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王走到祥和苑大门口,张天赢也刚好走到门口,手里正拎着两条廊州青鱼。莱阳王一看到张天赢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跑去做什么去了,人都来了这么多了,半天不见你人影。作为廊州知府,你擅离职守,你就是这样为本王办事的吗?”

    张天赢把青鱼往地上一丢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啊,我是听了你身边的丫鬟小芸的建议,她说您非常喜欢吃廊州青鱼,但是秋冬之交难以捕获,我就想了些法子才捞到两条。我就只是想为王爷把事情做好。”

    “一派胡言,我对吃鱼不感兴趣,一个丫鬟的话你就相信么?还有,你找的这个祥和苑,都是什么破地方,气煞我也!”莱阳王一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心里的那股气浓烈了不少。

    张天赢岁数已过半百,虽然没有升职到金陵,但是官场的经验已经让他遇事从不惊慌,游刃有余,达官贵族他见过不少,皇上都讲过好几次面,这个莱阳王是最近才上位的一个皇子,说话做事是激进了些,但是对他而言,都能轻易对付。他把放在地上的青鱼又拿在了手里笑嘻嘻地说道:“王爷,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今天是您代表皇上宴请天下的青年才俊,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要动怒啊。宴席后,您怎么处理我都行!”

    莱阳王心里一想,这个家伙说的也对,方才连着被气了三次,似乎是早有安排,这个张天赢明目张胆地这样对自己,他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胆量,更不可能知晓他要在酒菜里放药的计谋。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祥和苑的安排,那么这个祥和苑又是受到了谁的指使,又是谁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想到这些,莱阳王已经猜测到这个秦若芸是被人故意灌醉,而张天赢也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支开来气自己,那个戏台能传唱太子在琅琊阁写的诗词,怎么偏偏就在今天被演出来,他来廊州这么久了也没听人传唱。这些漏洞显而易见,而那天在琅琊阁在场的人就是太子和长林王他们,还有就是琅琊阁的人,琅琊阁是不会参与朝堂之事,那么就只剩太子和长林王了。能够洞察出宴席会生事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两位了。而太子远在金陵代萧景琰守灵,剩下的就只有长林王,而长林王正在来的路上,一切答案今天都会知晓。至于秦若芸是否把所有的食材都放了药,那就只有等待了。

    “行了,宴席之后我定会责罚,现在你随我到厅堂里,马上要开宴席了。”莱阳王说完立即转身又进去了。张天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后面的两个衙役说道:“把鱼给我送回府里。”然后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他一边小跑着一边想:“自己明明在膳房门口听到闵添银和刘大勺在那说莱阳王身边的丫鬟对他们说莱阳王特别喜欢吃廊州青鱼,他们正说没有办法搞到廊州青鱼,所以自己才去托人打捞的,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张天赢摇了摇头,自知这次凶多吉少,希望后面自己能有好的表现了。

    蔺晨站在二楼清雅阁里,他一边笑着一边喝着茶水:“嗯,如我所料,这莱阳王经不得气啊,这回只能庭生那小子来背这个锅了。”

    蔺梦不解地问道:“阁主,长林王都没在现场,何来背锅?”

    “不急嘛,一会儿长林王到了,我们继续看戏,后面你就全明白啦!快去问问闵大胖子,我的桃花扇鱼好了没有,我肚子饿的不行了!”

    莱阳王走到贵宾桌上先是坐了下来,看完大戏的诏才会的选手们陆续地找到位置都坐了下来。

    张天赢先是向在场的人再次介绍了莱阳王,然后邀请莱阳王代表皇上为大家讲上两句。莱阳王站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看到桌上的菜只上了一些开胃菜,估计是时候未到,现在说几句也不妨。他微微一笑,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皇太后仙逝,举国哀悼。虽皇上心力交瘁,但心里仍旧挂念诏才会和你们这些不远万里到此参选的才子。故飞鸽传信,让本王以皇上的名义设宴款待尔等。虽有才子先行离开,但今日还有如此之多留下来赴宴者,本王甚感欣慰。明日起,诏才会将继续进行,先是文才后是武才。今天我们欢聚于此,不醉不归,通向金陵之路,本王为你们守着!金銮殿上,皇上正等着你们!日后,我也希望在金陵能与在场的人共事,为大梁的江山抒写壮丽篇章。你们可否与我约之?”

    “吾等定不辜负王爷所盼,今日之约定加倍努力!”在场的人全部起身齐声回答道。

    莱阳王微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他转过头去对着张天赢大声说道:“张大人,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开宴了?”

    “回王爷,我这就去后厨催一下!”张天赢心里不悦,这个诏才会他是忙前忙后,结果这个莱阳王对自己是只字不提。

    闵添银在后厨拿着大勺子来回飞舞着,但是他也不敢确定那个莱阳王身边的丫鬟到底是给哪些食材做了手脚。他对着刘大勺说:“你先看着火,我出去看看。若他们来催促,就说我闹肚子,等我拉完了就开始掌勺上菜。”

    刘大勺是穷人家的孩子,由于家里穷,他的娘亲和父亲都是无钱治病而去世的,是闵添银收留了他,这么多年也就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闵添银在祥和苑里做菜。他对闵老板的话也是坚信不疑,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天赢来回催了三次,刘大勺都以同样的话把张天赢给打发走了。莱阳王此时反而不再生气了,他更加确认这家祥和苑定是知晓了自己的计谋,现在就是开席,估计也不会有人吃了菜饭而出事了。现在莱阳王非常淡定地坐在那里,他就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长林王与自己作对了。

    “长林王到!”一个侍卫走到厅堂里大声喊道。

    在场的人全都又站了起来纷纷看向长林王,双手作揖向长林王问候着。二楼清雅阁的蔺晨指着墙角的闵添银笑着说道:“这个闵胖子终于不用去蹲茅房了。”

    长林王走到莱阳王面前行了礼:“见过王爷,我和沈大人他们一路不敢停歇,不曾想刚到廊州就听说在此设宴,所以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长林王这是哪里的话,诏才会本就你要参与,大家都是在为大梁,为皇上做事不是吗?沈大人和荀主事不远万里来此,也定是受了皇上的旨意,刚好我们一起设宴款待,明日诏才会照常举行,今日我们就和这些才子们一醉方休可好!”莱阳王一边说着,一边暗想着:这个祥和苑定是与长林王有联系了,能猜测到会有人借此生事,也只有长林王了,用飞鸽传书指示这个闵添银也不是难事。

    “莱阳王辛苦了,时辰不早了,宴席可以开始了吗?”萧庭生微微一笑。

    “哈哈哈,长林王真是及时啊,这家祥和苑的老板在你来到之前上茅厕都上了好几趟,所以宴席迟迟无法开席。结果你一来,就能开席了,他也不去茅厕了。你们可谓天衣无缝,配合娴熟,似乎早就认识了啊!”莱阳王大笑起来。

    萧庭生知道莱阳王是在怪自己,但是到底有没有人借此生事,自己还不清楚,不管怎样,他今天就是和莱阳王完全撕破了脸,以后彻底反目了也要阻止宴席的开席:“莱阳王此话何意?天下的巧事多了去,莱阳王何必在意这些?”

    “我不在意,恐怕是有的人在意宴席,到时候怕诏才会上的学子都认我而不认长林王了吧!”莱阳王是话中有话。

    萧庭生心里明白的很,皇上并没有授意莱阳王举办宴席,现在莱阳王对自己如此态度,肯定是以为自己来抢功的,但是今日的宴席无论如何都不能进行下去:“莱阳王多虑了,巧合就是巧合。宴席后,我定会再向王爷好生解释的!”

    “大帅,飞流呢?”林深着急地突然问道。

    “他不是和你一起的吗?”萧庭生有些吃惊。

    “到廊州的时候,我们不是听说这里有宴席吗,有很多武学高手都会到此参加宴席,飞流就说他想来与他们比试比试。我怕他出了乱子,就和路原一路上盯着他。刚才进厅堂的时候都还在呢。”林深说完左顾右盼,还是没见飞流的踪影。

    “在那!”路原指着房顶。

    飞流坐在房檐上,他把手中的梨子往天上一扔,然后双腿一跃飞到了厅堂中间。

    “飞流小师傅,你要做什么!”路原大声喊叫道。

    “阁主,飞流是要闹事吗?”蔺梦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嗯,有好戏看。飞流要开始表演了!哈哈哈”蔺晨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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