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袁淼强撑出一个笑脸来,对着宋知绾说道。
宋知绾心下一叹,轻轻的握了握袁淼的手,“过些日子,我小花园里的花就都开了,到时候,我再请你过府。”
这就是说,等到查清钧王府的真相之后,再请她过来商议的意思。
袁淼应声,然后看也不看一旁的袁冰,径直走了。
袁冰冲宋知绾笑笑,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瞧着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知绾便问:“袁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袁冰的目光落在宋知绾的脸上,眸光暗了暗,面上的笑容却还是十分亲切和蔼:“宋小姐,淼淼她性情天真,不知道这桩婚事对现在的袁家来说是一桩极好的事情,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宋小姐也是聪明人,不会不清楚吧?”
袁冰知道自家那个二妹的脑子,若是没有旁人在身边指点,她是定然不会发现钧王私底下是拿她当替身的事情的,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那样突然间就将钧王府来教规矩的刘嬷嬷赶走,更不会有胆子敢和父亲母亲顶嘴,联想到袁淼一和家中父母争执便会来到宋府,袁冰自然就是觉得是宋知绾在背后教她这些。
宋知绾神情不变,温声道:“袁大小姐之前有过一桩婚事,自然是清楚这对于世间女子来说,亲事是一辈子顶顶重要的事,袁大小姐,淼淼是你的妹妹,你们姐妹情深,一定不想淼淼也步你的后尘吧?”
袁冰的神情扭曲了一瞬,气息有些不稳,她强撑着露出个笑来:“当然。”
宋知绾笑意温和,吩咐常欢:“送袁大小姐出去。”
袁冰眼底愤恨,面上神色不显,转身的那一刹那,冷冷的瞪了宋知绾一眼。
“小姐,那袁家大小姐也太嚣张了些……”
常欢送完袁冰回来,
宋知绾挑眉笑笑:“这世上多的是亲生姐妹反目成仇的,在她们这一类人里,血缘远远比不上利益。”
常欢只和她抱怨几句,过后又同情起袁淼起来,“袁二小姐也太可怜了。”
钧王府的事情不曾瞒她,常欢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但她对自家小姐总是充满着信任,既然宋知绾说有办法,那必然就是有办法的,所以她也只是担心宋知绾的担心。
这几日宋三叔在操心蔬玉轩重新开业的事情,宋知绾闲暇的时候也去看过几次,只是因为袁淼在,也不好走开,如今袁淼回家了,翌日一早,她便和常欢一起到了即将开业的蔬玉轩。
“绾绾姐姐,这便是你在开遍随州的蔬玉轩吗?”
宋知绾和蒋妙颜是在路上遇见的,自从蒋妙颜回京之后,隔三差五就要来找宋知绾,要不是蒋夫人阻止,她恨不能挎着小包袱住到宋府的好。
这些年宋知绾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在京城的顾之宴、袁淼和蒋妙颜送蔬玉轩的果脯和点心,新鲜的蔬果也送过,只是没办法保存那么久再经历长途跋涉,所以京城里的蔬玉轩只暂时先买些果脯点心,等日后买了庄子蔬果成熟之后再充实货品。
“我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橱柜呢。”
蔬玉轩的橱柜都是宋知绾找木匠师傅琢磨了许久才做出来的,占地空间不大,美观又实用,蒋妙颜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橱柜,十分新奇的绕着橱柜看来看去。
“还没擦干净呢,你离远点,小心脏。”宋知绾在翻看手中的账本,计算着过几日开业后有多少果脯库存,又能支撑多久,抽空看了一眼蒋妙颜,提醒着。
蒋妙颜“哦”了一声,乖乖挪开,见宋知绾手边堆着成堆的账册,打眼一看,惊讶咂舌。
“绾绾姐姐,你真厉害,我要是看到这些,我头都晕了。”
她如今十四岁,这几年蒋夫人也开始给她相看人家了,寻常处理家中事务的时候总是会将她带在身边,蒋府即便是没落了,那几代世家的底蕴在,嫁给寻常世家做正室夫人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蒋妙颜幼时有过被拐的经历,所以蒋夫人就更加操心。
但蒋妙颜生性跳脱,最不喜欢看着些账本账册,看话本倒是积极,被蒋夫人念叨了好几次,又一次实在是气急,就干脆将蒋妙颜屋中的话本都没收了,足足收出来两大箩筐,把蒋夫人气的够呛,处罚蒋妙颜三月不准出门,抄写女规女戒十遍。
蒋妙颜写信告知宋知绾时,还在信中同她哭诉来着。
宋知绾忍着笑看她一眼,将手中的账本往她面前挪了挪,“你是心不在这儿,静下心来,什么看不进去?”
蒋妙颜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往账本上看了一眼,只一瞬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接将账本拿起来细看,这才发现和寻常繁琐的账本不一样的是,去除了很多杂乱繁复的文字,一眼扫过去,清楚明了,就是她也看懂了。
“哇,绾绾姐姐,你也太厉害了,这账本清晰明了,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宋知绾将账本从蒋妙颜手中抽回来,笑道:“我三叔快要将从随州运过来的货送过来了,里面有你爱吃的梨脯,你让人去看看,快到了没有,要不要帮手。”
蒋妙颜应声:“好。”
她叫了两个人去给宋祁恒帮手,也就不打扰宋知绾看账本,正坐在柜台下看帮着摆放东西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脸穷酸样,赶紧滚吧!”
“我是付了房钱的,你这人,怎能如此霸道?!”
蒋妙颜出去一看,那边赫然是一个神情凶恶的店家将一对老夫妇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赶了出来。
“你爹娘是痨病你怎么不说?”
那书生涨红了脸,神情激愤:“我爹娘不是痨病,只是咳疾,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去去去,我还没找你赔钱呢!让你住进来已经是我们主家心善,你要是还不走,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华清啊,算了吧,咱们走吧!”
柳华清身边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咳嗽了几声,扶着一旁同样咳嗽不止的老伴,拽了拽柳华清的袖子,一脸灰败:“走吧,走吧。”
柳华清扶住两位老人家,满脸悲愤:“咱们的银子可都还在客栈里呢,姨夫,没了这些银子,我们怎么去医馆找大夫治病啊?”
说着,又看向台阶之上的店小二:“我们走可以,你将我们房中的银子和包袱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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