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仪,绾绾是我的好友。”
顾之宴拧了拧眉头,伸手就将宋知绾扶了起来。
濮献仪看着顾之宴自然的伸手,眸光深处闪过一丝恼恨,越发看面前的宋知绾不顺眼。
“七哥哥,我是想叫绾绾妹妹起身的,不过是晚了一些罢了。”濮献仪辩解道。
顾之宴清楚知道这个表妹的骄纵性子,也不拆穿她,只将宋知绾推向自己的马车,“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此行是去接在外修养数年的容妃娘娘回宫,顾之宴愿意带上这个表妹,说明他们的关系不错,宋知绾眸光微深,心中有了思量。
“七哥哥,你是男儿家,绾绾妹妹再小也是女孩,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怎么能同乘一辆马车呢?”
濮献仪藏住眼中的嫉恨,看向宋知绾,十分善解人意道:“绾绾妹妹,你和我同乘一辆马车,快过来吧。”
她语气虽然温和,但却透着一股强硬的不容拒绝的意味,不等宋知绾作何反应,顾之宴直接将她扶上自己的马车,然后在濮献仪震惊的目光中跨上旁边的白马,衣摆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少年人端坐在马上,清隽凛然的眉眼在朝光的照耀下好像也在发光。
“绾绾不便和不熟悉的人独处,她坐我的马车,我骑马,好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出发吧。”
说着,顾之宴一勒缰绳,雪白健壮的白马便走出几丈远。
濮献仪端庄大方的面具几乎要维持不住,听着顾之宴的话,眸光深处闪过一丝狠戾。
七哥哥对这个野丫头,在她面前都是这般毫不掩饰的亲近么?
“郡主,咱们也快上车吧。”身边丫鬟催促着。
“用你多嘴?”
前方顾之宴和宋知绾已经走出去有些远了,濮献仪憋着气,狠狠瞪了丫鬟一眼,一把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坐在皇子配制的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宋知绾心中却有些不自在。
荣安郡主针对她的意味明显,但不等她做些什么,顾之宴就挡在她面前将事情解决了,看着荣安郡主吃瘪,宋知绾心中自然是愉悦的,但她又捉摸不透顾之宴对荣安郡主是个什么章程,这决定了要是荣安郡主再针对她时,宋知绾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应对。
“献仪就是那样的性子,”
很难得的,宋知绾在顾之宴脸上看到了类似于苦恼和纠结的神色,他拧着眉,道:“尽量离她远一些,她要是耍些手段,你该怎么样便怎么样,不用顾忌我,”
一抬头,看见小姑娘脸上探究的神色,顾之宴有些好笑,但想了想,还是道:“我小时候掉进御花园的荷塘里,是她找人救了我。”
这么一说,宋知绾便明白了,她恍然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原来是救命恩人呢。
看来顾之宴身为皇子,就算是当今圣上极其宠爱的孩子,也免不了陷入这些纷争里,不过一想也是,后宫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又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皇帝那一点宠爱你争我抢的,最尊贵也是最危险的。
顾之宴其实很难解释他对濮献仪的情绪,他很感激小时候濮献仪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将她当做妹妹,但这个妹妹却对他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性子又骄纵,惹出不少事情来,顾之宴烦不胜烦,甚至还查过当初到底是不是她救的他,但最后结果便是她确实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虽然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但这份救命之恩确实实打实的。
因此,只要濮献仪不伤害他身边的人,不做出过分的事情,他对她总有一分纵容。
“七哥哥,你怎么也不等等献仪啊?”
顾之宴骑马和宋知绾的马车并行,将濮献仪的马车甩出去好远,就停下来在路口的茶摊上等,濮献仪好不容易追上来,就见着那边一双人影对坐着,心中顿时就止不住地泛酸水。
“这不是在等你么?”
顾之宴淡然回道:“好了,既然赶上来了,便动身吧。”
“等等,七哥哥,”濮献仪暗暗咬牙,撑出一个笑来,“我想绾绾妹妹陪我一起去那边看看。”
“不用了,绾绾她……”
顾之宴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濮献仪说的去那边看看,是女孩子家的方便。
他面色微僵,询问的目光看向宋知绾。
好巧,宋知绾也有点那个意思。
“快去快回。”顾之宴道。
“绾绾妹妹,我们走吧。”濮献仪十分自来熟的挽上宋知绾的胳膊。
宋知绾知道濮献仪绝对不是只想方便,果然,一离开顾之宴的视线,濮献仪便火速从她身边退开。
“快给我拍拍,脏死了。”
濮献仪满面嫌恶,伸出胳膊叫丫鬟给她拍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方才她就是用那只手挽的她。
宋知绾有些无语,她也不恼,十分淡然的也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还往濮献仪那边抽了抽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极难闻的味道,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
“是挺脏的,无缘无故黏上来的牛皮糖,真是又脏又臭!”
“你!”
濮献仪气急,往常都是只有她奚落嘲笑旁人的份儿,从来没有敢在她面前这样大胆!
刚想吩咐身边的丫鬟上前教训那个野丫头,但一想到七哥哥对待这个野丫头不同寻常的亲密,要是动了手,让七哥哥看见了,岂不是有损她在七哥哥面前的形象?
仇人就在眼前,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那野丫头不仅胆子大,脸皮也厚!濮献仪心头越发烦躁。
“我警告你,七哥哥是我的!”
濮献仪咬着牙,眸光森冷:“我知道你父亲如今不过是个四品知府,还是刚刚晋升,乡野出身的野丫头还想攀高枝,也不怕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宋知绾,你最好离我的七哥哥远一点,不然,只消我母亲一句话,你父亲头顶的乌纱帽便要保不住!”
濮献仪口中的话或许是真的,毕竟她的母亲福康大长公主是本朝唯一一个食邑与亲王齐平的公主,嫁到夫家后享受的尊荣也一分不减。
但宋知绾从顾之宴口中,和亲眼所见当今圣上登基后本朝越发繁荣的景象中知道,当今圣上是个十分贤明的君主,且新粮种一事对大梁极其重要,当今圣上器重她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轻易罢免她爹的官职?
且,福康大长公主是当今太后亲生,和当今圣上却不是亲兄妹,当今圣上和太后还有福康大长公主这个妹妹的关系,都不好。
“我不,”
宋知绾十分淡然,她冲气急败坏的荣安郡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郡主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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