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打完隋鹏飞, 留下一句,“隋鹏飞你给我等着。”然后转身便跑了。
“容容……”隋鹏飞想追,可他也知道追上也没办法解释, 毕竟这事儿一调查也就调查出来了,到时候更麻烦。
只不过当初他的想法是先把人搞到手,到时候戚容对他死心塌地了,那戚家也能为了女儿将他弄回城, 还能帮他离婚,到时候郑秋带着孩子在乡下,他进城和戚容过快活日子。
多好的打算啊,结果都被赵夏意给破坏了。
要是知道能在这里碰见赵夏意, 他说什么也不会今天来啊。
隋鹏飞怒视着赵夏意道, “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
赵夏意无语,“我就是看不过你糟蹋小姑娘,你应该庆幸现在革命结束了, 不然我会直接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你!”隋鹏飞忿忿的看了眼旁边高大的许沐晨, 一股压迫感让他气势上短了下来,他咬牙看着赵夏意突然笑了起来, “赵夏意, 你该不会还惦记我吧?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像你这样的破鞋……啊……”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赵夏意兜头打了一巴掌。
好巧不巧跟戚容打的形成了对称, 赵夏意看着隋鹏飞这张脸就觉得碍眼, 直接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朝隋鹏飞脸上糊了过去,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都和我表妹结婚了还出来勾搭小姑娘,现在还想坏我名声,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民除害。”
许沐晨拉住他, “我来……”
“不行,必须我来。”赵夏意甩开她,拿着一只厚底棉皮鞋就继续打了过去。
她又不傻,许沐晨是军人,在学院里和同期切磋也就罢了,在外头打了人那不管有理没理最后都得他倒霉。为这么个没本事的渣男哪里用得上许沐晨这根人形兵器,她一个弱女子上就能收拾的隋鹏飞这样的瘪三妥妥帖帖。
况且她可是军嫂,军嫂的名誉怎能容许隋鹏飞这样的瘪三来破坏,必须收拾他。
这么想着赵夏意打人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围观的人直接惊呆了。震惊于赵夏意说的话,震惊于隋鹏飞办的事儿。
人群中一个大娘喊道,“打的好,这样的狗男人就得狠狠的打。”
只不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夏意是为了她的表妹郑秋报仇呢。但怎么可能,她这样善良正直的小仙女,完全就是看不惯隋鹏飞这副死样子还祸害其他小姑娘。
隋鹏飞和郑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该天崩地裂的都在一起才对。
赵夏意打个够本儿,隋鹏飞也的确够倒霉了,浑身被打的生疼,“赵夏意,你给我等着。”
“我等你个屁。”赵夏意说着又打了他一下,“以后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再来一次我直接去告你侮辱军嫂破坏军婚。瘪犊子玩意儿,看看你那德性,配让我惦记吗,再长高十公分或者回你娘肚子里改造改造我都看不上你这样的二等残废。”
赵夏意骂完了,周围的人更震惊了。
许沐晨说,“走吧。”说着他把鞋从赵夏意的手上拿了过来然后蹲下给她穿上,“太冷了,以后不要用鞋打人了,找个砖头什么的。”
赵夏意忍不住笑了声,“好。”
“但不能打太厉害了。”许沐晨又叮嘱道,“当心手疼。”
赵夏意忍不住笑了一声,俩人便继续闲逛了,而隋鹏飞灰头土脸俩脸都肿了起来。
赵夏意心情还是不错的,起码破坏了隋鹏飞的好事,也算挽救了一个好姑娘?
俩人逛了一会儿买了东西正打算回去就听见有人喊,“打人了……”
俩人一抬头就见不少人正在围观,而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见了隋鹏飞的声音?
正想着,戚容走了过来,对赵夏意说,“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今天的提醒我记下了,我爸是宁城的干部,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那边家属院找我。”
赵夏意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好。”
戚容皱了皱眉,她虽然听着赵夏意答应的痛快,但估计对方也没记在心里。
毕竟军政向来不搭边儿,人家是军嫂估计也用不上她。
就今天这事儿,戚容就会承人家的人情,得亏现在才刚开始,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儿才看清隋鹏飞的真面目,那她可就亏大了。
“再见。”
戚容说完,便朝那边去了,围着打人的几个男人也放了隋鹏飞簇拥着戚容走了。
而隋鹏飞被打的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嚷嚷着要报公安,可刚才的事儿大家也都看见了,是他乱搞男女关系,企图欺骗人家小姑娘,现在被人打了也是活该。
非参没人帮他报公安,连扶他一把都没人乐意。
赵夏意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她过去看着地上的隋鹏飞啧啧道,“真丑。”
说完赵夏意便笑着和许沐晨离开了。
东西买全,再去国营饭店吃上一顿,满足了。
从国营饭店出来,俩人又不部队大院问明天车的事儿,问好之后便回学院。
进了屋,好歹有蜂窝煤,没那么冷了,但赵夏意的脚丫子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许沐晨正在弯腰捅煤炉子,突然整个人一僵,一只冰凉的脚丫子竟然塞到他肚子上了,而且那脚丫子还不老实,在他肚子上一戳一戳的。又凉又痒,可许沐晨却觉得肚子上如火烧一样。
他抬头,就对上赵夏意狡黠的目光,赵夏意还装傻,眨眨眼问,“你看我干啥?觉得我好看?”
就说着话,赵夏意的脚丫子都不老实。
许沐晨无奈,“嗯。”
煤炉子捅开,许沐晨过去坐下,索性将她两只脚都放肚子上了,“一会儿去洗个热水澡吧。”
赵夏意不想动,“晚点再去。”
“休息十分钟就走。”
赵夏意噘嘴,“暴君。”
许沐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等晚上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暴君。”
“坏人~~”赵夏意作嘤嘤嘤的小可怜状,“我让我晨晨哥哥来打你……”
晨晨哥哥噗嗤一声笑了,他将她揽进怀里叹了一声,“我好幸运。”
赵夏意嗯了一声,“那可不,有我这么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的媳妇儿当然是你的幸运了。”
算起来,去年元旦他们才相亲认识,一转眼一年过去了。
赵夏意到底是被许沐晨拽着出了门,好在澡堂子离着宿舍也不远,洗了澡也的确舒服多了,唯一痛苦的就是头发问题。
每次出去洗澡赵夏意都得至少带三块毛巾,两块用来擦头发,在头发没干之前完全不敢出门。
一旦出了门就会遇见很尴尬的事情——头发结冰,一绺一绺的格外清晰。
赵夏意以前觉得好玩,把结了冰的头发捏的噼里啪啦,冰碎了掉落,头发都干的差不多了。
但后来她头疼了,刘丽荣说是因为她这么玩儿才疼的。赵夏意就放弃了这个,每次去澡堂子洗澡都得把头发弄干才出门。
因此等赵夏意出来的时候许沐晨已经等了他小半个小时了。
俩人回去,许沐晨问她,“还冷吗?”
“不冷。”赵夏意摇头。
“嗯。”许沐晨把她的东西拿过来拎着说,“明天下午我送你过去坐车。”
赵夏意情绪也有些低落,“好。”
晚饭俩人就在宿舍吃的,许沐晨去食堂点的小炒,饭后俩人还是学习,难得的安宁。
九点十分,许沐晨关灯,然后拥着她躺下 ,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赵夏意发现,每次分别前许沐晨都格外的卖力,倒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都担心他的肾了,但每回她问完就后悔了,许沐晨用实力告诉他男人不接受疑问。
第二天一早,许沐晨就去参加训练了,早饭时许沐晨给她送了回来,然后匆匆去上课。
临近中午,赵夏意穿衣起床去找许沐晨,等他下课再一起去吃午饭。
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的养眼,不少学员都忍不住打量他们。
赵夏意说,“我下午就走了。”
许沐晨嗯了一声,声音也有些低落了。
赵夏意不忍心了,“再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我就不过来了,我等你回家过年。”
“好。”许沐晨将她发丝撩到耳后说,“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赵夏意疑问,“你每个月工资都寄回去了,你拿什么买?”
许沐晨笑了笑,“做任务有奖金。”
“哦?”赵夏意拉长了音,“竟然还有私房钱。”
许沐晨心虚的应了声,“以后都给你。”
赵夏意又不是周扒皮,还能不让人留钱了,“你拿着就好,我钱够花。”
毕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那边的衣服什么的她也看不太上,所以钱除了卖吃的花的也不多。而每次来全程买东西都是许沐晨拿钱,她的钱还真攒下了。
饭后回去睡了一觉,许沐晨便将赵夏意送去了家属院等着坐车了。
三点多,车子要走了,赵夏意上车跟许沐晨摆手,“早点回去吧。”
车子发动,后头的人越来越小,但仍旧固执的站在那里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唉,随军随了个寂寞啊。
赵夏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怎么办。
赵夏意到底要脸没哭出来,然后下午又睡了一觉,到家属院的时候还是被开车的小战士喊醒的。
赵夏意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家里,李甜已经烧好温暖的炕等着她回来了。
赵夏意坐在炕上围着被子喝着热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太又先见之明了,若不是自己临走前把钥匙给了赵夏意让她来这边住,她说不定回来都得自己烧炕呢。
而且李甜也是真的能干,后勤部送来的木头被她劈了整整齐齐的堆在南墙那里,上头盖着草毡子,而屋里屋外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正胡思乱想着,李甜端了一碗肉丝挂面进来,“先吃了热乎热乎在说话。”
赵夏意点头问她,“你吃了吗?”
“我早就吃了,就等你了。”李甜说着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了,“我妈给我弄了一斤毛线让我织毛坎肩穿呢。”
赵夏意看了眼,“不错,还是细毛线的,织毛坎肩足够了。”
“是吧。”李甜先是高兴接着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就是这斤毛线,我大嫂好像不高兴了,觉得我娘太惯着我这个当闺女的了。可明明买毛线的钱还是我给我娘的工资呢。”
这事儿其实在乡下很常见,哪怕在城市里都有很多。
大多数人觉得闺女早晚得嫁人是外人,家里的好东西就该留着给家里的男孩,女孩吃一口都浪费。
甭管这钱是谁挣来的,进了家里就该是家里的,然后由家里分配。又是一个循环,女孩没资格,该给男孩……
有俩儿子的还得考虑,长子养老,就该多给长子东西……
如今李家老二老三都没结婚,而且都还上班挣工资,除了每个月自己留下几块钱都上交给当家的李甜她娘。
李甜的大嫂哪怕摸不着钱,也觉得那些钱早晚都该是她的……
这就很迷。
赵夏意便说,“我的建议是往后每个月你自己至少留下一半工资。”
“啊?”李甜有些疑惑了。
赵夏意就给她解释,“你因为不是军嫂,所以没有部队的补助,但一个月也有三十七块钱的工资吧?这看着是不少,但你想想以后要是考大学了是不是得花钱?以后你嫁人是不是得有嫁妆?当然你也可能会说你爹娘都很心疼你会给你准备嫁妆,但就算他们想多准备点,有你大嫂在中间,你爹娘肯定还得考虑你大嫂的感受,能给你多少?女人手里有钱才能不慌,以后如果上大学,大学可能也会补助一点儿,但想日子过的没那么紧巴巴的,最好还是自己存一点钱,明白吗?”
李甜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以前她觉得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分的那么清楚。但后来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她用自己的工资给家里人买东西她大嫂也不高兴,原以为大嫂是心疼她。可最近几天她才突然明白,大嫂不是心疼她,是心疼钱,觉得她的钱就该给家里存起来。
而以后分家的时候能多分一点。
李甜默不作声了,半晌才说,“我以为都是一家人,可有时候又觉得没有家。”
这可能是很多女孩子会遇到的问题,在娘家时家里人觉得女孩子早晚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什么都防着女孩。嫁了人新进门婆家还是提防着她,担心她会搬空家里补贴娘家。
赵夏意虽然体会不到,但能理解。她拍拍李甜的肩膀说,“等哪天回去和你爹娘说说,以后自己攒钱吧。我觉得你爹娘应该能同意。”
但她大嫂估计就不能同意了,可赵夏意只把李甜当妹妹,李家人什么态度跟她没关系,她只想帮李甜尽可能多的保住她的工资。
或许李家人觉得李甜的工资很好挣,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到月能拿工资。可真是这样吗?
大冷天的在外头拿着粉笔写黑板报,写完手指头都僵掉了,这可是谁都看不到的。
李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哪怕她再孝顺爹娘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了,“我知道了,谢谢姐。”
大概除了赵夏意就不会有其他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了。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准备睡觉了,但赵夏意睡了一路没有困意,就坐在炕上翻书,等十一点的时候李甜都睡了一觉了,她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俩人早起做饭吃饭然后上班,赵夏意便问这几天的事儿。
李甜兴奋的汇报,“1号晚上又演了一场,后勤部的直接把鞋厂的节目都撤了,崔大姐又唱了一首歌,刘翠又多跳了一支舞。2号文艺汇演一结束,部队的奖品就都给发下来了,咱们厂里的礼品我也都发下去了,大家伙都特别兴奋。但鞋厂那边就不太好了,听说那边的工人们找后勤部的反应情况,希望部队能给她们换领导,还有的想去闹腾换厂子想来咱们服装厂,反正现在鞋厂乱糟糟的。”
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有点严重,赵夏意说,“那不关咱们的事儿,只要咱们的工人满意就行。”
工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拿到奖品。但今年有人拿了,往后其他人说不定也有机会拿,更别说今年大家都比往年多拿了半斤油,实实在在的实惠,谁不想要。
俩人一路上碰见服装厂的人都纷纷跟赵夏意打招呼。
以前的时候两个厂子差不多,现在她们厂子那么好了,这都是赵夏意的功劳啊。
走了一会儿到了家属院的大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曹慧了,曹慧身边以前的时候也围着不少人,但现在没人往她跟前凑了,现在鞋厂闹着要换领导,最凶的还是要换宣传部长。
谁让人服装厂的宣传部长那么能耐呢,再加上曹慧筹备的节目被下了,鞋厂的人觉得丢了脸面,责任可不就推在曹慧身上了。
曹慧似乎察觉到了,回头就对上赵夏意的目光了。
曹慧气呼呼的,倒是想理论一下,可想起之前的教训,曹慧便忍气吞声匆匆忙忙的走了。
李甜憋笑,“她日子最近可不好过了,听说她爱人因为这事儿也被批评了,两口子在家吵了好几次了。”
“别人的事儿咱不掺和。”赵夏意虽然这么说着,但心情却很好,她忍不住叮嘱道,“万一被有心人听见,说不定以为我在背后捣鬼呢。”
李甜忙道,“那不能。”
赵夏意叹了口气,摸摸脸说,“谁让我天生丽质人见人爱呢,人设不能崩啊。”
李甜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厂里,赵夏意发现蔡志英这惯会递软刀子的声音都软了不少,她态度好了孙巧云态度也就好了。
整个工会一片大和谐。
裴如男提着一个尼龙袋子从外头进来,说,“小赵,给你的。”
赵夏意好奇,“给我的?什么?”
黄美丽大概知道,笑道,“给你的奖品啊。”
赵夏意惊讶,“奖品?”
“那可不。”裴如男好歹是工会主席,便把赵夏意来这之后做的贡献都悉数说了一遍,然后说,“这都是厂里应该奖励的。当然这些其实是部队上奖励的,咱们厂里的等过年的时候一块发。”
赵夏意惊讶极了,没想到部队还能给她发奖品?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裴如男把她提议的事儿跟后勤部的说了,后勤部的领导觉得该嘉奖她,然后就把给优秀军嫂的奖品也给了赵夏意一份,甚至还多给了一把暖瓶。
赵夏意不想要,裴如男却摇头,认真道,“名声我收了,这奖品却不能贪了,小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已经很满意了。”
要不是赵夏意出的这个主意她也不能在领导们面前挂上号呢。
裴如男拍拍她的肩膀说,“收着吧,这都是你该得的。”
赵夏意抬头看了眼工会办公室其他人员,她发现其他人似乎都知道这事儿了,而且还没有意见。
赵夏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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