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私人聚会不欢而散,普洛斯和布朗恩带着陈小松怒气冲冲起来,饭桌上的菜一口没动,容黎点的多是澳龙,鳌虾和牛排居多,季珹伸手拿过一只鳌虾来剥,吃得津津有味,容黎一根雪茄正好抽完,踢他一脚,“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十二点后再来吗?被人一脚踢出来了?”
“你不懂,我们这叫适当的距离产生美,都给彼此一点空间。”
容黎嘲笑说,“是谁望眼欲穿,每天至少说三遍要见面,结果都被拒了?”
季珹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单身狗真可怜,我这叫情趣。”
容黎,“……”
两人很快干掉了两只澳龙,二十只大鳌虾,季珹说,“下次招待他们,别吃这么好,破费了。”
他拿过湿毛巾擦了手,容黎问,“你的威胁管用吗?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三爷在时,毕竟谁都知道他是你靠山,你就是一分气势,也能给你造出十分来,三爷不在,他们不一定卖你面子,毕竟在他们看来,你年轻,资历又短,难免不服。”
“在黑鹰又不讲资历,若他们真敢不长眼,明天就拭目以待,我说到做到!”季珹目光微冷,三爷不在,这段时间是他积威最好的时候。
容黎说得对,三爷在他身后,不管他做什么,别人都忌惮三爷,一分的气势也能造出十分来,哪怕三爷闲云野鹤,隐归山林也是如此,可三爷不在,他能不能压得住他们,就看这一次会议。
他必须像所有人证明,哪怕三爷不在,他也能压得住黑鹰,否则,他这黑鹰的继承人就还需要历练,陆知渊至今音讯全无,也有这样的意思,想要季珹能完全压得住黑鹰的九大家族。
容黎知道他有分寸。
季珹看向容黎,心中却想一件事,普洛斯和布朗恩想要离间他和容黎,他能理解,他和容黎都是三爷的左膀右臂,一人要上位就有一人要下去,三爷在时,尚不明显,三爷若完全退下来,区别就很明显,季珹和蒋君临不一样,他虽不做一言堂,黑鹰的企业文化和极道也不一样,可容黎比他早跟着三爷,当过三爷很多年替身,很多决策不必告知三爷,他自己都能做,三爷对他也很信任,容黎也是名副其实的黑鹰之主,如今却因他的缘故,会甘心吗?
人都有野心,也会有所求,普洛斯和布朗恩能找他,就是看准了,这是分化他们最好的途径,他相信容黎不会动心,也不会背叛他和三爷。
可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一个平衡?
容黎心里坦荡,也不在意权势,可架不住普洛斯和布朗恩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离间,挑拨,他又不能杀了普洛斯和布朗恩。
黑鹰这个体系维护多年,是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必要。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容黎问,这顿饭他就一直喝酒,如今胃里不太舒服,夹了一些热菜在吃,“怪渗人的。”
季珹剥了最后一只鳌虾,放到他盘子里,“当年三爷没选你当继承人,是因为九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普洛斯和布朗恩他们也不肯认同你。如今三爷已把家族力量弱化,他们的影响力远远不如当年,如今更是推举你取代我,三爷却依然选了我,你……会不甘心吗?”
“你没病吧?”容黎脱口而出,咬了一口鳌虾,发现季珹问得非常认真。
“你没事瞎琢磨什么,搞得三爷多偏爱你似的,啧!”
季珹,“……”
这是重点吗?
容黎淡淡说,“有些事三爷可能没和你说过,三爷身份不便的那些年,的确是我在处理黑鹰的事务,基本也是跟着三爷的大方向去处理,可我的性格脾气并不适合当一个掌权者,轻则刚愎自用,重则成了暴君,始终会断送黑鹰的前途,当年我犯过几次错,都是三爷力挽狂澜最终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三爷就让我修身养性,那没办法,性格脾气早就养成了,改不了。你不一样,你八面玲珑,适合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更能权衡利弊。你知道三爷最厉害的是什么地方吗?”
“都挺厉害!”季珹说,除了顾瓷没什么弱点,说是恋爱脑,也不太像,情绪稳定,能力出众,没什么特别的短板。
“是驭人之术。”容黎说,“我从极道过来,为什么会忠心他,这里面也有很多故事,潜移默化的结果,包括你,你十五岁时什么模样,二十五岁时什么模样?你不是平白无故长成这样,是他一手把你调教成这样,你那么爱蒋君临也不会背叛他。他不需要太出众的能力,只有这一点,黑鹰就能持续发展。这一点我学不来,你是三爷调教的,自然很像三爷,尼克那群近卫对你就很忠诚,我就不需要他们,因为我本身就不信任他们,我也懒得花心思去得到他们的忠诚,所以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我做好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好。”
季珹听明白了,容黎脾气的确急了点,且的确不太会柔和地转圜,他们做生意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他容易得罪人。
“小珹,普洛斯和布朗恩来找我,你还真有想法了?”
“不是!”季珹轻声说,“我是有点愧疚,如果没有我,三爷会选你。”
“那你想多了!”容黎大笑说,“你当年崇拜他,相信他,且年少,容易被调教,我要按照他的步骤去改变自己,我可做不到,三爷这人吧……是有点独断和固执的,他想要圆的,就不会选择方的。”
容黎这么说,季珹就放心了。
只要他们二人没有隔阂,也没有利益冲突,布朗恩和普洛斯就不可能离间和挑拨,最怕是他自己坐不稳,被人趁虚而入。
蓝田别墅,陆知渊看着容黎发过来的文字报告,今晚的事情他一五一十都报告。
陆知渊说,“稳住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不在这段时间,黑鹰有一点管理上的紊乱和争权,季珹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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