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梦灵得到许可,那叫一个来劲儿!
对着戴轩就是一顿猛挠,头发都快给薅秃了。
整个别墅都是戴轩呼天喊地的哀嚎。
直到警笛声响彻,十来个警察冲进来,把一身是血的戴轩围住。
“嘶……”一个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这会才像个正常人一样,面色惊恐,对警察说,是戴轩突然开始大喊大叫,把自己挠成了血人。
警察诧异,再问别墅里的其他人,说辞也和管家差不多。
是戴轩无故发疯。
查看监控,的确如此,戴轩对着空气神神叨叨,一会儿哄着谁一样,一会儿又恶毒咒骂什么,后来还哭哭啼啼,期间更是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时间的拽拉着东西一样,身上的血口也是这么一点点来的。
“果真是自残!”一个警察说,“先送医院鉴定下精神问题?”
另一个警察建议:“先带他去验一下是否吸过du。”
“或许,他是为了逃避杀人买凶的罪责,故意装傻充愣自残。”还有警察一边给戴轩扣银镯子,一边瞧不起地说着,“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这种人,不论耍什么花招,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没错!”被司栖尘隐藏身形的苏见深拼命点头,“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渣!”
钱梦灵看着迫害他的戴轩被警察压走,身上紫色的怨气慢慢消散,又成了淡淡白气的普通鬼。
“希望下辈子,我不会这么傻了。”对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那么相信,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生命。钱梦灵失魂落魄,勉强挤出一个笑,感激地看着苏见深和司栖尘。
司栖尘在阴阳两界太久了,对于这种事已然麻木。他见苏见深开心之余,还有些淡淡的出神。
树荫斑驳,缝隙中打下的光,把人映照的像个精灵,可爱漂亮。
他撵了撵指腹,很想摸一摸小朋友长到过分的睫毛,不过通过前两次的“欺负”。他知道苏见深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只好按捺自己的蠢蠢欲动。
他问小朋友:“在想什么?”
苏见深眨了下眼睛,说:“女鬼解了气,人渣被警察带走,是通过我算卦知道的。”
“的确是,你很棒。”司栖尘毫不吝啬的夸奖。
“嘿嘿,”苏见深这几天总被夸,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容易飘。他摇头,“不是求夸拉,我是觉得,是我一开始把给鬼算卦这件事想的太平庸了。”
“平庸?”司栖尘稍微向苏见深俯下一点点头,用好奇的且带点压迫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一个生人能有机缘为地府走阴这样牛批普拉斯的事儿,小朋友为什么觉得平庸?
“嗯,师父一开始只让我负责给鬼算卦的时候,我挺不情愿的。所以当时算完了无头鬼的事,就想赶紧回松陵观。我宁可躺着看恐怖电影,看恶鬼被道士收伏,心系阳间安危才是有意义的事。不过现在,通过钱梦灵的事,我悟了!算卦不只是给鬼找东西,我也可以找这种有冤屈的鬼给它们帮助呀!”
苏见深解释着,他眼睛里成满了夏季里明媚的光芒,自信且朝气蓬勃。
司栖尘的好奇心得到了答案。
原来小朋友心里的志向,可大着呢。
他满意,脸上尽是赞赏的笑意。
“你好乖。”他忍不住了,还是上手rua了一把他黑细柔软的头发。
“啊?”苏见深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对于这个夸奖,并不认同。
他现在说的事,和乖有半毛钱关系吗?
司栖尘的手指缝,划过带着香气的发丝。
有点小失落呢,感情培养不到位,小朋友不给碰。
交谈中,钱梦灵身后有阴门打开。
他们的目光齐齐望去过去。
通往地府的路,并不是黑暗无尽,而是光明通透,有白色的蝴蝶引路,很美。
到了分别的时候了,虽然钱梦灵和他们只认识了短短几天,但是苏见深最不喜欢的就是分别。
苏见深被厉春风保护的太好,见得厉鬼没几个,倒是偶尔跟着师傅出去,看到过不少可怜兮兮的好鬼。
他们想家人,围在家人身边,却不能被看见,它们也无法触碰到亲人,没法交流。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绝望,他看着难受。
苏见深知道像钱梦灵这样的好鬼,去地府报道之后,会被列为对阳间不会造成伤害的等级,允许她自由活动。
到时候,钱梦灵一定会去看她妈妈。
又是一场可以预料的悲伤场景。
生离死别这件事儿,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可以自我安慰,说亲人去了天堂,享福去了。还有的人不信鬼神,更加没有负担的觉得人死如灯灭,伤心一段时间就可以步入正轨。
难过可以随着时间化解。
可鬼就不一样了,好鬼可以游荡在阳间,看着曾经的亲人或爱人不会淡忘,只会无休止的难受。
“唉。”苏见深每次想到这些,都会共情到鬼身上。
他已经开始觉得鼻子发酸了。
“再见。”他对钱梦灵摆手,再脑补多一点,也许就该没出息的红眼眶了,可不能让一个鬼瞧了笑话。
“再见。”钱梦灵此刻的笑意,释然又干净。
他对着苏见深和司栖尘鞠躬,转身跟上飞舞的白色蝴蝶,踏上了通往地府的阴间大路。
她身影渐远,阴门关闭。苏见深也在同一时间,被司栖尘移形换影,带到了迈巴赫上。
“哇!”仙侠小说里的瞬移不是骗人的!真的就是一眨眼,他们就从戴轩那奢华富丽的大别墅里,坐到了空调温度刚刚好的豪车里。
苏见深突然又觉得只要混成司先生这样的鬼差身份,也是极好的,亲人都投胎了吧,念想一样忘光光。
“我们要去哪?”他问。
去哪?去完成他们遇到女鬼之前的那场海鲜约会,司栖尘很期待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我预定的汇鲜楼顶层,每一天都在交钱,不然就被被人占去了。”那地方极其难约。
他故意把钱说出来,可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家底厚,而是要让苏见深不好意思拒绝自己的邀请。
“啊……那我们赶紧去吃海鲜,连螃蟹脚腿里的肉肉都不能放过!”毕竟算上这几天的钱,一顿海鲜的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了!不能浪费!
司栖尘抿唇偷笑,小朋友的心思很好拿捏。
苏见深心里好愧疚,他要知道鬼差每天都烧钱订着,他就该带着钱梦灵先去吃了一顿海鲜,再给她报仇。
毕竟戴轩晚一天入狱比司先生浪费了很多钱要强得多。
一定会是很多很多钱吧,汇鲜楼那么高档的场所……
苏见深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
他弱弱问道:“吃海鲜真的是大帝考核吗?”
其实他想过,是不是大帝在考验他是否贪吃。
可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司先生的语气十分认真,他不敢或者说,从内心上的直觉上,并不想拒绝。
尤其遇到钱梦灵以后,他更加认为,酆都大帝就是故意让鬼差带他到汇鲜楼门口,看他是会选择帮鬼,还是去吃海鲜。
可钱梦灵的事解决了,司先生带他吃海鲜的决定,依旧如此坚持,他不得不多想。
“不会是司先生你自己掏腰包,非要让我吃海鲜吧。”可缘由呢?他不认识这鬼差,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豪气?苏见深想不通。
司栖尘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很是认真的替苏见深想了想。
他故意声音发沉的吓唬:“也许,是单纯看上你的脸,和极阴的体质。带你去吃点海鲜,好处到位,酒要灌醉,然后把你睡了,好增加我的实力。”
苏见深:“!!!”
天,这鬼差这么认真的神情和语气,他信了!
他的手按下安全带,咔哒一声,解开了。
司栖尘回头,见这小朋友懵了,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瞟着车门。大有马上就要跳车也不会跟他去吃海鲜的样子,像极了掉进陷阱里无助的小甜兔。
他没忍住笑出声。
但他很快收敛,双手合十,赶紧道歉,“我逗你的,我们鬼差不敢造次。大帝管的很严,会革职,会刑责。”
他绝对不会允许,他手下的鬼,对任何一个生人心生歹念。
苏见深有点不敢信司先生的话,总觉得这鬼……老谋深算!
他好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现在只想赶紧回松陵观!
师父说的对,外头太危险!
“叮叮”一声,苏见深的手机响了。
是厉春风在道观的微信群里,他。
“哦对了,你每次算卦后都要跟师父报备是吗?”司栖尘不答反问,抱歉道,“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机屏幕。”
“嗯。”苏见深觉得没关系,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他点点头。
不过还是把手机举起来,不给司栖尘看,然后有点不自然地说,“师父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其实,厉春风发的是:[考核过了吗?你一定要陪着鬼差大人好好玩儿啊!马屁该拍就拍,嘴巴甜一点,有空多给鬼差少点纸钱,贿赂,啊不是,供奉一下!祝你们相处愉快!]
苏见深:“……”
他手指飞快:[师父,你还是那个整天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厉春风吗?你为什么不喊我回去!]
厉春风:[跟鬼差混更有前途!松陵观的荣辱,你责任很深!小深!]
苏见深:“……”
不,他不想用身体换荣辱!
司栖尘这万年老鬼,什么人没见过,一眼看出来苏见深对自己撒谎,微微皱了皱眉。
小朋友太不禁逗,不愿意和他待着了。
这可不行,下次,下次还想逗!
他眼里带着一点坏意。
得换一种方式,讨人欢心了。
“看你的功德本。”他意念一动,划了功德过去。
“啊……”苏见深这才想起来,帮钱梦灵算卦是有功德赚的。
可他有点不敢看,上次就是算卦个简单的卦,动了动嘴皮子,大帝就给了一百万!这太多了,他觉得受之有愧。
手机铃响,厉春风微信没回,直接打电话过来。
他师父语气严肃:“小深!你的卡!到账两千万!”
苏见深:“!!”
多少?!
他惊了!
他的卡是道观统一办理的,绑定是他师父的手机号,说是等他正式出山,就会交给他。
大帝开了一间阴阳两界银行,专门特供松陵观。
不管多少钱,都是直接到账,无需人工排队。
历春风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苏见深也傻了:“大帝……他,他老人家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
他师父也想知道。
手机两头,陷入沉默。
司栖尘“老人家”用后视镜看着自己丝毫不乱的发型和整洁的衣服,一脸愉悦:乐意给。
他看着无措表情的苏见深,勾唇一笑,心道这才哪到哪,
他,酆都大帝,有颜,有权,有钱。
一定能从各方面满足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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