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草地花香,刀剑逼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天地,它本应该美不胜收,让游人流连忘返,拿出诗词歌赋唱诵。
可是周围士兵在金戈中漠然,神情里写着“服从是职责”,全然不管一比一百的比例,他们五百人,虞雾落只有五个人。
庆昌郡王及包括四平侯在内的兵马,都有朝廷供养,昭勇郡王府也是,只是拨款不够而已。
拥兵自重的二位郡王,手里各自有十六万兵马,比守京城的总兵马十万还要多。
可是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事情,把兵马变成自己私兵,为自己无端私欲不计较杀戮。
当虞雾落拔出她的刀,情势就变了。
专属于她掌控的和谐出现,就是看似叫嚣的蒙面剑客,也能从他的话里听出,
更像寻访师门交往过的门派后人。
五百个人对上五个人又如何,虞雾落知道自己刀势展开后,杀戮将从自己手里出来。
她看着面前不惧不怕步步逼近,哪怕他们中有人受伤死亡也不会停下的士兵,那张张或年青或沉稳的面庞,内心剧烈的痛楚发作。
如果他们用在雷风起得位不正而登基后引发的风云变上,维持国家原本的秩序,让百姓不在帝位之争里受到损伤,该有多好。
可是,他们可笑的随便拿出一个“私自拜见废太子后人”的话,就当成捉拿自己五个人的罪名。
飞鱼台传音广,他们却听不见。
他们的耳目闭塞住,如今只听得到庆昌郡王的声音,踩着庆昌郡王指定的路径前进。
眼角边能看到蒙面剑客再次掠来,虞雾落垂落刀尖颓然有声:“我和你比!但是不比杀人,比不杀人。你我放倒这些人,谁杀的少,就赢!”
她终究没有和蒙面剑客没完没了计较清风一百零八剑是谁的心。
春风在她的话里转为烈烈,被她的心情感染。
闻言,雷风起、赵亭功、高山等看过来,就见到虞雾落似与雁翎刀融为一体,杀气冲天里神情落寞,而神情落寞里杀气冲天。
彼此助长着。
雷风起也摇头,再次提声喝道:“各位兄弟们,我也是当兵的,请听我一言,我等五人皆是老实良民,从没有犯过事情,请你们退后,想想父母家人,不要丢了自己性命,让他们哭泣伤心。”
这都什么事情,自己人打自己人,打的欢实,这算什么呢!
落马摔坐的方成功,成功的拿身体蹭地,逃离那把骇人的刀十几步远,他站起狂呼,手指虞雾落:“列队摆阵,强弩手装箭,先杀了他,先杀了他!”
刀光盘旋而至,身随刀走的虞雾落一刀斩杀他。
......
山道石头后面,阮成功再次瞠目结舌:“好大杀气,这小虞,我也可能不是她对手。”
他陷入沉思,虞存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几十年里他暗暗羡慕自己文武双全,就让孙女儿向自己追赶?
赵亭功脱口:“哎哟,五弟好快的刀。”
高山也惊,但听到别人吃惊,他快活而又骄傲:“是啊,我兄弟刀法世上无敌。”
苗保看看他,暗想大姑娘刀法好,几时轮到你骄傲,他情不自禁自语:“幸好我试过一回后,再没有起过试探的心。”
刀势展开,人是刀,刀是人,人刀合一是习武的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而大姑娘现在不能控制刀势,刀由她舞动,却带着她走,苗保装看不见。
这已经是他一直追求的最高境界,人刀合一,或人与拳头合一,他还不曾达到。
方成功在士兵中的威望不会低,合围的士兵们痛心疾首奔向虞雾落,不再攻击苗保几人。
......
春阳喜媚,草地狰狞。
虞雾落静静看着跑来的士兵,厉声再道:“群龙无首也生仇恨,可见没有杀错人。清风一百零八剑那位,应该杀的人,送他重新投胎,免得他误导他人送死。这是功德事情。”
她腾身而起,刀如流星带着她落入士兵队中。
啪啪连击声响起来,而不是纷纷血流如注,雷风起长长透一口气,差点,他以为小虞会在今天过后,又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拔刀。
她还是首选拍晕对方,而不是杀人,这就很好。
喝一声:“赵兄弟,你总吹文武双全,这是你习练的好机会。”
又看向苗保:“苗伯护他。”
进入内陆如履薄冰的三将军,心细如发的没有喊赵亭功名字。
清叱声起,蒙面剑客杀入战团,和虞雾落并肩而战,雷风起暂时轻松,不用急忙护驾小虞,而他也只能护驾到小虞突破心障,展开天道十三式,或杀或伤。
没有他的事情了,士兵们一心为方成功报仇,也抛下雷风起不管,他提起两个受伤士兵到一旁,细细的审问起来。
这样一队训练有素的兵马,应该受庆昌郡王重视,也即是他们嘴里多少能吐露些庆昌郡王的事情。
也许,庆昌郡王和京里张林勾结,引火鬼子关,消耗掉国内兵马以后,他顺利轻骑入宫主事。
这想法也有可能。
目前除去四平侯和虞存赵又林能让雷风起放心,其余没有探明心思的府第,雷风起都有猜疑。
他审问速度不慢,还想多审几个人,可是审完这两个,就见到周围再没有站着的士兵,不是呻吟倒地,就是闭目不醒,不知道是晕还是真的不醒。
小虞笔直站着,任由春风卷起衣角,周身紧张没有放松,还似一把出鞘的刀。
这不是好笑的地方,雷风起却啼笑皆非,这也太快,他的差使没有做完。
顺手拿起旁边一个包袱,老蓝色包袱皮,这是苗保马上的,雷风起审问士兵以前,把装着小虞衣物的包袱取到手中。
此时,抽出包袱里一件衣裳,淡淡的微香让雷风起心神一荡,这是小虞的。
打完了,他的新差使来了。
虞雾落原地站着,竭力保持心平气和,视线往上有利于恢复自然心情,她知道脚下一片狼藉,就像那晚她一刀斩断万人敌中的一个,鲜血扑面洗身。
那场景可以忘记,却在特定的时候还会出来。
她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绣楼下桃花林,无尘主人的精致船坞,饮风品露两个可爱童子抄家伙拼命,却是两管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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