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苗老三的讲述,我禁不住浑身汗毛直立。
从小在山村里生活,我自然知道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在山中的凶险。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货郎,被刘玉兰父母带来的人,一顿毒打,一双腿几乎残废,万一出来个凶猛野兽,根本毫无抵挡之力。
把他扔到这里,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也好断了刘玉兰的念想。
豺狼虎豹,各种毒虫,纷纷朝着半死不活的货郎啃咬过来。
一开始,货郎还拼出死命挣扎,抓起身边的石头、木棍,死命拼死相搏。
可终究是寡不敌众。
他感觉到浑身疼痛难忍,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在剧烈阵痛之中,眼看着一个黑糊糊,如同大猩猩一般的野兽,朝着他这边扑了过来。
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在剧烈的颠簸之中,他终于醒了过来。
他竟然没有死!
他发现,他竟然在一个密闭的马车之上,马车上除了他一个大活人之外,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甚至拖着长尾巴,滴溜溜转着眼睛的老鼠,也被装在铁笼子里。
看到面前这一幕,他当胆战心惊,想要说话,这才发现,他的嘴里是被塞上了一团毛巾,而他的手上和脚上,都被捆绑的严严实实。
听到这里,我大体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苗老三,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被后山毒虫啃咬而毁容的货郎吧!而那刘玉兰,就是刘云丽的母亲吧!”
“正是,我苗老三的这条命,岂能是那么随便就没有的!哈哈哈!”
“喵呜……”
就在此时,一声猫叫声在耳边突然响起。
我不禁疑惑,那只大黑猫,不是被王少陵的火折子打晕了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我苗老三,跟猫一样,有九条命!那些曾经害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听了苗老三的怒吼,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了帮助刘云丽,我还特意找黄小梦打听一番,从黄小梦那里,我得知了非但得知刘云丽是由她母亲一手辛苦带大的,还知道刘玉兰,也就是刘云丽的母亲的事情。
刘云丽的母亲,听说不是黑虎岭本地的人。
村里人说,在很久之前,大着肚子的刘玉兰被人发现晕倒在山村里,这才被好心的村民救下,并在村里找了一间破烂的屋子里,安顿下来。
听说,刘玉兰所在的那个村子,莫名起来了瘟疫,刘玉兰的父母兄弟,及全村上百口人,都没有逃过劫难。
整个村子,就大着肚子的刘玉兰一个人存活下来。
这事,倒是同刚刚苗老三说的狠话对上了号!
也就是说,刘玉兰村庄里的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苗老三,刘玉兰村庄的瘟疫,是你干的?”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干脆询问出来。
“呵呵,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干的,你又能耐我何!要不是他们,玉兰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要不是他们,我的孩子怎么遭受如此屈辱!他们该死,活该!”
苗老三的情绪,变的激动起来。
“呵呵呵,苗老三啊苗老三,我真是可怜你啊!”
我摇摇头,不由笑出声来。
黑洞洞的洞口,突然沉默起来。
要是寻常人,得知自己面对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杀人于无形的刽子手,只恐怕是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可我是谁,我是陈天意,堂堂天麻鬼手第是十一代传人!
我同苗老三一番谈话,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更不是为了了解苗老三这个人,我是为了找寻刘云丽一事情的突破口,更是要找寻对付苗老三的方法!
“苗老三,听起来,你很在乎刘玉兰?既然是男人,那为何不跑回来找自己的女人,反倒是在外边当缩头乌龟呢?”
“苗老三,你说你心疼你自己的闺女的遭遇?要不是你这个毫无责任心的男人,就知道播种,却毫无责任心,任凭刘玉兰母女在人世间苦苦挣扎,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被李大奎这种混账愚弄了呢?”
“还有,苗老三,你口口声声疼爱妻女,你算哪门子妻女?刘云丽活了十八岁,这十八年中,你可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她被李大奎欺负的时候,你又藏在哪个王八蛋肚子里呢?”
为了激怒苗老三,我嘴皮子倒是出奇顺溜,就连苗老三他那过世多年已经化成了灰的老娘,也跟着沾光了!
“呵呵,明明是一个汉人,非得装扮成半吊子打扮,你以为,你穿上苗族服装,学会一手旁门左道之功,就成了真正的苗族蛊巫了?不对吧,我看你顶多是人家苗族人手下的一条狗,故意放你回来找刘玉兰母女,好让你这条狗,找寻凤冠的吧?”
“放你的娘的狗屁,陈天意,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剪下来,让你再胡乱叫唤!”
苗老三勃然大怒,嗷嗷叫喊起来。
“哎呀呀,这就沉不住气了,苗老三,你这个狗杂种,你这个认贼作父的叛徒,连自己的祖宗都能背叛,难道,你是你老娘从蛊巫那里偷来的野种,你跑到苗族那里,是为了认祖归宗去了!”
我越说越兴奋,直接在地洞里挑着脚叫骂起来。
我丝毫感觉不到大腿上的被蟑螂啃咬的痛楚,就算是我在同苗老三打嘴仗的时候,不断有黑乎乎闪动着硬壳翅膀往我身上爬着,死命啃咬的时候,我竟然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甚至,我竟然感觉,有股莫名舒服的感觉。
啃吧,使劲啃吧!咬吧,使劲咬吧!
我心里大声呐喊着。
“陈天意,去死吧!”
头顶上空的地洞之上,传来苗老三愤怒的咆哮声。
“轰隆!”
一声炸响,我头顶上空的地洞,迅速被炸裂的尘土飞扬,石头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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