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亚当斯家,  卡喀亚看见eco建筑队依然在修屋顶,像她们从没离开过。

    屋子里没人,  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一定又躲进“地下城”避暑了。

    布朗温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家里的布置,  一脚踩在北极熊地毯上,地毯大吼一声,吓了她一跳。

    卡喀亚打开清单,  找到该拿的东西,同时,  布朗温期待地问:“我该怎么见到米国队长?”

    卡喀亚拿出旺卡的传送装置,  回答:“这台机器可以连接任何一块屏幕。”

    她调整着机器,将它连接在旺卡的办公室里的定位转到别处:“不过,  如果他身边没有屏幕,我们可就找不到了。”

    但是基本上,她很有信心,  她去过纽约,  见过那座城市的繁华,  而且那里几乎到处都是闪着广告的显示屏。

    在她的耐心搜索下,一个穿着红蓝配色制服的男人如愿地出现在屏幕上:“是他吗?”

    布朗温激动地倒吸一口冷气,抓住卡喀亚的胳膊:“真的是米国队长,他和我们一样,  一点都没有变老。”

    兴奋之下,她已经忘记了卡喀亚是个真·小孩。

    卡喀亚先是谨慎地调整角度,确定队长只是单独在屋子里,  没有造成任何意外的可能。

    然后,  她告诉布朗温该怎么通过这台机器过去。

    今天,  史蒂夫·罗杰斯遇到了自他苏醒以来,  最为奇怪的一件事。

    倒不是说别的不奇怪,  因为他没怎么弄懂过现代科技,但这件事尤胜其它。

    他刚刚完成任务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掉制服,便看见一个女孩从他家的电视里探出脑袋,接着是半个身体。

    她的脑袋和身体都像纸片一样薄,这就是旺卡传送器的唯一一点副作用。

    小女孩和他面面相对,发出惊喜地声音:“米国队长,你好,你和海报上的‘你’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史蒂夫:……他果然应该拒绝托尼送的礼物吗?

    或者说,真不愧是托尼送的礼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小女孩伸出轻飘飘的,像纸片一样的手,激动地如同队长会在街上遇见的普通粉丝:“请签名。”

    签名……

    史蒂夫从震惊中缓过来:“你是谁?”

    小女孩诚恳地说:“我叫布朗温,只比你小十二岁,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可以在我手上签名吗,队长?”

    史蒂夫:=口=

    史蒂夫拿起桌上的马克笔,梦游似地在她薄如纸片……就是纸片的手上签了个名字。

    女孩高兴地说:“谢谢你,队长!不过我们还在搬东西,下次,希望有机会请你喝茶,和你聊四十年代的事情。”

    她的身体缩回电视里,电视又恢复了黑屏时的模样。

    史蒂夫沉默片刻,掏出手机,将科技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托尼,那是你的某种恶作剧吗?”

    电话对面,托尼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辜:“什么?队长,你遇到危险了?”

    史蒂夫激动地说:“不是,只是……有个女孩从我的电视里爬出来。”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让托尼非常茫然:“什——哈?哦哦……我懂了。”

    他叹声气,“队长,你在看《午夜凶铃》吗?”

    史蒂夫不明白:……这又是什么?

    因为他的沉默,托尼以为自己猜中了:“队长,我给你设置专线电话,是希望你在最危急的时候呼叫我。不是让你被恐怖片吓到之后给‘爸爸’打电话。”

    史蒂夫提高声音:“不要开玩笑了,真的有个女孩从你送的电视里……”

    托尼嘟囔着:“老天,我看起来很像‘老冰棍被恐怖片吓到后一定要打电话求助’的人吗?好吧,那只是部电影,队长,你不会被贞子吓死的。”

    史蒂夫争辩道:“可她出来了!”

    托尼开玩笑似地说:“如果她爬过来,你就一拳揍过去,问题解决。”

    史蒂夫难以置信地问:“你让我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托尼:……我们不是在聊‘贞子’吗?

    卡喀亚给布朗温的体内充气,让变成纸片的她重新回到正常状态。

    布朗温举着手,看着上面的签名,高兴地说:“我要带回去给大家看。”

    卡喀亚提醒道:“我们先要去拿其他人需要的东西。”

    她带着布朗温,顺着地道去邻居家。

    从达米安的房间里出来,卡喀亚找出储存盘,记起还有一些漫画被放在书房。

    刚刚靠近书房,她和布朗温听见门内传来蔡瑞安惊慌的声音:“不,放开我,我有事……我做不到……”

    蔡教授有麻烦了?!

    卡喀亚打开门,看见蔡瑞安正和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穿着紧身衣的人纠缠着。

    这个人的双脚漂浮着离开地面,好像要不顾蔡瑞安的反抗,把他拖走。

    看见两个小女孩闯进来,他的蓝眼睛有些错愕地看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明着绑架?

    卡喀亚看了看四周,惊恐地发现布鲁斯正躺在沙发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他一定是被害了!阿尔弗雷德呢?

    ……对,布鲁斯已经被害,管家又怎么能逃脱?

    如果不是迪克他们去了佩小姐的城堡,现在肯定也会凶多吉少。

    同为邻居,她有责任为邻居挺身而出。

    卡喀亚的手捏住书角,正要说激发词,布朗温已经率先跑过去,抓住绑匪的红色披风。

    “呃……”看着小女孩严肃的脸,绑匪正要开口说话。

    布朗温“呀”地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拉着披风,开始原地转圈。

    绑匪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她拽着抡起来,身体像风扇的扇叶一样旋转。

    转到最后,速度过快,绑匪几乎化成一道红蓝相间的线,布朗温在旋转中,猛地松开手。

    只见绑匪的身体撞碎书房的落地窗,化作一道光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亚当斯家没有补完的屋顶上,激起落石一片。

    建筑工人们:……

    好嘛,白修了。

    曾经当过利爪的心理素质和洗脑培训在此刻发挥作用。

    这群人没有骂骂咧咧,也没有对“空中飞人”震惊不已,而是愣了愣,继续埋头干活。

    韦恩家的书房里,布朗温和卡喀亚双手击掌:“耶,我们把坏人打跑了!”

    蔡瑞安终于回过神,表情古怪:“等等……”

    窗外传来一声用力地咳嗽:“咳!”

    她们转过头,看见绑匪又重新笔直地悬浮在窗外,抱着双臂,额头上的一缕小卷毛无精打采地垂着,蓝眼睛里更多的是困惑。

    “他又回来了!”布朗温小声叫着,和卡喀亚一起挡在蔡瑞安面前,“不准再靠近!”

    绑匪哭笑不得:“我不是坏人。”

    卡喀亚不吃这套:“胡说,你明明已经害死了布鲁斯!”

    凶手的反应比她更恐慌:“什么?布鲁斯死了?”

    他连忙从破烂的窗户里飞进来,落在地上,靠近布鲁斯。

    卡喀亚跑过去,扑到他的披风上:“停下,不准再践踏布鲁斯的尸体!”

    男人沉默片刻,说:“可是他没事,我能听到他的心跳。”

    卡喀亚更用力地拖着他的披风:“那么,不准补刀!”

    绑匪:“……”,他看起来有那么凶恶吗?

    蔡瑞安终于笑够了,将卡喀亚从披风上抱开:“别紧张,咔咔,他是超人。”

    卡喀亚反问:“超人是什么意思?”

    超人:“……”

    这里急需一堂扫盲课。

    蔡瑞安总结得很简单:“超人,是在大都会打击罪犯的超级英雄,布鲁斯是被他救回来的。”

    他三言两语地说明超人做过的一些见义勇为的事迹,将误会解开。

    卡喀亚和布朗温肩并肩,手牵手,老老实实地向超人道歉。

    超人露出微笑:“没关系,你的力气才吓了我一跳。”

    不过,他也有及时收住自己的超级能力,才没有反过来让孩子们受伤。

    蔡瑞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被小女孩甩飞的经过,我录下了一半,不用客气。”

    超人:“……”

    卡喀亚看着沙发上的布鲁斯,关切地问:“可是,他怎么了?”

    布鲁斯依然闭着眼睛,陷入昏迷中。

    蔡瑞安和超人互相看着:是时候发挥他们的胡编乱造能力了。

    超人轻咳一声,“是这样,布鲁斯……去购物商场的时候,中了坏人的毒烟,感染了病毒,我把他带回来,希望蔡教授能帮忙治疗他。”

    超人顺势继续刚才的话题:“蔡教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

    蔡瑞安抚额叹气,痛心疾首:“今天孩子们都在罢课,你明白做老师被折磨很久后,终于有一天清闲日子的感受吗?”

    卡喀亚看着他,悟了:

    达米安,星期三和帕斯利组织的‘罢课行动’非但没有让蔡教授紧张,反而让他很高兴,因为他得到了耳根清静的假期。

    蔡瑞安继续说:“我们很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肯定是卢瑟,你应该去找他解决问题。”

    超人说:“卢瑟否认了,我必须赶过去处理后面的事。调查真相是在所有危机被解决之后做的。”

    蔡瑞安塌下肩膀:“好吧。可问题是,进入身体是个很险峻的任务,任何情况都会发生,我不能兼顾‘除菌’和……”

    超人眉头紧锁。

    蔡瑞安苦笑:“这是布鲁斯的身体,我没办法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卡喀亚突然问:“杰森他们能帮上忙吗?”

    超人又吓了一跳:难道布鲁斯的身份已经暴露给邻居了?

    紧接着,他听见卡喀亚说:“我看杰森他们很会打架。”

    原来只是意外。

    蔡瑞安说:“如果能找到他们,当然更好了。”

    “那我们去找他们。”说完,布朗温将沙发上的布鲁斯抬起来。

    超人和蔡瑞安无语地看布鲁斯被一个小女孩“公主抱”,而且是很不标准的抱法

    ——因为布朗温的身高不够,被她抱着的布鲁斯,双腿几乎拖在地上。

    她也发现这点,连忙更高地举起手臂,让布鲁斯只有脚后跟抵在地上,从“公主抱”进化成“公主举”。

    这就是奥利弗所说的,“布鲁斯的神奇邻居”吧……

    超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说:“我……蔡教授,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回去收拾残局。”

    他轻飘飘地,神情涣散地从窗外飞走。

    蔡瑞安只得撑起一切:“孩子们,要去哪?”

    他承认自己是个科学家,不擅长体力活。

    为了保险起见,布朗温继续对布鲁斯做“公主举重”。

    反正,他们三个和布鲁斯本人对此都没有意见。

    顺利通过柜子,坐上马车后,蔡瑞安不停地到处看,并且提出很多问题,哪怕她们已经解释了几遍佩小姐的事。

    他的研究精神发挥作用,不停地问:“真难以置信。时光圈是怎么做到的?时间循环难道不会出现悖论吗?……”

    无论卡喀亚,还是布朗温都没法解释这些问题。

    而布鲁斯仰面躺在马车上,神色十分安详。

    到达佩小姐的城堡后,他们看见草坪上有一个小丑巨人,哈哈狞笑着追着孩子们跑来跑去。

    惊得蔡瑞安直揉眼睛:“什么情况?”

    贺瑞斯将杰森的噩梦实化后,提姆,罗伊和达米安也加入了。

    随着积分越刷越多,控制不住地越刷越多,他们很快觉得“小丑巨人”目标太大,打得太容易,应该改变游戏方式。

    现在,他们正讨论着“组队比赛”。

    达米安抢先挑走了迪克,杰森不高兴地说:“我必须在提姆和罗伊之间二选一吗?”

    提姆反驳:“为什么不是我在你和罗伊之间二选一?”

    罗伊哼道:“你们认定我是被选择的,对吧?嘿,小心点,说不定最后你们抢着要我呢。”

    杰森埋怨:“组队的鬼主意谁想出来的?我一个人就能干掉全部。”

    “这是配合我们的默契。”

    唯一满意的是迪克,无疑,这是他的点子。

    提姆挠了挠头:“破坏我们对彼此为数不多的耐心还差不多。”

    看见马车上的布鲁斯,他们顾不得斗嘴,都赶过来:“布鲁斯怎么了?”

    蔡瑞安把超人说的理由复述一遍,四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相,能确定的只有卢瑟在搞事。

    但这不是他们现在要讨论的,该关注的是——

    提姆慢吞吞地说:“所以……因为没有对应的治疗药物,你要把我们缩小,进入布鲁斯的身体,手动消灭布鲁斯体内的病菌?”

    蔡瑞安无奈地说:“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四个人脸上诡异的表情,介于“喜笑颜开”和“保持严肃”之间。

    杰森不能张嘴,一张嘴就忍不住扬着嘴角:“我们应该把过程拍下来。”

    迪克说:“这要看教授能不能缩小手机……不对,布鲁斯还昏迷着,大家应该严肃些。教授,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吧?”

    蔡瑞安保证道:“超人也中过招,当时是我,神奇女侠和蝙蝠侠一起进入他的体内,我了解这个流程。”

    但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救布鲁斯。

    卡喀亚这才知道蔡瑞安的打算,好奇地问:“教授,你为什么能做这些?”

    蔡瑞安:“……”

    知道会遇见这种情况!

    他只得摊牌:“我……其实,我是个超级英雄,我可以把人缩小。”

    有邻居在旁边,于是,四个人立刻装作不知情,表现得一个比一个震惊,一个比一个愤怒。

    达米安仿佛被来往五十年的老友背叛般地控诉:“你居然一直不告诉我?你教了我这么多年。”

    蔡瑞安:……讲道理,哪怕我从你出生开始给你上课,也不至于用’这么多年‘来形容吧?

    提姆托着下巴,大声自语:“真是难以置信,我只在上班的时候,听同事谈论过’超级英雄‘的传闻,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边。”

    迪克更是严肃地说:“布鲁斯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很不喜欢超级英雄,他连’蝙蝠侠’都投诉过。”

    杰森咄咄逼近,似乎在威胁,实际在暗示地说:“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教授。”

    蔡瑞安:……怕了你们了,我演,我陪你们演还不行吗?!

    他垂下头,说:“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

    他不得不断掉自己的话,因为星期三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卡喀亚回答:“教授告诉我们,他可以把人变小。”

    星期三点点头,平淡地说:“哦。”

    这些隐瞒身份的超级英雄们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她两之间有交流的下文,不由得瞳孔地震:等等,这就结束了?

    迪克情不自禁地提醒:“咔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卡喀亚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对,抱歉。星期三,你们要的东西,我和布朗温都带来了,放在马车上。”

    她没想过把布鲁斯的情况告诉星期三:

    星期三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让星期三难过和担心啊。

    她对布朗温说:“麻烦你带着她过去。”

    布朗温拉着星期三的手:“我带你去拿。”

    虽然她们跑远了,依然能听见布朗温激动的声音:“你想看队长的签名吗?”

    ……

    卡喀亚问:“我们可以缩小了吗?”

    一直隐瞒的身份被拆穿,却只得到这样的反应,蔡瑞安莫名感觉有些憋屈。

    他小心地说:“或许我比不上蝙蝠侠,但‘原子侠’也很厉害,尽管我醉心研究科学,但在救人上也做得不错。”

    卡喀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回答:“你喜欢这么做就好,教授。”

    她确实这么想的:在韦恩家的书房里,蔡瑞安还对超人表示“不想干”,现在她很高兴得知蔡瑞安也喜欢帮助别人,不全是被逼迫的。

    蔡瑞安:……可不可以热情些?我可是刚刚掉马呀!

    在场的其他四个“隐藏身份者”也不由得看向他:怎么说呢……有点同情。

    不过,仿佛也从蔡瑞安身上,看见他们自己掉马后的场面。

    想必他们的邻居也会平常地说:“你们高兴就好。”……吧。

    蔡瑞安不甘心:“好吧,咔咔,我现在带着你缩小,一起去布鲁斯的体内,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能力。”

    迪克阻止道:“会不会太危险了,教授?”

    蔡瑞安反问:“你的意思是,原子侠不仅救不了布鲁斯,还保护不了一个小女孩?”

    他把手放在卡喀亚的肩头上,用能力使他们二人越缩越小,最后变得像蚂蚁那么点大。

    四个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

    蔡瑞安果然又变回来,悻悻地说:“我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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