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花烈的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柔软,又暗藏不逊色岩石的坚硬。

    白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

    实际上,他真正有实战经验的女人就是空鹤,那位热情豪迈,兴致一来,能够配合他的任何动作。

    碎蜂没尝试过,但看反应的话,  也是那种刚开始有一点点傲娇的刺头,后面就是随便任人摆布的小猫咪。

    卯之花烈不同。

    她是一头自暗中扑倒猎物的猛虎,还饥肠辘辘,喜欢用尖锐的利爪和牙齿,撕开猎物的身体。

    真得是狠狠咬下!

    凡是她咬的地方,都会有血印在那里。

    白石无法喊疼。

    一个就能占据半边脸,两个合起来,  整张脸都被淹没,  鼻尖满是草木清香。

    类似于一个具有温度的水床盖住整张脸,不想窒息而亡,他就要努力抗争。

    不想被吃下去,就要反咬。

    恶狠狠。

    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开始和猛虎搏斗在坚硬的地面,后背也会因过于激烈,扯出一道伤口。

    不过,卯之花烈并不会疯到头,她偶尔会显露出温柔,如护犊子的猛虎,为调皮捣蛋的虎崽子舔舐那血淋淋的伤口。

    疯狂和温柔相互交替,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又糅合到一起。

    白石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真得是和空鹤不同的极致体验。

    最终,  卸货的巨轮被汹涌的海啸冲击,在运河上下漂浮,最终还是平安卸货。

    “呼。”

    白石躺在坚硬的岩石,  后背火辣辣,  肩膀、手臂、胸口同样是那种麻麻的感觉。

    一阵疲倦涌现在心头,也不知是先前消耗太多灵压的关系,还是卯之花烈实在太能够折腾。

    总之,光是一次,他已经累了。

    卯之花烈猛地站起来,如骤然打开的酒瓶盖,发出一声脆响,人彻底站直,清澈的眼眸扫过肩膀、胸口。

    同样有流血的牙印。

    白石懒洋洋道:“扯平了,你看看我身上的伤,还有后背,都被岩石蹭破皮,比你严重多。”

    “没事。”她笑着回一句,手搭在肩膀,回道的光芒闪过,那些小伤迅速愈合,消失不见。

    一路往下,将出血最多的伤治愈,又蹲下身,  伸手帮他治愈那些流血的伤势。

    “还有背上,”他翻个身,  将血肉模糊的后背给露出来。

    卯之花烈什么恐怖的伤口没见过,完全没被吓住,嘴角微微扬起,眼眸眯成月牙状道:“这次的战斗很愉快。”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费我和勇音的一番苦心。”

    白石察觉到后背伤口愈合,手撑起身体,“行了,别让勇音久等,回去吧。”

    卯之花烈手搭在他肩膀,柔软的身子靠在背肌发达的后背,附耳道:“这可不行,香水的效果还没有停止。”

    “呃。”

    白石身体绷紧,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香水的效用就是一次啊!

    换做是平常的话,卯之花烈如此主动,他很高兴,现在是真的不行。

    他和空鹤激斗几天几夜,是事前保持完整状态,而不是灵压和精神消耗的虚弱状态。

    卯之花烈手猛地往下一抓,语气含笑道:“你看起来还是很精神,应该撑得住。

    没关系,不论有什么伤势,我都能给你治愈~”

    “勇音真得很痛苦,我们还是不要让她等太久。”

    白石颤着声音回答,五根手指力道时轻时重,指尖偶尔滑过,如一抹电流在上面盘踞。

    “你们擅自违背我的意愿,不惩罚一下,真以为我的脾气那么好?”

    卯之花烈抓着肩膀的手愈发用力,笑眯眯道:“战斗产生的激情是无法持久,就像夏日的萤火虫,只存在夜晚和草丛间。”

    白石道:“说简单点。”

    “要么我拖着你,要么你拖着我,今天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大门。”

    卯之花烈外表看起来很大方,其实心眼是挺小。

    先前战斗愉快是一回事,她原本的计划被打断,又被暗算落败,要不赢回一局的话,心里这口气顺不了。

    哪里会让白石走着出去,必须躺着出去。

    “你以为吃定我了?开玩笑,今天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丈夫!”

    白石见离开无望,心里升起几分豪情。

    堂堂八尺男儿,岂能被一个女人弄成软脚虾,拖出门外。

    士可杀,不可辱,精若绝,唯死而已!

    第四回合在无间打响。

    …………

    六番区,贵族街。

    明媚的阳光照在纲弥代家大门。

    人头涌动。

    凡是没和纲弥代家有利益冲突、交过恶的贵族,都会在今天登门拜访。

    这是贵族的基本礼节。

    纲弥代家也会在前院设宴招待。

    一间间大房间里面,摆上桌椅,有昂贵的果盘和甜品让客人们打发时间。

    “四枫院家家主,四枫院夕四郎咲宗大人到!”

    伴随迎宾之人的高呼,轿帘掀开,一身正装的夕四郎迈出步伐。

    他讨厌参加这种正规的场合。

    每当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是一尊供奉在庙宇里面的神像。

    唯一作用就是供外人参拜。

    “夕四郎,你来了。”纲弥代时滩热情走下台阶。

    以他的身份能迎接四枫院家主,自然是得益于和夕四郎的交情深厚。

    “你亲自邀请,我怎么能不来。”

    夕四郎笑了笑。

    纲弥代时滩嘴角微扬,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道:“这是有关于银银次郎的报告,昨天我忘记给你,仔细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我这就签。”

    在大门口,夕四郎哪里能站在那里看文件,粗略一扫,接过他的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先进去坐着,我让人将这份文件送回金印部队。”

    夕四郎拉住他道:“让我的人送过去吧,木山。”

    “是。”

    立刻有人瞬步落在夕四郎身边。

    纲弥代时滩手背在后面,轻轻抖了抖文件,表面的纸化作尘埃,露出隐藏的真正内容。

    “这个拜托你送到金印部队,给五席内田。”

    纲弥代时滩抢先一步说出口,将文件折叠,面不改色地交给木山。

    赌的就是心跳。

    木山看一眼夕四郎。

    “去吧。”

    夕四郎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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