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年憋红了脸。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紧张地呼吸都忘了。

    他也没敢一下子喘大气,怕小孩儿听出异常,张着嘴,一起吐气。

    可以说,  这两辈子加一起,  都没这么没出息过。

    “我……的心理出了点状况。”

    贺南楼的唇离开乔安年的手背,“嗯,  我在听一个因果关系。”

    语气很淡,  也听不出个喜怒来,乔安年就是从里头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他没好意思去问,  小孩儿刚才亲他手背的那一下是个什么意思,可能就是单纯的依恋。

    乔安年被小孩儿那一个手背吻给整得心都漏跳了好几拍,  加上他自己又紧张,刚才还憋了下气,这会儿只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就是,  可能我最近有点焦虑,也不是特意为了躲你。我就是想用工作充实下我自己。我……”

    最后,乔安年实在没办法继续编下去,  他转过身,  低着脑袋,  小小声地告饶:“宝,  我以后不躲着你了,  行吗?”

    兵法上讲,穷寇莫追。

    他在乔安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追了过来。

    现在人就被他逼在墙角。

    这人不仅是个逃兵,  还是一只蜗牛。

    逼得急了,  下一次可能连人带壳去躲得更远。

    除非,他把壳敲碎。

    没有壳,乔安年自然无处可躲。

    他可以亲手为他,盖一个庄园,一个家。

    “因为呢,喜欢一个人呢,尊重是前提。如果对方在明确表示,他不喜欢你,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而不是千方百计,想要占有他。如果只是单向的勉强跟占有,那不是爱,是自私,是不自重,也是不尊重对方。”

    山风扰人,听得人更添烦躁。

    贺南楼抿起唇。

    …

    乔安年等了很长时间,都没听见小孩儿的回答。

    时间太长,乔安不由地有点忐忑。

    “小……”

    “真的?”

    小孩儿的声音很轻,也很低,听起来像是很没有安全感。

    乔安年听得心都疼了一下。

    小楼在外留过学,不像小楼第一次出国前,他们都没分开过。

    他以为自己早出晚归,或者是一晚上不回家,对小楼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乔安年忙不迭地道:“真的,真的!我保证,说话算话!”

    他的被窝被掀开一角。

    乔安年的手脚,在空调房里还好,只要是离开了空调,到了冬天就很容易手脚冰凉。

    小孩儿钻进被窝的瞬间,他就觉得整个被窝都暖和了起来。

    “怎……”么了?

    “么”字还没说完,他的腰身就被抱住,那一瞬间的暖意,令乔安年鼻尖一酸。

    犹豫了一下,乔安年还是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小孩儿的背,取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乔安年只好一边让思想放空,一边轻抚着小孩儿后背。

    忍一忍,等小楼睡着了,他再悄悄地把手臂给拿开,在把小楼推回自己的被窝就好。

    这事儿他以前就没少干过,熟练着呢。

    小孩儿洗过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用的还是他的沐浴露,就是普通薰衣草香。

    这款沐浴露他用了小半年。

    乔安年就没想过,有一天,他闻见这种烂大街的薰衣草香,还能闻得心神荡漾。

    就离谱。

    为了转移注意力,乔安年问道:“对了,你在门口敲门那会儿,一开始茜茜问你是谁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啊?你知不知道?孟爷爷木棍都抄手里了。幸好你后来应了一声。”

    “茜茜?”贺南楼的声音很沉。

    乔安年的耳朵一热,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病入膏肓。

    以前他最多是觉得小楼声音好听,现在是光听声音,他竟然就能起反应!

    乔安年不得不微微躬起身体,“哎?云溪跟若依两个人都告诉你这儿的地址了,没告诉你,我是来茜茜这里,给她跟她的两位外公拍照的事情吗?”

    乔安年把他微博收到肖茜茜私信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嗯,很好,声音听起来很稳。

    事实上,已经从蒋若依跟程云溪口中,了解全部前因后果的贺南楼,眼也不带眨的,“  没问。”

    乔安年:“……”

    是小楼的风格了。

    乔安年:“宝,你是怎么打听到这里来的?”

    “村民。”

    “然后你就一个人撑着伞,步行上山了?你就不担心会在山里迷路什么的?至少,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好让你及时避开我?”

    乔安年:“……”

    他觉得小楼要是不搞ai,去搞军|事,大概率也能够大获成功。

    就凭小楼每次都能做到精准打击的这种天赋。

    自知理亏,乔安年小声反驳道:“我是那种人么?”

    再说了,这附近就这一间屋子,他能躲哪里去?

    外面的雨好像转小了,只有山风还是扯着嗓子咆哮。

    意识到谈话很有可能会把自己带沟里,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睡觉。

    乔安年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呵欠,他在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宝,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头发被亲了亲。

    很轻很轻的触感。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就在同一个被窝里,乔安年甚至不会注意到,这是一个吻。

    贺南楼:“晚安。”

    乔安年指尖攥了攥自己的被子,“唔”了一声,晚安。”

    晚安亲头发什么的,会不会……太过亲昵了?

    “宝……”

    “嗯?”

    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困倦。

    乔安年那一句,他们这么大了,其实可以不用晚安吻了的话,到了嘴边,只得咽回肚子里去。

    “没什么,想问你那边被子够不够,有没有漏风。”

    乔安年说着,摸了摸小孩儿那边的被子,发现有一点点没盖住,把自己这边的被子匀了一点过去,仍然辛苦地维持着微蜷着身体的姿势。

    “乔安年,你顶|到我了。”

    乔安年一惊,手中的力道过大,把他自己身上的被子都给扯到了贺南楼那边。

    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哪怕身上穿着睡衣,乔安年还是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冷意反而令他一晚上过热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下来。

    小楼刚才的语气那么平静,肯定不是他以为地那个意思,“你刚才说,我什么……你了?”

    “你的膝盖顶到我了。”

    乔安然骤然松一口气,差点被吓出一脑门的冷汗。

    “噢。”

    乔安年慢慢地放平了双腿。

    感谢刚才那一下,他已经什么绮丽的想法都没有了。

    呼……

    躬了一个晚上,总算可以躺平了。

    “你很紧张?”

    乔安年本来都已经躺平了,双手都放在小腹上,特别安详的一个姿势,被吓得像一只鲤鱼一样瞬间挺直了腰身。就,跟诈尸没什么区别。

    “啊?”

    “你今天晚上,很紧张。”

    又补了一句,“比如刚才。”

    乔安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怕你夜里踢我。”

    很好,世界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腰身被松开,旁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安年:“!!!”

    以为小孩儿气得要回他自己的被窝,赶紧把人搂住,“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有嫌弃的意思。”

    身上一暖。

    刚才被他手劲一扯,全部都扯到小孩儿那里去的被子,现在重新被盖在他的身上。

    乔安年刚才也没觉得多冷,这会儿才发现,他自己的指尖都是冷的。

    “谢谢啊。”乔安年小小声地道了声歉。

    又听小孩儿道:“不踢你。”

    乔安年抱着小孩儿双臂箍紧,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把小孩儿弄疼,赶紧又松了松力道。

    不躲了。

    他以后再也不躲了。

    他会一直陪着小楼,看着他恋爱,成家。

    朋友跟家人的关系,可比恋人稳固多了。

    小孩儿把脑袋靠他肩上,头发弄的他的脖颈有点痒,乔安年也没敢推开。

    山风渐渐地小了,只是雨好像又下了起来。

    乔安年听着雨声,渐渐地,有了睡意,他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吻了下小孩儿的额头,“宝,晚安。”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贺南楼低下头,亲在乔安年的唇上,眼底幽深一片。

    …

    “啾啾啾,啾啾啾……”

    在山间,鸟儿比群山起得还早。

    群山还只是一片幽蓝,鸟声已经热闹地响起,唤醒沉睡的山峦。

    乔安年在清脆的鸟叫声当中醒来。

    昨天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还步行了二十多分钟上山,早上醒来,只觉全身酸疼。

    眼皮也很沉,没睡够。

    乔安年习惯性地去摸枕头边上的手机,指尖才刚刚摸到手机边缘,乔安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等等,昨天夜里,小楼是不是来找他了?

    乔安年一下从床上坐起身,他赶紧低头,去看床上的被子。

    床上,是有两床被子,一床在他身上盖着,另一床,整齐地叠成长条的形状,铺在床的外侧。

    昨天晚上,小楼真的来找他了?

    不是做梦?

    乔安年下了床,脚穿上棉拖鞋,外面罩了件羽绒外套,就往门外走。

    身上只罩了件外套,下身都还只是穿着春秋薄款睡裤的他,才开门,就被冻了个够呛。

    乔安年忍着寒冷,走出房间。

    “学长,早安啊。”

    肖茜茜拿着抹布,在客厅擦桌子,见到乔安年起来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乔安年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才觉出半分不好意思,在女生面前,只穿了件睡裤,多少有点失礼。

    “茜茜,有看见我弟弟吗?”

    乔安年话声刚落,小孩儿穿着绿色的军大衣,跟孟海生老人从屋外进来。

    “醒来就找弟弟呢?要不是知道你弟弟是个半大小伙了,看你这着急的样子,我都要以为你弟弟才胖胖那么大呢。”

    肖茜茜笑出声,见乔安年望过来,她笑着解释道:“胖胖是山下村口那家开小卖部的赵爷爷的孙子,还在上幼儿园。”

    乔安年听出老人是在调侃他,可当得知胖胖是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时,还是窘了一下。

    乔安年不解地道:“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着急吗?”

    孟海生把手里的布袋子,给挂客厅的钉子挂钩上,转过头,斜睨了乔安年一眼:“不着急?不着急你套了件羽绒服,只穿了件睡裤,棉拖鞋,就出来了?”

    乔安年大窘,他竖起大拇指,“孟爷爷您的观察能力,可真是这个……”

    孟海生骄傲地道,“那是。”

    岳启明过来喊老伴,外孙女以及客人吃早餐,来到客厅,见乔安年也醒了,温和地问道:“昨天累了一天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被你孟爷爷打球的声音给吵醒了?”

    乔安年是看着小孩儿跟老人一块进来的,可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打球去了。

    他很是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小楼不是热络的性子,很少见他头一回跟人见面,就跟人打球的。

    乔安年昨天参观过两位老人的院子,他知道,屋后有一台乒乓球桌。

    乔安年连忙道:“没有。除了鸟叫声,我没听见其他声音。”

    他又转过头,看着小孩儿问道:“你跟孟爷爷打球去了?”

    贺南楼点头:“嗯。”

    这么冷的天气,乔安年瞧见,小孩儿额头上还出了点汗,可见确实是打球去了,而且时间还不短。

    岳启明温声道:“山里头就是这样,听见鸟叫声,就知道天要亮了。早餐我煮了粥,不知道你跟小楼两个人是不是吃得惯。”

    “吃得惯,没什么吃不惯的。我先去洗个漱。”

    孟海生道:“你都还没洗漱,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这是醒来就找弟弟了吧?”

    岳启明之前在厨房准备早餐,他不知道孟海生跟乔安年之前聊天的内容,闻言,也困惑看着乔安年,这才注意到,乔安年身上只穿了件外套,裤子跟拖鞋都没换,可见出来的确匆忙。

    乔安年架不住两位老人的调侃跟目光,赶紧先回了房。

    贺南楼走在乔安年的身后,跟他一起回房。

    乔安年见小孩儿也一块跟过来了,纳闷地道:“你怎么也过来了?怎么不先去跟孟爷爷他们吃早餐?”

    “出了点汗,洗把脸。”

    “喔。”

    走到门前,乔安年推开房间的门,随意地问道:“你早上怎么起得那么早?”

    “鸟叫声太吵。”

    起床,听见打乒乓球的声音,寻着声音,就去了后院。

    “是你呀?小朋友,你起得很真早,你叫什么名字呀?”

    “贺南楼。”

    “是小楼呀。小楼,要不要过来一起打球?乒乓,会么?”

    老人也没问,既然乔安年说是兄弟两人,那为什么一个姓乔,一个姓贺,只是招呼贺南楼一起打球。

    乒乓球桌是在水泥地上,地上有点湿,还没干透。

    人在运动移动过程当中,一定会沾湿裤管。

    他厌恶所有的脏污。

    一起做某件事,是迅速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也是获得有用信息的最佳途径。

    最后,他还是应下了老人的邀请。

    也从老人口中确定,肖茜茜跟乔安年之间,的确不熟。

    在这次受邀前来给两位老人拍照之前,两人也的确没有见过面。

    …

    乔安年一听,小孩儿也是被鸟叫声给吵醒,顿时乐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被鸟给吵醒呢,没想到,你也是。等会儿吃完早餐,你回房补个觉。”

    贺南楼走在乔安年后面,他负责关门。

    “为什么出门得这么急?”

    乔安年就没提防小孩儿问这个,一下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怎么你也问这个?我就不能有不修边幅地出门是吧?”

    “只套了件外套,穿着拖鞋,裤子没换,也没有洗漱。乔安年,这不是不修边幅。”

    乔安年破罐子破摔,他坦白道“对。我就是睡醒醒来,忽然想起你昨晚上连夜来找我的事。然后衣服也来不见穿,裤子也来不及换,更加没有想过要去洗漱,穿着拖鞋,就急急忙忙地出来找你了。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行了,高兴了,满意了吧?”

    贺南楼往前一步,抱住乔安年,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奖励地亲了亲他的发鬓,“我喜欢听你说实话。

    乔安年的心因为小孩儿这一亲昵的举动不可避免地,没出息地胡乱跳了几下。

    乔安年木着一张脸。

    淡定。

    要习惯。

    …

    贺南楼要洗脸,速度要相对快一点,乔安年就让他先洗。

    小孩儿洗完脸,脸上的水珠都擦得干干净净,不像他,通常顶着水珠就出来了。

    “你先去吃早餐吧。等我换完衣服,马上就过去。”

    贺南楼:“我等你。”

    乔安年没办法,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漱。

    又当着小孩儿的面,若无其事地脱了身上的睡衣,换上外出服。

    山里早上冷,尤其是昨天晚上还下过雨。

    乔安年昨天晚上敢穿着卫衣就拿碗出去洗,今天可不敢只穿着卫衣就出门。

    乔安年穿上羽绒服,他看着小孩儿身上的军大衣:“你身上穿的军大衣,是孟爷爷给你的啊?”

    “嗯。”他的外套晒在屋檐下,还没有干。

    乔安年上下打量了一眼,笑着道:“还挺合适。”

    军大衣普遍偏大,加上老人的军大衣可能本身码子就偏大,哪怕老人身材并不算多高大,穿在小楼身上尺寸刚好,挺合适。

    主要是吧,人长得帅,就算是披个麻袋也好看。

    乔安年以前就对小孩儿有滤镜,现在更加是情人眼里出潘安,怎么瞧他家小孩儿都是好看的。

    …

    乔安年带着小孩儿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两位老人都太过客气,竟然都还没有动筷,在等着他跟小楼两个人。

    冬天饭菜凉得快,岳启明是把小菜的碟子,都用筷子架着,下面是热水,这样能起到保温的效果。

    见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出来了,这才从锅里把盛着小菜的瓷碟取出,同时吩咐外孙女去乘粥。

    乔安年连忙道:“我来帮您。”

    “不用,你就跟小楼两个人坐着。哪有让客人端菜的道理?”

    孟海生说着,自己进了厨房,帮老伴一快端菜。

    虽然过了段时间,碟子从盛着热水的锅里取出,还是会有点烫手。

    孟海生手里拿着布,把碟子取出,递给岳启明,不忘叮嘱老伴,“小心烫手。”

    岳启明反而会担心地望着老伴,提醒他动作慢一点,不要烫了手。

    乔安年看了,对着小孩儿小声地感慨道:“所谓相濡以沫,不过也就是两位老人这个样子了吧?”

    桌子底下,贺南楼握住他的手,“我们也可以。”

    乔安年心尖一跳。

    ???

    小楼是不是对相濡以沫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学长,小楼,给。如果不够,你们告诉我,我再去给你们带添。”

    肖茜茜手里端着两碗粥,放到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桌前。

    乔安年一看,满满一大碗,哪里会不够,赶紧跟人小姑娘道谢。

    四方桌,长条的凳子,乔安年很自然地,选择跟贺南楼坐一条凳上。

    倒是孟启明摆好菜,担心他们两个人坐会太挤,“你们两个人做一张凳,会不会不方便?我去给你们拿一张凳子过来?”

    孟海生拉住老伴的手,“不用,大冬天的,挤挤还暖和一点。你也坐嘛。你要是忙个不停,两个孩子也不好意思。”

    说完,还给老伴递了个眼色。

    乔安年赶紧出声道:“对,冬天挨在一起,是暖和一点。岳爷爷,您也别忙了。赶紧坐下来吃一点。”

    岳启明没能明白老伴眼神的具体意思,不过鉴于乔安年的婉拒,他还是坐下了。

    老人炒了鸡蛋葱花,蘑菇炒肉干,还有一碟黑木耳炒芹菜,汤是昨天晚上的,冬瓜炖骨头汤、

    乔安年习惯性地替贺南楼挑去葱花,香菜,芹菜跟黑木耳贺南楼也都不吃,因此他就给夹了块骨头,给放碗里。

    孟启明眼底划过一抹微讶。

    终于明白了老伴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肖茜茜嘴里吃着粥呢,见状,她把粥给咽下,对小外公道:“小外公,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惯着大外公了。你看,有个人,比你还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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