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莱阳王这才彻底明白,自己真的是萧景琰亲生的,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是,萧景琰一向秉公刚正,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一旦自己向萧景琰全盘告知的话,这个皇帝还会轻饶自己吗?想到这里,莱阳王自知后果不会太好,现在只有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自己母后身上了。
金陵,张灯结彩,明日就是大年夜了。
秦般弱已经被押到奏事阁的牢房里,重回这里,她早已黯然神伤,璇玑的死让她彻底认了输。
夏冬亲自锁上牢房看了看秦般弱:“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费尽心思,到头来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你又得到了什么?同为女人,我佩服你的家国情怀,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明知大梁的皇帝一心为民,乃当下的英明之君,你却处处设伏设计,用卑劣的手段抗衡,多少人无辜失去生命,你复兴滑族又有何义?”
秦般弱冷冷一笑:“我流着滑族的血,不是你能明白的。朝堂与江湖本该如此,胜者王,败者寇,结果就是如此。你们若要审案,审就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好让天下人皆知。”
夏冬明白秦般弱的话,莱阳王与之勾结做了不少坏事,若是公布于天下,萧景琰的脸面、皇族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了。
“等会会有人送来纸笔,把你所知道的都写下来吧。”夏冬转身离去,走到转角口突然回过头来:“皇上已经下令,不会灭你滑族后裔。”
秦般弱听完一下瘫坐下来,她双眼泪流,呆呆地看着牢门。
御书房,柳皇后带着萧景琰最喜欢的糕点为其送了过来。
萧景琰立马起身:“夜深了,皇后你怎么还未歇息?”
柳皇后放下手中的糕点:“明日就是大年了,见你还在御书房,定是为了王儿的事情,我就给你送点糕点来。”
萧景琰握起柳皇后的手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亲骨肉做了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在怪我明知他犯错,却还让他继续错下去?”
柳皇后双眼流泪:“朝堂之事我并无怨言,只是希望你能保全于他,至少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便好。”
“王儿的事情自有大梁法度来判决,我是一国之君,更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破坏法度。”
柳皇后把手从萧景琰的手里抽了出来:“大梁的一切不都是你说了算吗?法度也是定的,也可以改啊!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萧景琰摇摇头:“王儿犯下的错乃是死罪,还有很多案子与他有关,待到查清了一切再说吧。皇后,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
柳皇后继续哭泣道:“你从小就偏袒太子,对莱阳王明显疏远,难道你就没有错。若是你待他如太子一般,他会被人蛊惑和欺瞒吗?如果要处置,你也有责任!”
萧景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是朝堂之事,你还是回你的后宫吧,自有大梁法度来处理,皇后就不必在此劝说了。”
“你真是狠心!”柳皇后第一次与萧景琰有如此态度。
看着柳皇后离去的背影,萧景琰对着一旁的刘勋说道:“通知夏冬,任何人不得靠近莱阳王,尤其是皇后。”
除夕之夜,烟花烂漫,到处喜气洋洋。
柳皇后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又来到奏事阁。
狱卒长连忙叩拜后却不让柳皇后向前一步。
柳皇后并没有生气,她朝一个丫鬟使了使眼色,那个丫鬟就提着篮子走到狱卒长的面前:“皇后娘娘念你们辛劳,特意带了些过年吃的东西。”
狱卒长往篮子里一看,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他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之多。
狱卒长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如此礼品小的不敢收取,还望娘娘见谅。”
“你叫张彪,家住滨州,家有一老母,如今病重不起。还有一妻一子,这几年都有病在身。但是苦于收入微薄,一直未能救治痊愈。本想除夕回家探亲,但是奏事阁下了死令,不能离开,对吗?”柳皇后早已把面前的这个狱卒长了解了清楚。
张彪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皇后娘娘自然是找人了解我,这些都是真实。即便如此,小的还是不能收取啊。”
“过年了,你想家人吗?想你的孩子吗?是不是一直担心着他们的病情呢?”柳皇后句句灼心。
张彪双手有些颤抖,他心里开始激动起来。
“我已安排了御医到滨州为你家人治病去了,或许年后你就能看见一家人健健康康地来金陵探望你了。”
“皇后娘娘,您不要为难我了,如此大恩,您让我如何报答啊!”张彪知道皇后的来意,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实在让自己难以作答。
“何来为难?只是过年了,我想给自己的孩子带点好吃的而已。你说一个母亲想念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张彪慢慢地抬起头来:“可是皇上他下了死令,我若未能阻止,我也会被处置的。”
柳皇后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家中备足了银两,足够你们一见人用一辈子了。他们都在等你回去,然后一起去一个地方买些房子和土地,一起快乐地度过余生吧!”
柳皇后又朝丫鬟点点头,丫鬟连忙又走了出去,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人进来。
“此人乃街上流浪之人,心性白痴无智且身患重疾,命不久矣。你带他进去与莱阳王换了衣物,然后再把莱阳王带出来,我就在外面等着。”说完,柳皇后转身便匆匆离去,身旁的丫鬟把篮子往地上一放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彪愣了一会儿,做足了思想斗争后,他借故打发走了其他狱卒,然后带着那个傻子来到牢房,他把柳皇后的一个玉镯给了莱阳王,快速地把他衣服脱去后换上了莱阳王的衣服,待莱阳王穿上傻子的衣物后亲自带着莱阳王出了奏事阁。
柳皇后为莱阳王备足了衣物和钱财,来到金陵城外,柳皇后依依不舍,她拉着莱阳王眼泪直流。
“母后,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待我安顿好后,定会派人来于您联系。”莱阳王双眼也开始流起泪来。
柳皇后早已泣不成声:“我的儿啊,只要你活着就好。记住,好生照顾自己,没有了银两就托人来取,走吧,越远越好!”
“母后!我定会重新做人,你就放心吧!”莱阳王目光坚毅了许些,他咬着牙齿带着一丝愤怒。
柳皇后把莱阳王往前一推哭着说道:“你快走吧。”
“我走了,父皇若是知道真相后,你怎么办?”莱阳王这才想起后果来。
柳皇后摇摇头:“快走吧,我自有办法。天亮了,就不好赶路了。”
皇宫,萧景琰有些孤独,他来到后宫,想进去看看柳皇后,除夕之夜本该就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因为莱阳王的事情,柳皇后可谓伤心欲绝,又不想与自己见面。他刚要推门而入,想到自己的决绝,又收回了手自己独自一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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