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新想过去报警,可是邵思音本身就是法医,属于警察编制,她的同事也都是警察。邓一新拜托李涵查过了,没有邵思音失踪的报告,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遭到了不测。
李涵觉得是邓一新过于紧张了,邵思音只是请了假而已。他分析道:“从她手机一直能拨通这一点上看,她应该是安全的。如果遇到不测,行凶者一般会将被害人的手机关机或者破坏,会打不通。过了这么多天还能拨通,说明有人在按时给手机充电,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邵思音自己。”
“那你们能不能通过移动基站的信号找到她手机所处的位置?”
每个手机收发的信号先要接到移动通信运营商布设的基站,再接入整个移动网络,因此是能够通过基站的位置大致确定手机的位置。邓一新毕竟来自二十年之后,对这些东西有所耳闻。
李涵笑了:“你这个医生懂得还挺多。这确实是一种方法,但我们不能这样做,不能因为一个人请假没来上班我们就对她进行调查。邓大夫,你想得太多了!有点钻牛角尖!赖琦和汪博凯都说她只是回家办点事,也许很忙没时间接电话。你相信我,她什么事都没有!等事情办完了我看她就会回来的。”
和李涵聊完,邓一新觉得心里敞亮了很多。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都说没事,而且他的话有理有据。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只要踏踏实实等着就行。
这一晚,邓一新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
第二天下午,邓一新看完最后一个门诊号之后,又拿出手机拨打邵思音的号码,嘟嘟的回铃音响了几声之后,电话突然被挂断了,之前打时都是一直没人接,直到超时才会断掉。邓一新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不明白这个新出现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他脑子还一团乱什么都没想明白的时候,手机短信短促的铃声响了一下,打开一看,邓一新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各位亲朋好友,本人邵思音定于十一月十八日中午十一点在广江洲际大酒店举行婚礼,诚邀您参加!”
邓一新感到一阵眩晕,不但头晕,耳朵里还响起尖利的叫声。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失踪了,又突然说要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要和谁结婚?
邓一新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孟婷婷拿着手机急匆匆走了进来:“邓大夫,我收到一条邵思音发来的短信,她说她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你知道这事吗?”
孟婷婷抬起头来,只见邓一新盯着手机屏幕,目光呆滞,六神无主,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也收到了这条短信,而且同样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本来邓一新还怀着一丝侥幸,觉得邵思音可能是在开玩笑,想故意气他,然而孟婷婷的话让他相信邵思音不是在开玩笑,短信是群发的,事情是真的。
他将桌上的台历从十月翻到十一月,发现十一月十八号是星期六,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日子。真的连良辰吉日都选好了。可这究竟是为什么?邵思音明明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突然要结婚?这些问题他想立刻搞清楚。邓一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白大褂也没脱,急匆匆离开了医院。他要找到邵思音,亲口向她问清楚。
来到警队,邓一新找到赖琦、汪博凯和孔兰,这三个人也是一脸懵,一模一样的短信他们都收到了,可没人知道原因,邵思音也没回来过。邓一新叫他们带他去警队的宿舍,队里的单身警察都可以分到宿舍,两人一间,赖琦和汪博凯住一间,隔壁就是邵思音和孔兰。
来到离警队不远的宿舍,孔兰用钥匙打开房门,这是一间比学校宿舍面积稍大的开间,屋子两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两张上下铺。屋子里空无一人。
“这是她的床。上上周五晚上她说要回家一趟就走了。”
孔兰所指的床是一张下铺,床上放着很多可可爱爱的毛绒玩具,床头柜上立着一面小梳妆镜,摆着一些化妆品。上铺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和一些杂物。
“之后一直没回来过。”孔兰接着说,又拉开一扇衣柜的柜门,“她的东西都在呢,什么都没拿。”
只见衣柜里面满满当当挂着很多女孩子的衣服。赖琦一脸迷糊,转着两只小肉眼说:“会不会她和丁凝复合了,要结婚?我问问。”赖琦说着就拿出手机打出电话。
“喂,丁凝,那个……邵思音是不是要和你结婚啊!啊?你都不知道这事!”挂上电话,赖琦更迷糊了,向众人报告大家都已经听出来的消息,“丁凝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嘿,有点怪啊……”
“我看咱们也别瞎猜了,至少说明她没事,而且要结婚了还是件喜事!你瞪我干嘛?”汪博凯说完这句话就发现邓一新咬牙切齿投来怨怒的目光。“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总比她进了失踪人口数据库要强吧!”
唉,汪博凯说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谜底突然揭开了比前些天心悬着更让邓一新难受。他心爱的女人竟然要和别人结婚了!
还是貌如恐龙的孔兰比较善解人意:“结婚是好事,就是太突然了。她的东西都在,肯定要回来拿的,到时候我们再详细问问吧!”
孔兰的话提醒了邓一新,他急忙说:“要是邵思音回来了,一定要立刻告诉我,我会马上过来!我不来你们千万别让她走!”
说完他就下了楼,马不停蹄地打了一辆车。他还有另一个地方要去,那就是婚礼举办地,广江洲际大酒店。
来到酒店宴会厅邓一新一问,十一月十八号果真有一位邵女士定了婚宴,可当邓一新问男方是谁时,当班服务员却摇头了,说记录上只登记了邵女士一个人的信息。邓一新再次拨出邵思音的号码,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这时距离邵思音发来短信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邓一新用力揉了揉脸,还是想不出头绪,他又回到赖琦和汪博凯的宿舍。孔兰也在,他们三个似乎还在讨论邵思音的事。
邓一新一进门就说道:“我去过那个酒店了,男方信息查不到,她手机还关机了。”
汪博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小邓子,我们都知道你对她是一片真心,但这件事你还看不明白吗?”
“我们不想打击你,但是人家在学校里是校花,在警队里是警花,走到哪里都是男人目光的焦点,暗恋她的人可能有很多,说不定就是要和哪个闪婚了。”赖琦说道,无不惋惜的样子。
孔兰也点着头:“手机关机了大概就是不想让别人打扰她,不愿意多解释。”
他们越说邓一新的心越凉。赖琦大概看出来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汪博凯也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邓一新垂头丧气地离开警队宿舍,任何安慰这时都苍白无力。他回来是想商量解决办法的,他觉得只要能尽快联系上邵思音,他就能阻止她嫁人。可所有人都觉得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真的是这样吗?
自从邵思音失踪之后就发过一条要结婚的短信,除此之外再没消息。邓一新的心拔凉拔凉没着没落的,可他还是得每天上班,每天看门诊,只是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这天邓一新一早刚到医院,正无精打采往里走,就看见前面有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一米八几的身高,宽肩细腰,腿又长又直,有着模特般标准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像丁凝,可他为什么会来医院?邓一新来了精神,好奇地快走了两步,很快他的怀疑得到了验证,这人果然就是丁凝。
虽然邓一新穿越过来有几个月了,距离在解剖课上被丁凝揭发也过去几个月了,邓一新不像一开始那么愤怒,想抡拳揍他,可他对丁凝依然反感,上大学时一直这样,同一个宿舍住着,但连话都很少说,两个人好像八字犯冲,生辰相克,谁看谁都不顺眼。
“丁凝!你怎么来了?”邓一新质问道。
来自穷山沟的丁凝对比自己出身好太多的邓一新也没什么好感,但出身贫寒让他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表面上总是给面子的。面对邓一新的质问,他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夸赞道:“邓博士,最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你,你真是太优秀了,是我的偶像。”
一句话说得邓一新不但没了脾气,还有点不好意思。“你来我们医院干什么?”邓一新又问道。
“我是来报到的。我已经从市二院正式调到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了,以后咱们就在一个医院工作了。”
啊?!丁凝竟然调来医院要和自己成为同事了,这个消息让邓一新感到一阵反胃。
早上是医生们来院上班的高峰时段,两人站在人们的必经之路上说话,不一会儿就看见人事科肖科长和神经外科的主任王黎明一前一后走了过来,邓一新和丁凝两人的对话变成了四个人的对话。肖科长和王黎明主任得知他们是同学之后,对两人大加赞赏,说他们一个是院长的儿子,一个是院长的学生,都这么优秀。虽然被人夸着,可邓一新却高兴不起来。
四个人说话之时,莫晓晴也从他们身旁经过。身材挺拔样貌俊朗的丁凝好像一块磁铁一样,让这个年轻姑娘的目光难以移开,连连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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