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沉默着,浑身轻颤,被蒋君临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经。

    “你那一次失控,是因为我在考虑婚姻,蒋家一脉单传,家里安排了婚事,我在饭局上随口一句要结婚,传到你的耳朵里,你就派人来警告我,演了这么一出戏,可惜,你找的演员失控,还真下杀手。”

    他和季珹之间,有了越来越多的坦白局。

    “季珹,不是每一场戏,都由着你来操控。”蒋君临靠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热气吹在季珹耳朵上,又撩人,可又像一把刀,“上一次我差点死了,你还没学到教训吗?”

    季珹惊惧得从腿上起身,退了几步,他一直在查,到底谁在操控那批杀手,要杀蒋君临,他明明只要他们警告就行,谁知道他们却起了杀心。

    那群杀手,凭空消失,他让三爷帮忙去查,都没查到蛛丝马迹。

    蒋君临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神色平静,真正的谋而后定,不动如山,季珹唇色褪得一干二净,“是你?”

    “是!”蒋君临也坦白地告诉季珹,“你派杀手,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蒋君临声音轻,且傲慢,“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你想我在鬼门关走一趟,我就真的走一趟,如你所愿。”

    季珹疯,他要纵容季珹,那一辈子都被季珹吃得死死的,或许还真会被季珹折断羽翼关起来。

    要么,就比季珹更疯,若不然,压不住他!

    季珹发了疯似的过来,揪着蒋君临的领子,挥手就是一拳,砸在他脸上,“你混账,你怎么敢的,你……”

    那颗子弹,就差一点点,就要了蒋君临的命!

    他派人去杀蒋君临,子弹都不会往身上去招呼,顶多都是空枪,就怕不慎打在哪里,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

    蒋君临倒好,一枪就往心脏开!

    这世上,再厉害的枪手,受到风速,空气阻力的影响,子弹也会偏移,万一打中了他,万一是打中脑袋了呢?

    季珹心中愠怒,且阴鸷,下手也没有一点留情。

    蒋君临的脸上瞬间被打得淤青,唇角也出了血,季珹这一拳打得狠,双眸通红,那一次他后怕极了,且特别悔恨。

    蒋君临差点死了!

    那时候,他是恨蒋君临,恨得想杀他。

    可他总是……想杀他,仅此而已!

    第二拳举起来,又砸下去,却见蒋君临唇边的血迹时,砸到他靠着的沙发上,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蒋君临。

    他是疯子!

    蒋君临比他更疯!

    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有预谋的。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策划好的。

    真狠!

    季珹转身,愤怒往外走,窗外的风雪如他的心境,蒋君临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珹,走出这扇门,下次想进来,没那么容易!”

    哪怕是坦白了一件差点令他们决裂的事情,蒋君临的态度,仍是一贯的强硬,季珹脚步没有一点停顿,推门出去。

    一阵冷风灌进来,冲散了室内的暖意。

    蒋君临拇指擦去唇角的鲜血,疲倦地闭上了眼,谈一笔几十亿的项目,极道最混乱时,都没有现在累,他怎么偏偏就有这段孽缘!

    蒋君临听到了车的轰鸣声,像是响在心脏处,有些微微的颤动,蒋君临有些懊恼,季珹这性子,若是徐徐图之,他只会得寸进尺。

    药力太猛,又适得其反,真是怎么做,都不对!

    可季珹三番四次地在他雷区蹦跶,不断地试探他的底线,他也必须给季珹一个教训,小狼崽越是放纵,就越贪心。

    季珹所想要的,他暂时给不起!

    散了就散了,不就是一段孽缘么,也没什么可惜的,蒋君临倏然起身,脸色冷漠地往外走,刚一推开门,“张强……”

    他刚喊了张强,就看到季珹倚在门口抽烟,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脚下穿着一身棉拖鞋,没穿袜子,就这么站在雪天里。

    这是一座老房子,长廊建得窄,夜里风雪大,飘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已覆了薄薄一层,他似是不怕冷,叼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放荡不羁。

    蒋君临满腔怒火,被风雪熄灭,冷漠地看着他。

    季珹反而笑了,“蒋总,去哪儿啊?”

    刚刚的疯狂,盛怒,好像是一场幻觉,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季珹又是含笑,风流的少年郎。

    张强听到蒋君临的声音,他和近卫换班,刚在副楼吃了两口火锅,匆匆过来,抬头看到蒋君临脸颊的淤青,吓了一跳,也不敢问。

    “主子,什么事?”

    蒋君临蹙眉,“没什么事,回去吃饭吧!”

    “哦!”张强莫名其妙,大晚上不出行的话,主子叫他做什么,他也没看懂,又回去副楼吃饭。

    “吵个架,心情闷,出来抽个烟都不行吗?哥哥!”季珹吐了一个烟圈,强迫蒋君临吸了一口二手烟。

    烟草气息夹着风雪,钻到鼻尖,蒋君临深呼吸,如瘾君子,眼神却是那么冷漠,“你的车呢?”

    “雪太大,我让尼克开到车库去了。”

    蒋君临听到车声,因为他真走了,季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含情的眼看得人心如鹿撞,他生了一双深情眼,专注地盯着一个人时,总有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非常浓烈。

    蒋君临低头看着风雪中,穿着拖鞋的季珹,暴露在外的脚趾被冻得通红,他转身进了室内,冷声说,“进来抽!”

    季珹一笑,深吸一口烟草,把没抽完的烟丢到雪里,零星的火光被雪花淹没,季珹透过落地窗看着室内冷漠高大的男人。

    恨得极深,却也……想要他永远臣服于他。

    可要蒋君临心甘情愿地臣服一个人,季珹想,如摘星登月般难,疯狂的占有欲和极致的欲望在心底相互拉扯。

    一边是刀,一边是糖。

    他压下心中的起伏的情绪,进了室内,冻得麻木的皮肤,又有了知觉。季珹看着灶台行,正在炖的佛跳墙,他走了过去,把食材搅拌,又添了一些佐料和香叶。

    蒋君临已倒了一杯热茶,”过来,喝杯热茶。”

    这就是蒋君临,给你一刀,再给你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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