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觉得呢?”
“老师?”
“老师?”
“尚怀夕!”
“嗯?”尚怀夕脑海里回荡着那晚夏楠谨对她说的话,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的。
讲解一张卷子,尚老师发了五次呆,白小米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
“不好意思啊,讲到哪里了?”尚怀夕拿起白小米面前的一张卷子翻了翻。
白小米惊讶的张开了嘴,从尚怀夕手底下拿出另一张卷子:“老师,讲的是这张试卷,你那个是上次的。”
尚怀夕抿了抿嘴,喝了口水说道:“啊?是吗?”
“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我明天再来吧,今天也讲的差不多了。”白小米问道。
尚怀夕看了眼手表,才十点,还有半个小时。
“那怎么行,时间还没到,我们接着讲。”
白小米叹了口气,拿起红笔,撑着下巴听着。
“这篇阅读理解讲的是……”
“砰砰砰——”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尚怀夕的话,她起身去开门:“你先自己看看,一会儿我问你。”
打开门,一看到来人是傅晓颜,尚怀夕就头疼。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傅晓颜往里探了探头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尚怀夕往旁边一挪侧着身子回答:“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白小米听着对话就知道尚老师和这个女客人关系不好,而且直觉告诉她,有火药味,特别是在那个女人进门后,白小米就听到了“哒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
女人一进屋,她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她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香水,所以格外敏感。
“哟,小学妹,你还做兼职辅导小学生呢?”
小学生?
白小米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学生了,她只是…只是……发育的比别人晚一点而已!
感受到白小米仇恨的目光,傅晓颜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双手撑在桌面,低下头来细细打量这张脸,然后目光下移,直至……再然后对上白小米的双眼笑道:“小朋友,你这么盯着我看,姐姐好看吗?”
尚怀夕在心里白眼都翻上了天,这个傅晓颜和江沫真不愧是好姐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癖好,小孩子也不放过。
“她是高中生,我们去屋里说吧。”
傅晓颜朝着尚怀夕点了点头,站直身子拉了拉衣服,傲人的身材被白小米尽收眼底。
走之前,傅晓颜还对她眨了下眼睛。
白小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继而整个头都红透了,不得不拿起试卷扇扇风,凉快凉快。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妖精!
傅晓颜扫了一眼尚怀夕的房间,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和她还真是一样的……又闷又无趣。”
尚怀夕给傅晓颜端来一杯水,傅晓颜道了谢便放在桌上没喝。
“如果你是来说楠谨的事,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和你抢她的,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和她断绝来往。”
别人喜欢的东西,无论喜不喜欢,她尚怀夕从来不会抢,六年前是,现在也是。
因为是她的,永远是她的,不属于她的,早晚会离开。
傅晓颜猛地点头向尚怀夕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是个明白人。”
“不过,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江沫。”
尚怀夕深吸一口气,坐下说:“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就是因为没关系才不行!”傅晓颜激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客厅里正在发呆的白小米被这一掌给拍清醒了,她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靠,她在乱想些什么?
“什么意思?”尚怀夕不解地问道。
“意思就是……”傅晓颜走过来手搭在尚怀夕肩上,低下头看着她眼睛说:“你必须要和她有点关系,你也应该和她有点什么关系。”
尚怀夕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傅晓颜也猜出来她的疑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打开看看。”
尚怀夕迟疑地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照片时,内心并没有什么想法。
“给我看这些是为什么?你不会认为我会心生嫉妒然后去拆散她们,所以现在来警告我吧?”
现在疑惑不解的人换作傅晓颜了,尚怀夕这是什么迷惑发言,难道真的像江沫说的那样,她一点也不喜欢江沫?只是朋友?
不过就是是朋友,也得有点反应啊?
于是又问:“你难道不好奇她们为什么会拍这样的照片吗?”
尚怀夕无法回答,难道小情侣之间的恶趣味还要她来解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嘶,我还就不信了。”傅晓颜气的两手叉腰,指着床上的这些照片说道:“你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
为什么傅晓颜要专门跑过来和她说这件事?
尚怀夕拿起一张照片,翻到反面:“这照片上有日期啊,是2016年6月28……”
6月28日,陆语宁就是在这一天发生车祸去世的。
难怪那天,她怎么也找不到江沫。
见到尚怀夕的脸色变差了,傅晓颜接着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刚好在这一天,她们做了这种事,拍了照片,还特意在照片后面加上日期。”
尚怀夕把照片塞到信封里装好,还给傅晓颜,并打开房门说:“我不想知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再见江沫,也不会见夏楠谨,不会打扰你们任何人的生活。”
傅晓颜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江沫喜欢她什么。
不过,谁让江沫是她姐妹呢!
她走过去关上门,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照片对着尚怀夕,强迫她抬头看。
“我们江沫喜欢的人一直是你,那次聚会她和你表白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只是借着游戏试探你而已。6月28号那天,她心情不好喝醉了,是这个贱女人,是她把江沫灌醉的,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药让她睡死了过去。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哪一张江沫是开了眼的?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得到江沫设的计。”
傅晓颜越说越气,一口气喝完那杯水,接着说:“但是江沫那个傻子,非得认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害了她,还给那个贱女人介绍工作,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你和她绝交以后,我让她去找你,她不去,她说她没脸见你,她对不起你。我当时觉得你就因为你妈这个事和她绝交,绝对不爱她,所以我也没管,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那你又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有意义吗?”
尚怀夕问道。
“我他妈……”傅晓颜看着尚怀夕那一层不变的脸,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你就给我个痛快话,你喜不喜欢她?要是喜欢,你就去找她,别再让她成天待在医院里活的像个菩萨,就等着哪天升天。要是不喜欢,你就别再去见她,我帮你和她说一声,好让她死心。”
当然,她还有一点私心,如果她真的没爱过江沫,夏楠谨就不会像自己那样,明知道没有希望,还硬是要一条胡同走到底。
那种痛苦,她一个人受着就够了。
尚怀夕此刻的内心,是兴奋的,激动的,无语言表的。她最担心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江沫也是爱她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去和江沫说清楚的。另外,我也有几句话也想要告诉你。我和夏楠谨才认识不过几天而已,她是和我说过她喜欢我,可那种喜欢只是暂时的,你这么漂亮优秀,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再坚持一下,也许某天,她就会看到你的好,然后爱上你。”
“靠”,傅晓颜礼貌的笑了笑。
要想让夏楠谨看上她,除非她家祖坟冒青烟。
不行,她得多回老家烧烧纸钱,万一真冒烟了呢?
“咳咳,那个,我该说的都说的,你想清楚就行,我告诉你啊,别吊/着我家江沫不放,你不喜欢,大把的人喜欢,听见没?”
尚怀夕乖巧的点点头。
临走前,傅晓颜还告诉她:“如果你要是因为她跟别的女人睡了就配不上你,那就离她远远的。”
尚怀夕当然不会,可她也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这一切都要等她见了江沫以后才能知道。
别人说的,她只信五分。
回到客厅的尚怀夕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妖精走了?”白小米望着门口问道。
尚怀夕不解地说道:“妖精?什么妖精?”
“没什么没什么……”
就她走路的时候扭的那样,她不是妖精谁是妖精?
[医院]
江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弄的床嘎吱嘎吱的响,不仅她睡不着,上铺的林雨欣也睡不着。
“学姐,你睡不着吗?”
意识过来的江沫小声说了句抱歉,并保证自己不会再乱动。
林雨欣累了一晚上,很快便入睡。
江沫戴着耳机,侧躺在床上,听着音乐,脑子里却全是季梓昂的话。
“要想阻止联姻,你只能听我的。远离尚怀夕,等我娶了她,自然不用你嫁给我,而且你还能以此为借口,说是伤透了心不再相信爱情,你爸那么疼你,肯定也不会逼你嫁给别人。”
“但如果你拒绝的话,他会知道一切,你觉得他会放过尚怀夕吗?是自己痛苦还是她痛苦,我想你会做出非常好的选择的。”
江沫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是爱她吗?不会保护她?”
季梓昂从盒子里拿出一粒糖剥开塞进嘴里,一口咬碎,说:“是吗?游戏而已,我当然会想方设法得到我的猎物,但如果得不到,也只是输了,再来一局就行,你说呢?”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江沫无法做出选择。
因为无论怎么选,尚怀夕都会受到伤害。
她到底该怎么办?
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看到备注后,她怔住了。
是尚怀夕。
她怎么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江沫蹑手蹑脚的出去接了电话,但没有开口说话。
尚怀夕:[你…我…我是尚怀夕。]
江沫:[我知道。]
尚怀夕:[你明天有时间吗?可以见个面吗?我有话和你说?]
一想到季梓昂的话,她就烦躁,便回答:[我明天值班。]
尚怀夕:[那你中午一般在哪里吃饭,我去找你……行吗?]
她不明白尚怀夕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多,明明上次见面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江沫:[我明天中午有台手术。]
一连几次的拒绝,尚怀夕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她已经退缩过一次,这一次不能再退缩。
尚怀夕:[那……晚饭呢?]
此刻江沫的内心已经把季梓昂凌迟了无数遍,这个又老又丑又油腻的臭男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江沫:[有约了,不好意思。]
尚怀夕眼眶里那几滴泪终是承受不住拒绝的重量全落了下来,她捂着嘴,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就挂了电话。
她想要再进一步,看看江沫会不会心软,可是她迈不出去,开不了那个口。
因为愿意见她的江沫,不用她开口,江沫就会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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