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浅浅行了一礼:“那姑娘早些休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次日一早,本来以为她爹要早起去官府,宋知绾以为自己要晚些时候才能见到她爹,却不想在荣寿堂用早膳时,她爹难得的也在。
“蔡大人全面接管了槐树沟一案,说儿子和叶大人相交甚深,因此需要避嫌。”宋祁正眉间缠绕着一股郁气,面对着李氏的提问,沉声回答道。
官场上的事情李氏也不懂,便冲着方慧君使了个眼色,方慧君便亲手替宋祁正夹了一块凤梨酥,柔声说:“既然这样,老爷便趁此机会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宋祁正叹了一口气,颔首应声,只是眉眼间的忧色却无论如何也消减不下去。
“爹爹,”
用完早膳,宋祁正要回书房,宋知绾追上他,关切道:“您还好么?”
面对女儿,宋祁正也不想让她太过担心,笑容和蔼道:“没事,权当休沐了。”
宋知绾跟随在宋祁正身边朝着书房一块儿走去,眼见着四周都没有人了,便问道:“爹爹,槐树沟那件案子,您可有什么发现吗?”
宋祁正知道这个女儿的性子,也不避讳,便将自己所查到的东西尽数告知。
槐树沟这桩案子,在要找叶知州报仇雪恨的雷志恒口中,是因为叶知州帮助家族中的子弟,看中了槐树沟的这一块地方,企图用银子买下来,可偏偏那块地方上埋葬着槐树沟乡亲们祖祖辈辈的骨灰,是上好的风水宝地,因此不能动,叶知州便带着人和槐树沟的人起了冲突。
一天夜晚,叶家的人便带着官兵将槐树沟的人全都杀害了,而雷志恒因为外出探亲逃过一劫,再次回来时,面对的便是槐树沟一百三十四条人命无一幸免的惨状。
“怪就怪在,那雷志恒坚定的认为当时自己见到的便是叶大人,可那天,官府里的官差都见到了,那天叶大人巡查的州县,和发生惨案的槐树沟,只相隔了几十公里,若是白天里叶知州巡视州县,晚上去槐树沟犯案,时间上也是说得通的。”
“只是,为父断然不相信叶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宋祁正沉声说道。#@$&a;
宋知绾斟酌一番,便将祝幻在槐树沟发现的会易容之术的霍鲁的消息告知了她爹,“我觉得,那雷志恒的话不像是作假,既然他那么肯定真的见过叶知州,而那天叶知州又确实是在隔壁州县巡视水利,那么雷志恒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假扮成叶大人模样的贼人,也是杀害了槐树沟一百三十四条人命的真凶。”
“那此人何在?”宋祁正追问道。
宋知绾答道:“我已经叫人看住了城南暗巷那一带,还要劳烦爹爹,多派些人手将那人盯死了,他的腿受了伤,一旦出现,肯定逃不脱。”
“好!”宋祁正神情激动,“绾绾,此事还是多亏了你!”
书房里,宋祁正连忙吩咐下去:“务必要将那人活着抓回来!”%&a;(&a;
眼看着那人像是要走,宋知绾赶忙道:“等等,”
“若是真的遇见那人,务必先去告知我的侍卫储良,寻常人打不过他。”
“知道了,小姐。”
下人退去,宋祁正长舒一口气:“你叶伯父这番,是沉冤得雪,还是……端看这一遭了。”
一连好几日,储良都和宋祁正吩咐下去的人在城南暗巷周边巡视,按照祝幻的说法,那霍鲁腿部受了重伤,而城南暗巷鱼龙混杂,是整个府城最混乱的地方,离得最近的医馆都被人守着,只要那霍鲁一出现,必然能将他抓个正着。
奇怪的是,这几日城南暗巷的医馆都没有出现腿部受伤的人,宋知绾便将治疗腿部的伤药写在纸上,叫储良若是看见在医馆抓药的人,便顺腾摸瓜将人抓起来。
又过了几日,这件事终于有了进展。
“那霍鲁当真是精明的很,叫人去抓药的时候,将治疗伤药的药材藏在这几味药中间,寻常人只当他们是各抓各的,还是姑娘聪明,指点属下,属下跟着那几个人去到家中,这才发现那些人都是去往的同一个地方,那霍鲁,定然就藏在院中。”
“只是……”储良面露迟疑。
那霍鲁藏身的地方,是一个极其老旧的破房子,生活着一家三口,若是强来,恐怕那霍鲁会气急伤害无辜,若是不尽快抓捕,恐怕会打草惊蛇,从而再次失去霍鲁的踪迹。
叶知州被陷害一案,霍鲁此人是个关键,宋知绾决定前往城南暗巷一探究竟。
城南暗巷不同于城中心的繁华,到处都是积水泥泞,墙壁破败老旧,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味道,透露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常欢一身男装,神情有些瑟缩,抓着宋知绾的衣袖不肯松手,紧张兮兮的说道。
宋知绾同样是一身天青色的锦袍,活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她神情自在坦然,安抚性的拍了拍身边常欢的胳膊,有些无奈,温声说道:“不要紧张,你这样,我们反倒是更加引人注目了。”
常欢连忙松开宋知绾的衣袖,紧张的围观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有那么几个过路人用惊讶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一个大男人,怎的畏畏缩缩的,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常欢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她一脸深呼吸了好几次,方才平复下心中的紧张与忐忑,尽力装成男人的样子,跟在宋知绾身后。
宋知绾再一看身边常欢的姿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都快紧张的同手同脚了,这叫外人看了,岂不是更加生疑?
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收起来,手心翻转了一圈,坚硬的扇骨轻轻敲了一下常欢的膝盖,宋知绾目侧目轻笑:“你这样,更加引人注目了。”
“啊?那怎么办?”常欢都快哭了。
宋知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围,发觉没有人在看她们,温声道:“你寻常怎么走路,如今再放开些就是了,你只要想着你如今是个男人,不必束手束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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