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还好,一提起这个,郎学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织月表妹应是看错了,我并没有和绾绾表妹起争执。”
“唉,朗表哥,你不必说,妹妹都懂,”宋织月状似哀愁,长长的叹息一声,“长姐她就是这样的。”
这样?那样?朗学明还想反驳,一听宋织月的话仿佛这里头有什么隐情似的,便问道:“织月表妹可否明示?”
“朗表哥,你有所不知,长姐她心高气傲,自小就看不惯月儿的出身,因此处处针对,”
朗学名拧了拧眉,宋织月是庶出,他也是庶出,宋知绾不理他,定然也是有这个原因在,没想到她竟是那等在意门第家世的庸俗之辈。
“我姨娘初入府时,还很得爹爹宠爱,可自从长姐从乡下回来之后,就一切都变了……”
宋织月神色哀伤,虽然话没有说完,可郎学明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郎家还没有落败之时,他的嫡母也看他和弟弟十分不顺眼,素日里更是刻薄,他再一看面前的宋织月,便觉得亲切起来。
“不说这些,朗表哥,月儿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你是个好人,但长姐却不值得你付出这样的真心。”
郎学明面色阴沉,宋织月眸光闪动,继续道:“长姐性子娇贵,自视甚高,向来看不起月儿,和月儿同样出身的朗表哥,想必长姐虽然面上不说,可心中……”
“也不瞒朗表哥,自从长姐五年前去过京城后,这些年就一直会向京城寄信,可京城那边却没有书信回来,长姐早些年曾经对七皇子殿下有过救命之恩,七殿下每年都会送来各种金银珠宝以示感谢,可长姐却不知足。”
这么一番话下来,宋知绾俨然就成了一个攀附权贵挟恩图报的小人,郎学明心中满是厌恶,但是一想到初见时的惊艳,他仍旧有些不甘心:“织月表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织月轻轻叹息一声:“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朗表哥,方才我长姐的反应,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
想到方才宋知绾的冷言冷语,郎学明立时就冷静了下来。
这样绝色的皮囊下,原是这样一个品行低劣的人,简直浪费了他的真心。
宋织月看见他的面色,不由得唇角微弯,她眸光一转,走近一些,又道:“朗表哥,我知道你心仪长姐,长姐得爹爹疼爱,就是日后的夫婿也定然会得爹爹器重,功名利绿,荣华富贵……”
郎学明瞳孔剧震,他赫然抬头,“你是说……?”
“郎表哥,长姐那样的人,若是嫁给了你,也是长姐的福分呢。”
“你猜,宋织月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藏书阁里,宋知绾翻看着手里的话本,看着远处回廊那里的一双人影,语气轻松。
常欢一边给她添茶,一边忿忿不平:“奴婢还以为二小姐这么多年变好了呢,没想到还是这般,喜欢挑拨离间。”
“不过,那郎大少爷,也太不知礼数了。”
“小姐,要将此事告知给老夫人么?”常欢问道。
宋知绾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是不了吧,祖母最近为着二姨奶奶的事情,烦闷得很,还是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郎学明要是知难而退,她便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到底是祖母那边的亲戚,她躲着他就是了,要是他还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她了。
看着那边回廊处的两个人各自走开,人影都瞧不见了,常欢道:“小姐,咱们回去吗?”
“来都来了,看会儿书再走,”宋知绾在窗边坐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京城那边来信了吗?”
“还没呢,按照往常的日子,再过几天就到了。”常欢道。
宋知绾点点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话本上,可半天过去,这一页却迟迟翻不过去。
“小姐?”常欢抬眼看了看她的神色,瞧着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担忧,“您不必将方才那个郎学明的话放在心上,如此粗俗莽撞的人,二小姐在他面前说您的不是,不是恰好就可以叫他远离您吗?”
宋知绾倒不是想的这些,看着常欢认真的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我倒不是在意这些。”
常欢眼珠一转,忽然神秘兮兮的笑起来,凑近一些,悄声道:“那小姐是在想七殿下么?”
越说越觉得是,要不然方才她家小姐为什么还要问京城的来信呢?
宋知绾抬手在常欢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将话本塞进她怀里,然后起身下楼。
“别乱说,我才没有,把我挑的几本书都抱回去,不许叫人帮手。”
宋知绾在前头两手空空,常欢抱着一摞几乎要比她半个身子还高的书走得摇摇晃晃,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明明就是,还不承认……”
宋知绾脚步一顿,回转身来,常欢没看见,差点刹不住脚,“小姐——”
宋知绾伸手帮她稳住手里的书本,装作生气的样子瞪她:“再念叨,晚上罚你不许吃饭。”
常欢委屈的瘪瘪嘴,明明她家小姐就是在惦记七殿下呀,她又没说错!
这厢郎学明带着郎学晋回到居住的客院,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先前宋织月说的那番话。
“要不是我当初救下她,她哪里会有这样的泼天富贵?”
小李氏还在骂骂咧咧:“我愿意将我的亲亲乖孙过继,她不感恩戴德便罢了,居然还有胆子拒绝?我们晋哥儿这样聪明……”
郎学明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自从李氏不见小李氏之后,小李氏无事可干,便整日在院子咒骂不停,好歹还是顾忌着这里是宋家的地盘。
没将在村头骂街的脏话拿出来,可就是这些还算是收敛过的,郎学明也觉得听不下去,要是传到在客院伺候的下人耳朵里,下人又传到宋家耳朵里,他们在宋家的待遇只会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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