗的时候，小家伙在手术室外面也哭得一塌糊涂。
只是两次哭的事情不一样。
上次小森是哭着问年乔乔会不会死。
这次是哭着说自己不想死。
两者都让薄厉寒心里很不好受。
“你回去吧。”薄厉寒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小森的脑袋，“去病房找年年阿姨玩吧。”
小森哭得情难自拔，整个身子都在抽抽，“真的吗？”
“嗯，真的。”薄厉寒颔首，“去吧。”
确定这是真的之后，小森立马撒腿就往回跑。
一副生怕薄厉寒会反悔的样子。
而薄厉寒则迈开双腿，回了楼下。
见到薄厉寒，夏桑赶紧从长椅上站起来，“厉寒你回来啦，小森来了吗，在哪里啊？”
“他和年乔乔玩得很好，说不想见你，等下次吧。”薄厉寒回答道。
什么？
夏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她费尽周折，搞了这么大一出，还差点真的出事，就是为了能在薄厉寒面前表现一出母子情深。
结果现在跟她说，小森不想见她？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年乔乔算什么，该陪着小森玩的人是我！”夏桑愤怒的咆哮，精致姣好的面容都狰狞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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