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卡恩当场改信上帝也没用,上帝估计正忙着追周五的电视节目呢,根本没空来管她的小事。
上完一天的课程回到寝室时,汤姆的日记本确实从她的抽屉里消失了——但别以为这就算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卡恩从课桌上、枕头边,休息室沙发夹缝、图书馆非禁书区、图书馆禁书区…等等地方,依次发现了它阴魂不散的身影。
对于这件事,卡恩只是颇有兴趣的看它从各种地方出现,随后便面色如常的离开,既不碰日记本,也不大声嚷嚷让所有人来看;总之,并没有发生汤姆期待的恼羞成怒或惶恐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无视的态度起了作用,连卡恩也说不上来是从哪天开始,它就自然而然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内,彻底隐匿在霍格沃兹这座古老的城堡里,宛如一条蛰伏待机的毒蛇,吐着信子在耐心的等待着敌人不经意间露出小破绽。
对于他识趣的消失不见,卡恩表示喜闻乐见。她心里清楚汤姆一定在悄悄打什么算盘,但是随他吧,她最近正忙着在每天的禁闭时间缠着斯内普教她黑魔法防御术呢,没时间去管一本50年前的日记本想干什么。
霍格沃茨最近又传出了离谱的谣言,有人在散布说哈利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有不少明智的人觉得这个消息很可笑,但也有不少人相信这个谣言。
他最近过的不算太好,卡恩总能看见他孤身一人时露出郁闷的神情,但他有两个好朋友,赫敏和罗恩始终对他深信不疑。
而马尔福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卡恩想的那么开心(还是有些开心的),他去图书馆借了霍格沃兹校史,总是坐在壁炉边若有所思的查看着,边看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卡恩,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小声嘀咕什么。
而她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生活,对别人对自己都是;只除了天气严寒逐渐加厚的衣服外,卡恩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又长又厚的大围巾,样子和斯莱特林的围巾没什么区别,但是要更长更厚,全部围上足够把她的整个脑袋裹成大头娃娃,马尔福不止一次企图把她的围巾藏起来,让她再也找不到。
“好歹把眼睛露出来吧!”他是这么说的。
因为他的阻挠,卡恩只能遗憾的把围巾拆掉,重新打了个小一圈的——但也足够不低头就捂住她的半张脸。
顺带一提,此时的天气其实还没到那么寒冷的地步,她之所以感觉那么冷,还是因为万圣节那天的各种原因,以及之前就有所预兆的苗头,让她彻底沦为感冒的俘虏了。
尽管有庞弗雷夫人的提神剂在发挥作用,可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当天退烧后,第二天便会旧事复发,绵绵不断的发着低烧;对卡恩这个当事人来说,有时来一次这样的事情也不全是坏事,起码她去请求斯内普教授时,他只没什么威力的刺了她两句,就答应了万一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教她两个黑魔法防御术。
……
一天的傍晚,卡恩刚从礼堂吃完晚饭,准备和血人巴罗先同走一段路,再单独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接受今天的禁闭。出了礼堂,路上不可避免的经过了那面写有血字的墙壁,尽管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但墙上的血迹还是依然如同当时那般鲜亮,任由费尔奇怎么擦洗都清理不掉。
在洛丽丝夫人遇难的那个灯架下方,现在摆了一把椅子,费尔奇就坐在那里。
自从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他变的比以前更加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了,就算别人只是从这条路上安静的走过,他也要猛的跳出来,给他们安上一个呼吸声太大,或落脚太重的罪名。
托了巴罗的福,这次有他走在身边,费尔奇只是斜眼撇了她一眼,便做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合上了眼,继续等待着下一个学生的到来。这位城堡看门人以前对卡恩其实还不错——与其他人相比之下。所以当卡恩从他身边经过时,习惯地对他点头问了声晚上好。
等时间再向后推些,夜幕已完全降临,卡恩速度飞快地处理完魔药课要用的材料,斯内普教授大发慈悲的把她提前撵出了他的办公室,还不忘记在她张口问时间转换器前就先一步关上大门。
站门口挠了挠头,卡恩这会感觉又没那么冷了,因此把围巾解下放回了口袋,在微寒的空气中,一张气色极好,面颊红润的脸庞,完全取代了她以往的苍白脆弱。虽然她因为生病变的更加虚弱,可单从脸色来看,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健康。
当再次走回有血字的墙壁前,灯架下方的椅子早已空无一人,卡恩歪着脑袋想了会,还是凑进一步,再一次观察了一遍那些尚且未干的血字。
这次她看的更加仔细了,还用食指蘸了下那些血迹,“鸡血?”卡恩眨了眨眼睛,有些说不准的小声自语道。她虽然聪明,但到底因为年龄的局限,还有太多东西没来得及学习,所以,虽然理智上觉得是鸡血的粘稠度与颜色,可她也不太敢肯定这种她了解不多的东西。
没在这上面纠结,卡恩转瞬便把这个问题抛向远边,用手帕把手擦干净,她又对附近做了个深入调查。
吊住洛丽丝夫人的灯架上的痕迹、墙上血字的高度间隔、隐约烧焦的痕迹,几只沿着墙壁想爬出窗外的蜘蛛、地面上溅落的零星血迹…等,卡恩不知不觉的弯下了腰,半跪在地面上查看墙根与夹缝边的一颗沙砬大小的血迹,顺着这血迹延伸,果然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血迹。
得益于这血迹清冼不掉的特性,被学生来来回回践踏了那么多天,它们也依然没被彻底磨灭,可能只要再晚几天发现,这些血迹就会像从未有过一样消失在世界中,可惜在那之前,卡恩发现了它。
她只思考了一秒这个有些危险以及麻烦的路程,就被脑中那微弱兴趣和好奇打败,顺手从灯架上取了一只火把,跟上了这条血迹小路。
这路并不好走,那些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血迹四分五散的遍布在各处,要先拿着火把找出它们,再从中找到一条通向什么地方的道路,过程十分困难,卡恩中途走错了不知几次,有一次血迹还把她带到了尼克办晚会的地下教室。
她反复确认着道路,最后又绕回了血字墙壁那里,在这里,她再次发现了新的线索;窗户边的缝隙里还徘徊着几只蜘蛛,但已经不是先前的那几只了。
附近有蜘蛛的巢穴?
卡恩捏着下巴观察了一下它们的行动,发现与其说是回巢,不如说是在逃命更为恰当,一只两只尚且没有问题,可是她顺着蜘蛛一路查看过来,一会的功夫,就遇见不下于百只了,大小都有,模样都是清一色的恐慌;毫无疑问,霍格沃兹内一定有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苏醒了,迫使他们不得已举家搬迁。
被打开的密室,鸡血、恐惧的蜘蛛、再联想一下谣言中的密室是斯莱特林留下的,卡恩心中不禁悄悄浮现出了一种生物的名称。
微微挑起眉头,这确实是个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答案,卡恩想。
在思考中,她也渡过最后一步台梯,到达了城堡的二楼,打这里开始,蜘蛛变得更多了,同时行动更加隐秘,地板上几乎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它们全都沿着天花板和墙壁谨慎行走着,除非发生意外摔落下去,不然就不愿靠近地面一步。
在所以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位置时,卡恩有些意外的拉开了二楼的女厕所门,对啦,她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当时洛丽丝夫人身下的那滩水迹,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话说,它住这里?喜好可真别致。
二楼的卫生间卡恩基本不来,理由和所有霍格沃茨的女生一样,虽然她不觉得桃金娘惹人烦,但也不太能理解上厕所时旁边有个幽灵在马桶里自由潜水。
桃金娘死于50年前,对幽灵来说,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岁数,但对这个洗手间来说却是段不短的岁月,在鲜少有人来打扰后,这里失去了很多人类的气味。
阴暗沉闷的空气无时不在催促着站在这里的人们赶紧离去,洗手台前裂开的的镜子污渍斑驳,有些剥落的石砌水池内,边缘有洗不掉的黄色水垢以及一些小型昆虫的粪便和尸体。
没来得及查看周围的线索,卡恩就听见一声沉闷的“扑通”水声,接着,桃金娘从一个隔间内穿门而过,神情忧郁的飘荡到她面前。
“晚上好,美丽的桃金娘,介意我在这里呆一会吗?”卡恩说。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从卡恩身边又飘走了,没走远,而是坐在了洗手台的顶边,看着卡恩的一举一动,要是卡恩从忙碌中抬头看看她,她还会露出一幅腼腆害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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