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旅途漫漫,心中总要有个信念支撑着啊,不然,这还要赶好几天的路呢,怎么受得了?”
叶从筠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宋知绾:“绾绾,那年你在京中,是不是还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叫袁淼的?”
宋知绾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些年宋知绾和京城中的袁淼多有通信,但这些叶从筠是如何知道的?
“她是我表妹,不过多年没有联系了,还是上次京城外祖父家送东西过来,还带来了袁表妹的信,信中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宋知绾的人,我这才知道是你。”叶从筠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宋知绾了然,笑道:“我确实认识袁淼,没想到竟然是你的表妹,这倒是巧了。”
“这就是缘分呐!”叶从筠一拍桌子,“我那表妹性子腼腆,又极其喜好美食,京城中没什么好朋友,我本来还想着若是有机会的话,想要介绍她给绾绾认识呢,没想到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
“哎,那有个人!”
正说着话,看向窗外的李云韶忽然皱了皱眉头,失声叫道:“他好像受伤了。”
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面前这人将我们的路拦住了。”
宋祁恒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离得不算远,那人仿佛是从山上滚下来的,身后是一道血刺呼啦的痕迹,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宋知绾等人的马车前,不声不响的,也挪不开步子。
“你是何人?”
宋祁恒第一时间打马回转来,从马车上翻身下来,不叫人上前,自己慢慢上前,“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们的马车?”
那人浑身颤抖,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凑近了便能问到一顾腐臭夹杂着浓郁血腥气的味道。
从身形也看不出男女,宋祁恒慢慢靠近,就听得那人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是个女子,宋祁恒正要回头和宋知绾说话,却不想旁边的山林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就在前面!快抓住她!”
宋知绾回头一看,山林里隐约可见刀光闪过,此地已经是临近宁州的地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公然行凶?
仿佛是看他们这一行人没什么动静,地上那人又急又慌,费力爬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便再也经受不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李云韶和叶从筠何曾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都有些于心不忍,“绾绾……”
事到临头,也来不及多想了,宋知绾冷声吩咐:“将这个人藏到我们马车底下的夹层里面,而后将血迹清除了,快!”
能跟着宋知绾和宋祁恒出来的,都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最开始有些慌乱,但是宋知绾这样镇定,底下人也快速动作起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地上的血迹便被清除了,仿佛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用理,我们走我们的。”
宋知绾三人上了马车,宋祁恒和储良一左一右护卫着马车,车队开始行驶起来。
喊叫声已经近在咫尺,李云韶和叶从筠正襟危坐,姿态僵硬,不住的偷瞄着脚下的地毯,李云韶的胆子稍稍大一些,掀开车帘看清外头的人,顿时面色就变得惨白起来。
“他们好多人,还拿着刀,刀上还有血,我们是不是遇上山匪了?”
一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宋知绾将车帘放下,轻声安慰:“不要怕,他们不敢将我们怎么样的。”
握了握两人的手,才发觉两个人都是双手冰凉,甚至掌心都泛起了湿意。
“你们是干什么?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女人跑过去了?”
一声粗嘎的凶恶的声音响起,李云韶和叶从筠的身子齐齐一抖,宋知绾轻轻的拍了拍叶从筠的手,低声说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看的那一出戏吗?”
也是藏匿受伤之人结果被搜查的戏码,叶从筠和李云韶见好友如此镇定,心中的忐忑不安稍稍减少了一点,便都点头应道:“记得。”
外头宋祁恒正在周旋,宋知绾便越发柔和了嗓音:“就把他当成一出戏,演好了,到了宁州便全都由我做东,演不好,”
外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可都是拿着真真切切的砍刀,压根就不是小时候她们拿树枝空比划的小把戏,叶从筠都快要哭了:“演不好,我们不会就要丧命于此了吧?”
李云韶面色有些难看,听见叶从筠这样说,当即轻斥了一句:“别瞎说!”
宋知绾弯起唇角笑了笑,接上方才没说完的话:“演不好,到了宁州,便由你们做东。”
“那贱人本就是我家签了死契的奴婢,生出了别的心思爬上我家老爷的床,我家老爷心善,便给了她一个名分,谁知道她竟然还不安分,趁着我家老爷外出,竟然还偷人!”
“大兄弟,我看你这衣裳料子不错,是个体面人,如果真的没藏人,何不将这马车给我们看看?”
宋祁恒神色淡然,冷声道:“这马车里坐的是我的侄子,我侄子体寒,吹不得风,你这幅样子,若是惊吓到他怎么办?”
领头的膘肥体壮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眉眼间满是戾气,哼笑一声道:“我若是非要看呢?”
“那你便试试。”
刀剑出鞘的声音,储良跨坐马上,手中长剑护住马车车门,看那领头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那领头人还从来没被这样轻视过,见这辆马车不过是最普通的样式,而车队周围的护卫也是手脚轻飘看上去全无内力,断定这车队只是个平常的富户人家,恶向胆边生,立时心中便有了底气,那人猖狂一笑:“好!那我便试试!”
说着抽出腰间大刀直直扑上来,储良手中的长剑一动,刀与剑即将相接,却突然出现一道温和淡漠的声音:“慢着。”
车帘掀起来,才发觉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马车里面才是大有乾坤。
而其中正端坐着三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儿,中间坐着的那个面色有些苍白,正符合宋祁恒说的体寒身子弱受不得凉的形象。
那领头人在看见马车内部的豪华和马车里三人的衣着富贵之后便知道这车队怕是大有来头,立时就有些心虚气短,但更令他打消疑虑的,是身边传来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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