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津缓了缓,站起来看着景睿说道:“景睿,你和嫂子是要回南楚吗?”
萧景睿点着头回答:“有重要事情,所以赶的急。你们在此作甚,还如此狼狈?”
言豫津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萧景睿更加觉得奇怪,走上前去看着言豫津:“到底怎么啦?”
路原知道言豫津实在过于悲伤,现在已经无法正常表达,准备上前对萧景睿进行解释,刚要开口,远处文君哲的府兵已经追至了过来。几人赶紧起身,来不及和萧景睿细说,就快速逃离。
此时的萧景睿一脸茫然,他回头左手抱起了孩子,右手持剑准备阻挡上来的府兵。府兵们分成了两路,一路紧追言豫津而去,另一路把萧景睿和夏芸芸团团围住,文君哲从中间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是萧景睿后,喊了一声:“景睿!”双脚一软又瘫坐在地上。景睿已经完全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搞蒙了,他急忙放下孩子,走上前去,双手想扶起这位已经悲伤至极的妹夫,但是文君哲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到底怎么了?”萧景睿抬头问着府兵。
“宇文念郡主和公子被刚才那几个人杀死了!”一个府兵含着眼泪说道。
“什么?”萧景睿不由自主地回答。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萧景睿根本不相信言豫津杀害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儿。
瘫坐在地上的文君哲紧紧拽住景睿,缓缓地点点头:“此仇必报!杀我妻儿,不共戴天。”
此刻的萧景睿已经完全茫然,他缓缓起身直立着不知所措,一边是自己的大梁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和侄儿,怎么就会出现这个结果。一旁的夏芸芸扯了扯萧景睿:“夫君,我们赶紧去府行上看看。”萧景睿这才稍微缓过了神来,他又蹲下去,这才把妹夫文君哲扶了起来,眼里充满着泪水说道:“我们先回府里,先处理后事。”
文君哲又安排了一批府兵去追杀言豫津,自己浑浑噩噩地陪着萧景睿回到了府里。
皇上宇文暄已经到了府上,正看着妹妹宇文念的尸体无比悲伤,也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八年前,作为南楚世子,宇文暄本无意朝堂宝坐,只想潇洒地过完一生。无奈南楚内乱,党争愈演愈烈,老皇帝久病驾崩,新登基的皇帝又不理朝政、荒淫度日,半年时间就身体空虚一命呜呼。群臣各自为阵,都想霸占宝坐,宇文暄在妹妹宇文念、妹夫文君哲的支持下,步步为赢,一举平息了内乱,剿灭了党争,登上了最终的皇帝宝坐。这些年,兄妹俩情同手足,风雨同舟,南楚也度过了最艰难的时间,如今已经是国泰民安,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了。妹妹宇文念也就回到府上相夫教子,过起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想到,这么舒坦的日子才几年,就被大梁来的言豫津等人夺去了生命。宇文暄想到这里,双手紧握拳头,前段时间安排蛮夷骚扰了大梁,本来还心存敬畏不敢贸然行动,这一次大梁的人尽做出了这样的仇恨之事来,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宇文暄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景睿和夏芸芸跪在宇文念尸体的一边,泪如泉水,此时,早已对大梁释怀的他心里已经被仇恨占据所有,早已失去了理智,眼里的怒光混杂在泪水中,牙齿紧紧咬颌着,恨不得马上抓住言豫津几人。
宇文暄安排了后事,走到文君哲跟前,拍了拍说道:“放心,此仇必报!杀我妹妹和侄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要踏平大梁,让百万大梁人为我妹妹和侄儿陪葬!”
一旁的夏芸芸始终觉得事情蹊跷,但是见到大家都是如此的悲愤,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宫里后,宇文暄召集了文武大臣,明确地表达了三日后,出兵大梁,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言豫津、路原、陈清末和店铺奏事阁的议事经过不停地奔跑,远远的把追兵甩在了身后。初夏的天气实在太热,几人在河边喝了些水,缓了缓气。言豫津深知自己肯定已被景睿深深误会,此时也无法解释了。目前,最为要紧的是赶紧通知穆王府和皇上,南楚定会以此我理由进犯大梁了。言豫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路原、陈清末店铺老板说道:“目前,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南楚朝廷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探清楚,但是他们肯定会与大梁开战了。我们现在也没有传信的信鸽,只能靠我们去传信了。路原,你赶到大渝与长林王汇合,告诉南楚的情况,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拖住大渝和南楚联盟。陈清末,你赶回云南穆王府,让穆王爷做好大战准备,一定要守住南境。”说完,路原和陈清末就各自出发而去。
言豫津转头对店铺老板又说道:“你是奏事阁的人,需要你回到金陵告诉夏冬夏大人,他们知道该如何准备,我要赶往北燕与宫大人汇合。”两人拜别,朝着各自的方向奔跑而去。
竹林闲舍,萧庭生和飞流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起来看了看姬文渊的儿子,脸色都有了起色,睡的安稳的很。现在他们只需等待与大梁军队汇合,不过在萧庭生的心里,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那晚掩埋的黑衣人由于怕出篓子,不敢留活口,也没有抓回来,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调查清楚。
姬文渊回到府里,安排了府里的下人冒充萧景睿和夏芸芸关在书阁寺里,果然没有多久黑衣人就找上门来,也前去查看了萧景睿,才急匆匆地离去,姬文渊故意问询孩子的情况,黑衣人也并未告知他孩子其实已经被大火烧死的假象。看来,这一招玩火烧阁,瞒天过海把黑衣人算是蒙骗了过去。
姬文渊端着茶杯,悠闲地想着这一年来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心里顿生愤怒。又想起了老皇帝夏炎常常对自己破口大骂,自己的孩子想入朝堂却被皇上一笔阻拦。他突然快步来到关着大渝皇帝的府中内阁内,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夏炎,他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虽然自己被逼迫,但是朝廷上下肯定是不服气,甚至会弹劾自己,虽然保住了儿子,但是未来的路却基本断送了。他拿起手中的茶壶,把壶嘴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自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就对不起了,我要加倍的拿回来!”说完嘴角漏出了诡秘的微笑。
晌午十分,姬文渊带着两个家丁用板车拉了一堆米面朝城外走去,出城后来到一个湖边等到了天黑又才打起火把向竹林闲舍走来。萧庭生和飞流刚刚用过晚饭,也给姬文渊的儿子喂了一些稀粥。
姬文渊走到竹林闲舍刚停下,飞流就已经矗立在他们的面前。姬文渊赶紧让家丁把板车上的麻袋扛进了屋里,萧庭生连忙起身问询这是为何。姬文渊假笑着说道:“我看这里没有多少米面了,所以送了些过来。还有就是,我担心黑衣人随时到我府上对皇上夏炎下黑手,我把他装进了麻袋一道运到此处来进行修养。府里的牢房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人冒充,待到我找到治愈皇上的方子,我就派人把皇上接回宫内,这样我也好赎罪。”
萧庭生听完姬文渊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阻拦。姬文渊进屋看了看儿子,转身对萧庭生说道:“萧公子,我有一个请求,看能不能我今晚带我儿去我老母亲家,她十分想念孙子,看完后我马上又带回来。你放心,我绝不带回府里。我的老母亲住在老院子,黑衣人不曾去过。”
萧庭生心生疑虑:“姬大人可以带上家母来此探望。”
“我不是担心来往密切走漏了风声嘛!”
“好吧,那记得看完后赶紧送来。被黑衣人发现就不好办了。”
姬文渊把儿子装进了麻袋,带着两个家丁推着板车消失在暮色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夏炎皇帝,萧庭生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有皇帝在手上,姬文渊应该不会乱来。
姬文渊推着儿子,来的大渝都城外的一个小院,家里的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马上又推着板车朝北魏方向走去。姬文渊并没有跟随,他看着远去的家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双袖一甩朝都城走去。
半夜时辰,姬文渊又与黑衣人见了面,并把萧庭生从府里带走皇帝夏炎的事情故意编造了出来,而且皇宫内也已经知晓,请求主人赶紧协助。黑衣人听完又回去复命去了。早晨,天刚蒙蒙亮,姬文渊又带着丹药来到寝宫又给小皇帝夏明禹服用。看着好转的夏明禹,皇后杨雨卿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皇后娘娘,臣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姬文渊叩拜道。
“快说,什么好消息!”
“皇上重病不起消失后,您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如今我有了线索了。”
“在哪里?”皇后杨雨卿喜出望外。
“在城外的竹林闲舍里,是被萧景睿长期藏在此处。”
“萧景睿和我们大渝有姻缘,为何这样做?”
“具体情况老臣不知,还请娘娘速做抉择。”
“还不赶紧去营救!”杨雨卿大声说道。
姬文渊带着浩浩荡荡的禁军和守城军士直奔竹林闲舍,皇后杨雨卿也跟在大军的后面,她急切着想看到夏炎。
不多时,姬文渊就派人把竹林闲舍包围的严严实实,派出了禁军将领王余全进行了喊话。萧庭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完全上了姬文渊这个老狐狸的圈套。这下,大渝和大梁的战火已经不可避免了。
两人被上万人围困,已经插翅难飞。这时,萧庭生想起了蔺阁主交予的书信,赶紧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道:“三十六计,走得越快越好!若走不动,就飞!”萧庭生差点被气晕过去,这个时候了,还被蔺晨阁主耍了一遭。不过此处竹子众多,借助竹子的韧性凭借良好的轻功,杀出重围也不是不可能。他对身边的飞流说道:“用轻功!”两人便腾飞而起,借助着一跟一根竹子反弹之力向高远处飞去。
姬文渊见状,并没有一直追下去,安排了人把皇帝夏炎带回了宫里,喂了丹药,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杨雨卿皇后也听从了姬文渊的建议,他们也得到了南楚准备进攻大梁的事情,准备五日后也起兵进攻大梁,为皇上夏炎一雪前耻!而姬文渊,已经牢牢把控了大渝,进攻大梁只是洗脱自己的罪名,现在自己的家人也早已安排妥当,他接下来就是坐等渔翁之利,好好策划,要收拾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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