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楼握住乔安年伸出的那根手指,  低头,亲吻他的指尖。

    一阵酥麻感宛若一小股电流,直抵乔安年的天灵盖。

    乔安年很没出息地软了膝盖,本来就只一只腿区在沙发上的他,  身体一软,  跌坐在了贺南楼腿上。

    乔安年有点懵,眼神有几分茫然,  好像有点没明白过来,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乔安年手搭在贺南楼肩上。

    要起来。

    贺南楼手伏在他腰间,  稍微用力,把人摁在他腿上:“不是说要亲亲。”

    乔安年没穿衣服,只觉着腰间那片肌肤都要着火了,  脸也烫得厉害,  耳尖更是红红的:“我亲过了。”

    贺南楼眼神诡异,  “你亲过了?”

    乔安年两辈子也没亲过人,  这会儿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小声地道:“我腿都软了。”

    贺南楼之前开的不是客厅吊灯的灯,而是沙发带上面的暖黄灯带,  灯源打在沙发区,  落在两人的身上。

    乔安年这会儿坐在贺南楼腿上,  遮住了部分灯源,  使得贺南楼有部□□体隐在阴影里。

    此刻,他就像是来自最暗处的撒旦,  在诱惑一个自己窥视了许久的灵魂,  贺南楼缓缓开口:“腿为什么会软?”

    乔安年垂着眼睑,  耳尖红得不能再红,  只是没吭声。

    贺南楼:“亲的?”

    乔安年点了点头,还朝小孩儿害羞地笑了一下。

    贺南楼眼底倏地一深,扶在乔安年腰间的那只手加深了力道。

    乔安年蹙了蹙眉心。

    不是很明显的表情变化,贺南楼注意到了,他松开了力道,微仰着脸,手里的杯子往前递了递:“还渴么?”

    乔安年喝醉了,忘了他自己之前要水喝的事情。

    这会儿见到水,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立马回来了。

    “要——”

    他把脑袋凑过去。

    贺南楼身体往后靠。

    乔安年巴巴地看着,看着贺南楼把水杯递到自己嘴边。

    这个人,哪怕是喝醉了酒,也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贺南楼喝了口水,身体前倾,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乔安年的脑袋,随着贺南楼的动作而转动。

    在确定贺南楼不喝了之后,他眼睛亮了亮,伸手自己去拿。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贺南楼给握住。

    乔安年委屈啊,他现在是真的很渴,却也没发脾气,只是巴巴地问道:“不可以喝吗?”

    贺南楼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沉若此时冬日的夜色。

    乔安年歪着脑袋,没说不可以,这应该就是默许的意思了吧?

    他余光瞄着贺南楼,试探性地将手从抽出来。

    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成功过地将手抽出,乔安年弯起眉眼,笑得可开心。

    他的指尖触碰到杯子,手腕再次被握住。

    乔安年蹙着眉心,唇瓣也孩子气地抿起。

    倏地,他的后脖颈被搂住,唇上罩上一片温热。

    乔安年有点懵,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嘴里有水渡过来。

    他喝到水了!

    乔安年贪婪地吮吸着,在贺南楼把水全部都度过去时,要撤退时,他的舌尖立马追了过去,以为这样就能够喝到更多的水。

    没有水了,可是,好甜呀。

    比他喝的任何奶茶跟汽水都还要甜。

    乔安年跨坐在贺南楼腿上,双手环了上去。

    贺南楼揽着乔安年腰间的那只手用力,恨不得把身上的人,糅进自己的身体里。

    “嘶——”

    贺南楼吻得太凶,乔安年的嘴唇破了。

    他不满地推了推贺南楼。

    哼了哼,表示不想亲了。

    贺南楼:“喝够了?”

    乔安年的眼睛浮现茫然的神色。

    “还想喝吗?”

    乔安年想了想,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贺南楼端起水杯,掌心抚上他的后脖颈,吻了上去。

    贺南楼:“腿软么?”

    乔安年伏在他肩上,微喘着气,眼尾都是红的。

    …

    翌日。

    阳光晒进遮光密实的窗帘。

    床上,蜷缩成蚕蛹的人动了动。

    要命,头怎么会这么疼?

    脑袋好像是一只暴胀的气球,随时都要炸开。

    乔安年就是在这种炸裂般的疼痛中醒来。

    掌心摁着太阳穴,乔安年困难地撑开眼皮。

    连着两天都是宿醉醒来的体验,不要太销魂。

    一开始,乔安年看天花板时,眼睛都是花的,看物体都带着重影。

    乔安年又重新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尽管看物体还不是完全地清晰,比起刚才算是好多了。

    注意到自己是在房间里,乔安年眼底满是茫然。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跟乐乐他们一起在包间里吃饭,大家伙一起喝了点儿酒。

    乔安年试着往后推测。

    后来应该是他们吃完饭,各自回家。

    至于自己怎么回来的,乔安年已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过不用猜,肯定是小楼把他给送回来的。

    昨天聚餐,只有小楼从头到尾喝的都是饮料。

    他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了,要是小楼都喝醉了,那他们两个要怎么回家还真不好说。

    脑袋还是很疼,他就只是这么回想了一会儿的功夫,头就更疼了。

    希望他昨天晚上没有给小楼添太多麻烦。

    等等……

    他怎么记得,他昨天晚上,好像吐了?

    他该不会是脏兮兮地,就上了床吧?

    乔安年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上穿的不是他昨天出门的那一套——

    他身上穿的是秋冬的薄款棉睡衣。

    乔安年有点懵,小楼昨天晚上给他换衣服了?

    在他整个人都臭烘烘的情况下?

    乔安年满脸通红。

    他昨天晚上好像给小楼惹了很大麻烦的样子。

    …

    乔安年掌心撑在床上,他艰难地坐起身。

    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10:21。

    乔安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幸好不用上班,要不然他今天可以直接请假了。

    下床时,双腿软绵绵的,脚就跟踩在一堆棉花上一样。

    乔安年摇晃着身体,勉强走到洗手间。

    放了水,去盥洗台洗手。

    不经意地抬眼,被自己嘴唇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他的嘴唇怎么回事?

    怎么又破又肿的?!

    听见脚步声,乔安年下意识地转过身。

    视线跟站在门边的小孩儿对了个正着。

    乔安年眼神闪烁。

    片刻,他抬了抬手。

    “早呀”两个字才说出口,又意识到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尬笑了一下:“哈,现在好像也不早了。”

    喉咙意外地沙哑。

    每次只要是宿醉,醒来都会喉咙疼,乔安年已经习惯了。

    倒是第一次,嘴唇这么种……

    贺南楼捕捉到乔安年眼底极力掩饰的心虚,是纯粹的心虚,没有任何的慌乱跟害羞。

    他的视线从乔安年红肿的唇上移开,不动声色地道:“我给你拿了醒酒药。”

    乔安年“噢”了一声,他现在可太需要醒酒药了。

    乔安年坐到床边,接过小孩儿递过来的水杯,乔安年服下醒酒胶囊。

    嘴唇上的伤口碰了水,乔安年“嘶”了一声。

    没去管唇上的伤口,乔安年纳闷地看着这个点了,都还在家的小孩儿:“宝,你今天是不是得上班?”

    “请假了。”

    乔安年又喝了口水:“噢。”

    贺南楼看着他:“有话要说?”

    乔安年斜睨着小孩儿,试探性地问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耍酒疯吧?”

    贺南楼眸色沉沉:“你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安年总觉得,他要是回答不记得,好像有亿丢丢的危险。

    “记得!”

    乔安年音量升高,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记得一点点。”

    贺南楼轻嗤了一声,“说说看。”

    乔安年从这声轻嗤里,听出了无限嘲讽的意味。

    如同一个压根不知道答案,却被老师点名要求回答问题的学生,乔安年觑着小孩儿的脸色,“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好像抱着马桶吐来着。”

    贺南楼点头:“继续。”

    乔安年有点为难。

    还继续呢。

    没得继续了啊。

    就连抱着马桶吐,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是真断片了,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乔安年果断转移话题,“宝,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吧?谢谢呀。”

    笑容里谄媚当中多了点讨好,讨好当中,多了点谄媚。

    …

    昨天晚上乔安年醉得太厉害,贺南楼没指望他全部都记得,却也没想到,这人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贺南楼微沉了脸色:“给你穿衣服的人是我。”

    乔安年觉着,自己可能是酒还没醒透。

    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可是连在一起,愣是没能明白证据话是什么意思。

    他卑微地问道:“宝,能展开说说么?”

    贺南楼:“衣服是你自己脱的。”

    乔安年:“!!!”

    “我吐了之后,我自己就把衣服给脱了?”

    “嗯。”

    乔安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知道自己脱衣服,那说明他昨晚应该没有醉得太厉害。

    等等,如果是他自己把衣服给脱了,那为什么,是小楼给他穿的衣服?

    正常不是应该,他把衣服脱了之后,就去洗澡,然后就上床睡觉才对吗?!

    乔安年硬着头皮:“……把衣服脱了之后,我还干嘛了?”

    “你去刷牙了。在全身只穿着四角裤的情况下,告诉我,你衣服换过了,现在身体也不臭了,让我闻一闻你。”

    贺南楼说得倒是实情,只不过掐头去尾,以至于乔安年是越听,老脸越红。

    酒这东西,果然是少碰为妙。

    “我是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后来呢?”

    乔安年其实还挺想问小孩儿,那他后来到底闻了没闻。

    咳。

    到底没好意思。

    要脸。

    贺南楼:“自己想。”

    乔安年:“……”

    语气听着很冷漠的样子。

    他昨天晚上,到底还做什么了?!!!

    …

    “想不起来就算了。”

    贺南楼冷漠地转过身,往外走:“下来吃早餐。”

    乔安年是真的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从床上站起身:“你做了早餐了?”

    贺南楼停下脚步,转过头,递给乔安年一个,“是不是还没清醒”的眼神,“钟点工做的。”

    乔安年慢腾腾地跟在小孩儿后面,纳闷地道:“……你不是会一点么?”

    小楼在国外生活过,大菜是做不了,但是简单的早餐,像是煎个鸡蛋,烤一个面包片什么的还是会的。

    小孩儿没搭理他。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怎么把人给惹了,乔安年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要是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还好,关键是他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就算是想要哄人,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贺南楼走了几步,没听见脚步声,转过身,乔安年还在第二层阶梯上。

    贺南楼抬起头。

    乔安年双手扶着楼梯栏杆,朝小孩儿摆了摆手:“没事,我可能就是昨天身体被掏空了,没什么力气,你先下去。”

    贺南楼往回走,走到乔安年下一个阶梯停下。

    乔安年疑惑地看着他,大脑有点没转过弯来:“怎么了?”

    贺南楼背对着乔安年,身体微弯,“上来。”

    乔安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我就是没什么力气,我走慢一点就……”

    很显然,清醒时的乔安年,比醉酒的乔安年要脸许多。

    贺南楼转过身,“打算在医院过新年?”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在医院过新……”

    乔安年倏地明白过来小孩儿是个什么意思。

    他不满地为自己据理力争:“我才不会从楼上摔下来。”

    更不会摔折了腿,受伤住院!

    贺南楼一只手扶在楼梯栏杆上,仰起脸,看着乔安年:“要我抱着你下楼?”

    乔安年:“!!!”

    乔安年一点也不怀疑,但凡他说一个“不”字,大概率,他就要被抱着下楼。

    搞不好,还是以抱小孩的那张姿势。

    为了维护自己这张老脸,乔安年只好妥协。

    乔安年趴在贺南楼肩上,双手勾着他脖子:“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贺南楼背着乔安年,一步步走下楼梯,“嗯”了一声。

    乔安年看着小孩儿的侧脸:“小楼哥哥,能稍微透露一点,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么?”

    贺南楼还是原先那三个字——

    “自己想。

    乔安年:“……”

    …

    贺南楼背着乔安年下了楼。

    餐桌上,白粥冒着热气,米粒晶莹,闻着就有米饭特有的香气。

    乔安年本来还没觉着多饿,闻见白粥的香气,肚子立马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生生给看馋了。

    在宿醉的第二天醒来,吃一碗暖胃的粥,不要太幸福。

    距离贺南楼上楼去叫乔安年吃早餐有一会儿了,这会儿粥也差不多放温了,温度刚好。

    桌上,还有几碟配粥的小菜,番茄鸡蛋、爽脆可口的凉拌海藻丝、木耳炒肉丝,全是开胃口味又不会太重的小菜。

    尽管早餐不是小孩儿亲手做的,乔安年还是觉得窝心得不行。

    乔安年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暖粥滑入喉间,熨帖着被他糟践了一晚上的胃,舒服是舒服,就是粥不小心碰着嘴唇上的伤口的时候,也是真疼。

    乔安年到这会儿,也没想起他昨晚上到底是干嘛了,把自己的嘴唇给霍霍成这样。

    乔安年忍着疼,慢慢地把粥往嘴里送,他看着从厨房端着咖啡出来的贺南楼,关心地问道:“宝,你吃过了?”

    贺南楼:“嗯。”

    对此,乔安年倒是没太意外。小楼生活一直都特别自律,除了倒时差的那几天,基本上都起得挺早。

    乔安年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藻丝,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把粥吞下去后,随口问了一句:“也是吃的粥么?”

    贺南楼没回答。

    乔安年抬起头,以为小孩儿没听见,刚想再问一遍,看见了小孩儿食指贴的创可贴。

    乔安年一愣,“你食指怎么了?”

    贺南楼垂眸瞥了眼,淡淡地移开:“没什么。”

    乔安年关心地问道:“怎么伤的?”

    贺南楼神色骤然冷了几分,低头继续喝咖啡。

    乔安年眼露困惑,手受伤,有什么不能说的?

    总不会是……

    乔安年小心翼翼地问道:“该不会是被我咬的吧?”

    贺南楼抿起唇:“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乔安年总觉着,在他问出这问题之后,小楼的脸色好像又冷了一点。

    哎,青春期男孩子的心情,比四月的天气都还要多变。

    …

    乔安年昨天晚上吐过,这会儿胃是空的。

    小菜跟粥的适配度太高了,他吃了一碗还意犹未尽。

    没敢多吃,怕会对胃造成负担。

    吃了一碗之后,乔安年把菜端进冰箱,把空碗拿去洗手间的碗槽。

    隐隐闻见一股焦味。

    乔安年闻着味儿,寻到了厨余垃圾箱。

    里面赫然有着倒掉的番茄炒蛋,还有半根黄瓜。

    联想到小孩儿受伤的手指,乔安年多少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乔安年想象着,小孩儿笨手笨脚地在厨房忙碌,就只是为了给他做早餐,心里头暖得不行。

    “你给我做早餐了?”

    贺南楼手里拿着ipad,听见乔安年的声音,他抬起头。

    乔安年手里拿着半个切好的火龙果,给小孩儿递了半个,挨着小孩儿坐下,“我都看见了,垃圾桶里。蛋炒焦了,是吧?”

    贺南楼把低头回复布莱恩的信息。

    对于这位董事长三天两头请假这件事,布莱恩当然可不满。

    他也要假期,出海,去享受阳光、海岛!

    贺南楼驳回了布莱恩年假的要求。

    布莱恩一连发了好几条抗议的信息,贺南楼再没回复。

    乔安年见小孩儿只顾着玩ipad,没理他,也不生气。

    他自己咬了一口火龙果,把没有咬过的那一口递到小孩儿嘴边:“吃一口呗。”

    贺南楼瞥了他一眼,到底是给面子咬了口。

    乔安年又问:“手呢?怎么伤的?切黄瓜,不小心伤到了手指?”

    这下,哪怕是乔安年把火龙果递到嘴边,也是不管用的了,贺南楼全程头也没抬。

    救命。

    怎么会这么要面子。

    哈哈哈哈!

    好面子这一点,小楼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乔安年把他自己的那一块火龙果给吃完,他伸手拿着纸巾擦手:“你的心意我收到啦!不过以后这些事,喊钟点工做就成。你这手,多宝贵啊。”

    乔安年握住小孩儿的手,贴着创可贴,他也看不出伤得到底深不深,“伤口真不要紧?”

    贺南楼:“嗯。”

    乔安年这才放了心。

    火龙果容易上色,乔安年手用纸巾没擦干净,他抽了张湿巾。

    没有先擦手,而是先擦的嘴。想着等擦完了嘴,再把手顺带给擦一擦。

    忘了自己唇上有伤,湿巾擦过嘴唇上的伤,疼得他嘶嘶地抽了几口冷气。

    …

    贺南楼的视线落在乔安年唇上的伤口,比谁都清楚乔安年唇上的伤是这么来的他,故意问道:“嘴唇怎么了?”

    乔安年满脸痛苦:“我也不知道,我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嘴唇肿成这样,你敢信?我以前不管喝得多醉,都从来没有肿过嘴唇。”

    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还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的时候不小心咬着他自己了。

    嘴唇是不敢再擦了,乔安年湿巾在手上随意地擦了擦完事儿。

    乔安年扔纸巾的功夫,你扭头,刚刚还坐在他边上的小孩儿不见了。

    他转了转脑袋,在厨房储物柜前,看见小孩儿在翻医药箱。

    乔安年走过去,紧张地问道:“宝,你是哪儿又受伤了?”

    贺南楼的手里,多了一管药膏。

    他拧开瓶盖,往指尖沾了点药膏,抹向乔安年的唇。

    乔安年的脑袋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防备地盯着贺南楼手里的透明药膏:“这是什么?”

    贺南楼:“药膏,消炎止疼。”

    乔安年不放心,凑近闻了闻,就怕跟上一回的药酒一样,味道太冲。

    别说,这药膏竟然还挺好闻,有淡淡的玫瑰露的气味。

    贺南楼:“可以上药了?”

    乔安年站定,这一回没再乱动,配合地上药。

    贺南楼再一次抬起手,沾着药膏的指尖粘上乔安年的唇,轻点他破口的伤处。

    小孩儿垂着眼睛,乔安年只觉着小孩儿专注的样子特别迷人,尤其是睫毛,又长又翘,简直像是两把小扇子……

    乔安年无意识地咬唇。

    贺南楼没有沾上药膏的指尖抵在他的唇瓣之间,“别咬。”

    牙齿会沾上药膏。

    乔安年听见“别咬”两个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张嘴含住了贺南楼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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