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缓缓睁开眼,已经重新得到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手上的鲜血,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的温度。
“师兄这回元气大伤,老头子总算是胜他一次了,死了也可以瞑目了,呵呵……”
老张头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张大爷你怎么样?”
陈羽连忙上前查看老张头的情况。
鲜血一直在向外涌,眼睛看着陈羽,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张大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修行不够,竟然被心魔控制住,对不起对不起。”
陈羽抱着老张头,眼眶感到一阵酸涩。
“好孩子别哭,这……这是我的命。”
老张头虚弱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愧为天机门的弟子。”
“不,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被心魔控制,也不会把你伤害成这样。”
陈羽激动的说道:“我马上叫救护车,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用的。”
老张头眼神带着欣慰,气息已经很不稳定。
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
“我在劫难逃,这是命,改变不了。”
陈羽连忙摇头道:“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傻孩子,我早就给自己算过了,这是我的一场劫难,是逃不过的,能够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不亏。”
老张头惨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能够看到你战胜自己的心魔,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修道之人无法战胜心魔,一生都会受制于人。”
原来,老张头早就给自己算过一卦,已经命不久矣。
这是一劫逃不了。
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自己会死在陈羽手上。
老张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陈羽的脸。
“这辈子泄露的天机太多,导致妻子孩子都不在了,这次,终于能够和他们团聚了。”
“不!你这一生都在帮助人,不会就这么死的。”
或许这是命,人不能够逆天而行。
但陈羽并不想看到老张头死在自己手中。
陈羽一直将老张头当做长辈。
如果老张头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什么改变。
“我别的不担心,唯独担心世间的安宁。”
老张头艰难的说道:“一旦我死,被我封印的恶鬼会出来扰乱世间,你一定要帮我抓住他们,然后重新封印。”
“这是学道之人的的责任,你明白吗?”
“我知道,一定会办到的!”
陈羽忙不迭的点头。
“我还有一个心愿,你要答应我。”
老张头继续说道:“将我的尸骨埋葬于龙虎山,孩子,答应我……”
“我答应你,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
陈羽猛烈的点头。
“这样我就能够安心的去了。”
老张头笑了,缓缓的闭上眼睛。
陈羽抱着老张头的尸身失声痛哭,只觉得内心的情绪顿时爆发。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就像是压抑已久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宣泄一样。
师傅走了,老张头也走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离陈羽而去。
这可能就是陈羽的命。
“人终究是会离开的,节哀顺变。”
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羽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老者站在他身后。
老人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看到了老张头尸身的时候,只是闭上了眼晴,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是?”
陈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贫道龙虎山张伯良,算是他的堂兄弟。”
自称张伯良的老道面色平静,说道:“他命中早有一劫,这是已经注定的。”
虽然张伯良这么说,陈羽还是不能放下对自己的怨恨。
毕竟,因为陈羽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才会演变成现在的结局。
张伯良蹲下身,对着老张头的尸身叹了口气。
“其实在几天之前,他就给我打过电话,将自己的这一劫难告诉了我,我也劝过他,让他回在山上躲过这一劫。”
“但是他并没有听劝,说是要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战胜心魔,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
“人各有命,有些事情终究是会还的,他年轻的时候泄露天机太多,一生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你能够战胜心魔,便是他的心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会带他的尸骨到山上埋葬,这也是他和我所说的最后愿望。”
张伯良叹息道。
在张伯良这样的有道真人眼里,性命像尘埃一样,终究会有消失的一刻。
学道之人不必有太多感伤。
从修道开始,他们这类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紧接着,陈羽带着老张头的尸身,和张伯良回到了龙虎山。
他们将老张头安葬在了山顶。
这是他的心愿,陈羽必须完成。
老张头离开了这里几十年,如今能够再次在龙虎山安居,不知道地府里的他会不会高兴。
或许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归宿吧。
“张大爷,我已经按照你的遗愿,将你安葬在这里了,你看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觉得很怀念?”
陈羽哽咽的抚摸着墓碑。
“张前辈,张大爷会喜欢这里吧?”
陈羽看了一眼身边的张伯良。
张伯良点了点头,说道:“会的,他最喜欢这里,能够回来也是一种了断,我想他和师兄弟们也会很开心的。”
远远望去,山上立着几个墓碑。
这都是龙虎山张家嫡系传人的墓碑。
上面雕刻着他们的名字。
如今有了老张头在这里,想必他们也不会孤单。
“张前辈,看你的样子和张大爷感情很好吧?
“大家当年一块修道,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感情自然很好。”
张伯良感伤道:“这里便是我们每天早上,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精华的地方,我们师兄弟都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最后还是分开了。”
“不过现在终于能够回来了。”
张伯良双眼看着远处,回忆起了儿时修炼的场景。
五十年前的龙虎山,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张头和张伯良两人,虽然都是张家传人,但是并非是从小就认识,而是在修炼中相识。
因为两人的年纪相仿,所以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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