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 密集地响成一片,不知疲倦地叫着。
乔安年被吵醒。
睡得太沉,眼皮很重,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疼。
乔安年困难地撑开眼皮,入眼一片昏暗。
乔安年瞬间没了睡意。
天黑了?
完全忘了自己已经高考完这件事, 乔安年猛地从床上坐起, 打算去翻一下错题集。
起身时不小心太过用力, 腰部传来不可言说的痛楚,乔安年疼得发出一声闷吭, 疼得他又躺了回去。
“醒了?”
光洁的肩膀被搂住,他的耳后落下滚烫的亲吻。
亲吻他耳后的唇,渐渐地往前,落在他的脸颊上,环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慢慢地往下,圈住他的腰身, 声音微带着沙哑, “肚子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身体有着自己的记忆, 乔安年总算想起了他为什么会睡着, 想起下午两人的荒唐,最后才又恍恍惚惚地想起高考已经在下午结束这件事。
“看来是不怎么饿。”
贺南楼声音暗哑,他张嘴含住乔安年的耳尖,留下一串湿湿热热的吻。
乔安年的身体才接受过情爱, 这个时候是最为敏感的时候, 几乎是贺南楼一碰, 他的身体就有了回应。
乔安年已经领教过一回贺南楼的精力, 他连忙道:“饿的, 我很饿。”
贺南楼在乔安年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乔安年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羞愤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南楼 “噢”了一声。
一听就没什么诚意。
乔安年想要张嘴抗议,微张的唇被堵住,连同他微弱的抗议声一起被吻住。
乔安年靠在贺南楼的胸前,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贺南楼亲吻他发红的眼尾,“对不起。”
乔安年将脸埋在贺南楼胸膛里,露出红红的耳尖,“闭,闭嘴。”
头一回凶人,不太熟练,还因此打了个磕巴,气势也不足。
小安年也知道凶人了。
耳边听见轻笑声,乔安年仰起脸,瞪着他,“你笑什么?”
贺南楼将手放在他的腰间,轻轻地给他按捏着。
这个时候,当然是不回答为好,要不然,该恼了。
乔安年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蝉鸣声给吵醒的,一通折腾下来,就又有点犯困。
见他打呵欠,贺南楼将被子往上盖住他的肩膀,免得他被空调的冷气给吹到。小安年不容易感冒,只是每次感冒,时间就会拖得很长,整个人也会迅速地消瘦,总是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把人给养回来。“再睡一会儿?”
乔安年摇头,“我肚子饿了。”
语气有点委屈,眼神看着更是有点可怜巴巴。
让人更加地,想要欺负。
毕竟是克制住了,再来一次,小安年的身体承受不住。
贺南楼:“想吃什么?”
乔安年苦着一张脸,“又是鸡蛋面么?”
这三年,小楼的厨艺一点都没有进步。
每回只要是坐吃的给他,要么青菜面,要么鸡蛋面,总之,会做的十分有限。
他不是不喜欢吃鸡蛋面,就是……现在不想吃,想吃点有味道的。
对于自己厨艺多年没有任何进步这件事,贺南楼早就已经放弃,对此他也丝毫没有要提升的想法。
“可以点外卖。不过也还是没有办法吃太重口的东西,最好还是以清淡为主。”
乔安年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得以清淡为主?他的肠胃一直都很好,而且今天终于高考完了,不是应该大吃特吃,庆祝一下吗?
贺南楼:“防止发炎。”
什么发炎,为什么会发……
乔安年忽然反应过来,他整张脸涨红。
贺南楼开了灯。
乔安年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他拿手挡了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逐渐地适应灯光。
睁开眼,就看见小楼背对着他,在穿衣服,背部微弯的线条,像是一件上等的艺术品。
察觉到贺南楼要转身,乔安年赶紧转过了脑袋,假装去看别的地方。
贺南楼穿好衣服跟裤子,下了床,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
清洗,涂抹,上药……每一个步骤,他都做得一丝不苟,从来没有因为做过太多次而有任何有过任何不耐烦,或者是松懈。
乔安年之前睡过去了。
他只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小楼在给他清洗身体,但是因为太困,加上太累,眼睛全程都没有睁开过。
清醒时,跟昏迷时被擦拭身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前者羞耻度被无限放大,乔安年脸上的温度没有退下来过。
贺南楼去洗手间倒水,乔安年转过脸,视线不经意间,看见了他床头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乔安年眼露困惑,他记得他早上出门前,床上没有这个盒子。
乔安年稍微坐起身,他拿起盒子。
盒子的重量意外有点沉。
“这是什么?”
贺南楼从洗手间出来,乔安年好奇地问道。
他对这个盒子没有半点印象,那应该就是小楼买的了。
“打开看看。”
贺南楼坐到床边。
乔安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打开手中的盒子。
乔安年眼露错愕,竟然是一部单反相机。
乔安年自从初三那年用贺南楼的手机拍过照片以后,这些年只要有时间就会借贺南楼的手机拍写风景、建筑,小动物,也会拍同学,还有老师。
拍得最多的,还是贺南楼。
不过他课业忙,一般只有周末,才会用贺南楼的手机玩一下。
因为贺南楼在高一那年暑假就买了电脑,他在网上查过,如果想要拍出专业的作品,还是得用专业的相机跟镜头。
乔安年没想过要走摄影这条路,摄影对他来说太烧钱了,因此当时也只是稍微浏览下页面而已。
小楼不玩摄影,这台单反买给谁的也就不言而喻。
“这是……给我的?”
贺南楼:“嗯。”
单反他早上出门前,趁着乔安年不注意,放在床头。
乔安年考完试,回到房间,第一眼就能看见。
阴差阳错,现在才被看见,倒是成为另一种清晰。
当年,贺南楼送给乔安年的第一部相机是微单。后来的很多年,乔安年大部分相机,都是贺南楼赞助。
高考临近的那段时间,除了对于高考的紧张,同学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高考结束以后要去哪里玩,他们的爸妈答应给他们什么礼物跟奖励。
乔安年喜欢听同学们讨论这些,那些他没有去过的国家,没有到过的地方,没有体验过的事,就这么听过一遍,也能长一些见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礼物。
他微红着眼睛,“分数还没下来呢。”
贺南楼:“只是一份小礼物,庆祝你考完了。”
仅此而已,同高考分数无关,同大学无关。
乔安年没有跟以前一样,收到礼物就急着拒绝,而是爱惜地摸着单反,他仰起脸,笑得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考试收到礼物。”
小学的时候,嘉嘉每次只要考一百分就可以有五十元零花钱,如果不要钱,就可以换礼物或者是零食。
嘉嘉每次都会换一堆零食,请他喝汽水,吃好吃的。
班上其他同学要是得一百,他们的爸爸妈妈会带他们出去玩。
期末如果得三好生,同学们脸上就会喜气洋洋,因为会得到大人更多的奖励。哪怕没有得到任何奖励,暑假也会过得很轻松。
每一个学期,他的抽屉里都放了很多张奖状,但是他没有可以告诉的人。
小时候的确会失落跟难过,后来就把身心都花在了学习上,一心一意想要离开小镇。
贺南楼亲了亲乔安年上扬的唇角,“以后会有很多次。”
乔安年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能收到礼物我已经很开心了。”
“那以后每次都这么开心。”
乔安年:“真的不……”
“想好了晚上吃什么吗?”
乔安年早就饿了,他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不能吃太重口的,他也不想吃粥,或者还是青菜、鸡蛋面之类太寡淡的东西。
乔安年想了想,有点馋江城的过桥米线。
乔安年是到江城读书以后,才吃到学校附近的过桥米线。
米线很有筋道,汤的味道不浓,可是格外地香,乔安年舔了舔唇,“想吃过桥米线。”
就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
小楼买的房子太高档了,附近可能没有这种小餐馆。
贺南楼在手机上找到一家过桥米线的店,只是超出了配送范围。
乔安年也看见了手机屏幕上超过配送范围的提示。
哪怕在配送范围内,乔安年也不打算吃了,太贵了,“算了,那我下楼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吃……”
贺南楼:“我去买。”
乔安年一听,哪里用得着还怎么麻烦,“不用,你也没车,还要专门打车出去,这样太麻烦了。冰箱里应该还有点蔬菜肉之类的,我去炒个蛋炒饭。”
“不麻烦。如果无聊就玩下手机。”
三年的时间,手机终于按键变成他所熟悉的触屏,尽管网速依然拉垮,至少再日常生活中已经方便很多。
贺南楼把手机给了乔安年,重新换了套外出服。
临走前,在乔安年的额头亲了亲,“在家里等我。”
乔安年的心被贺南楼口中的“家”给微微一烫。
他点了点头,“没有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吃过桥米线不可。”
“嗯。”
贺南楼出了门。
乔安年瞪着手里的手机,根本不知道应该玩什么才好。
他没有用手机玩游戏的习惯。
余光瞥见之前被他放在床头的单反,乔安年放下手机,他拿起单反,习惯性地调整快门速度、焦距、曝光……
倏地,乔安年放下手中的单反。
他盯着自己的手,眼底有几分不解跟茫然。
为什么他会对相机,这么熟悉?
…
贺南楼打车去了趟市中心。
堵车,去时只花了十五分钟不到,回来就花了近半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都堵在路上。
乔安年听见脚步声,他下了床。
踩在地上,双腿都是软的,脚都在发颤。
乔安年开了房门,跟手里拎着袋子的贺南楼,对了个正着。
“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
乔安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他听见脚步声,就很自然地下床,开门……
就好像是他刚才拿着单反,就知道怎么使用一样,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贺南楼以为乔安年等得时间太长,饿坏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在意。
他一只手拎着过桥米线,另一只手牵过乔安年的手,走到书桌前。
他没有把米线给放桌上,解开袋子,眉头微皱:“糊了。”
乔安年安慰他:“没关系,还是很香的。”
吃进嘴里,微微有些发胀,不再是热气腾腾,而是有点温,口感自然有所影响,乔安年却还是吃得一点不剩。
倒是贺南楼,为了节约时间,他没有再另外去买吃的,也是要了一碗过桥米线。
他对吃的很挑,那碗过桥米线最终就只是吃了三分之一,最后又在乔安年略带惋惜的眼神下,勉强吃了三分之一。
乔安年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笑吟吟地道:“我们小楼最乖了。”
贺南楼倏地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乔安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没。”
贺南楼握着筷子的指尖攥紧,垂下眼睑。
乔安年纠正他不好的习惯时,就喜欢这么哄着他。
…
乔安年在房间里捧着碗,在喝过桥米线的汤。
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他白天接受当地媒体记者采访的视频,在晚上被江城各大电台转播。
不少考生在看了他的采访后怀疑人生。
不难吗?语文作文、数学、英语听力,文综的地理,理科的物理跟化学,难得他们一出考场都要哭了。
这都不叫难?
一直到看到后面,知道人家的目标是江大,电视前的考生简直有摔电视的冲动。
媒体记者对提前交卷,还面露喜色的学生也充满了好奇,大家跟电视机前的家长还有许多考生一样,都很好奇这个考完神色轻松的考生,最后究竟考了多少分。
这个时候,网络通讯远没有后来那么发达。
记者媒体通过多方打听,才总算打听到乔安年是嘉南学校的学生,多家媒体都想要获得第一时间的采访权,想知道这位学生的高考成绩,想知道对方最后有没有如愿考上江大。
乔安年的家庭情况有些特殊,校方担心媒体过多的关注,会令乔安年的家庭情况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曝光出去,因此,校方以不方便泄露学生隐私为由,婉拒了。
私下找了乔安年的班主任,问班主任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乔安年,问一下他本人的意愿,是否打算接受媒体采访。
“校方的意思是,如果获得媒体报道,你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有企业家愿意赞助,这样大学四年,你的学费、生活费可能就会轻松很多。但是,另一方面,经过媒体记者这么一报道,到时候你的新同学们可能就会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你自己的意思呢?”
高中三年,乔安年在资料上填的联系方式,一直都是贺南楼的手机号。
也因此,班主任的这段话,贺南楼也听见了。
“你现在的摄影技术已经很不错,可以拿新买的单反练练手,参加一些摄影比赛,比赛胜出,会有一些奖金。你也可以在暑假的时候去影楼打工,当兼职摄影师,一个暑假下来,一个学期的学费跟生活费就凑齐了。”
乔安年眼睛瞪圆,他之前完全没想过,还可以去影楼做简直摄影师。
还有……
他真的可以吗?
贺南楼的话,班主任也听见了,“安年你如果摄影水平不错的话,贺南楼同学说的,还真不是失为一个办法。老师就有不少师哥、师姐,他们在江大教书,每年江大还有理工大的一些学生再毕业季时,都会请专业的摄影师替他们拍摄毕业照。如果你的水平可以,老师还可以帮你介绍一些客户源。
不是马上就毕业季了吗?搞不好,还真的可以赚够下个学期的学费跟生活费。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就是这种兼职,可能经济来源不会太稳定。假期当然可以出去兼职,只是万一到时候大学课业太繁重呢?到时候是不是能够兼顾得上,也是一个问题。”
“你可以开通一个微博账号,在网上接单,选择课少,或者是周末出去给人拍照,这些都不会是问题。具体怎么操作,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乔安年,你问问你自己,想不想接受媒体采访。”
一直以来,乔安年最大的顾虑就是学费跟生活费。
他不可能什么都花小楼的钱 ,那样对小楼不公平,他也会瞧不起他自己。
要是……真的能够通过摄影来赚取自己的学费跟生活费……
乔安年握着手机,他对程老师低声地道:“我不想接受媒体采访。”
他想自己试一试。
大不了,累一点而已。
他没关系。
“好。你的态度老师知道了,我会替你转达给学校。”
…
乔安年是在填学校志愿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今年高考题目特别难。
高考那天班上不少平时稳上重点线的同学,这一次考得不是特别理想,其中有两个同学打算复读,明年再战。
倒是他们寝室其他四个人都还考得不错,分数都超出了往年的重点线,并且如愿留在了江城本地上大学。
乔安年考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三的成绩,超出江大录取线三十多分,并且最终被江大最为热门的计算机系所录取。
报考计算机系,是乔安年高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的志愿。
他已经不再是初三那个生活再闭塞小镇,什么都不懂的学生。
这三年,他从同学们的谈论,以及老师的授课内容当中,敏锐地判断出,未来计算机会是快速发展的领域。
加上家里就有贺南楼买的计算机,乔安年也就对计算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报考计算机系,自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嘉南奖励了乔安年一笔不菲的奖学金,政府也奖励了一笔奖学金。
乔安年大一一整个学年的学费也就有了着落。
收到江大录取通知书的当天,乔安年接到班主任电话,说是他拿了他拍摄的照片,联系了江大的学姐、学长,其中一个学姐对他拍摄的风格很喜欢,预约他给他们班的毕业生拍艺术照。
自从那天班主任在电话里,说会替他联系学长、学姐之后,乔安年就一直在网上搜各种毕业照的风格。他意外地发现,对于毕业照的风格跟拍摄方式,他竟然并不陌生。
也因此,哪怕心里有所忐忑,乔安年还是接下了这个委托。
班主任给了乔安年学姐的联系方式,双方很快约定好了拍摄时间。
拍摄这天,贺南楼推了手头的事情,陪乔安年一起去了一趟江大。
“竟然是两位大帅哥给我们拍照吗?”
“啊!!老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是两个学弟给我们拍毕业照?”
“真的好帅啊!可恶,我为什么要在今年毕业!!!啊!我不想毕业了!!”
“嘿嘿!我成功保研了哦!学弟们好呀!以后在学校,学姐我罩着着你们!”
“口红,哎,粉饼跟口红在谁那里呀?我要补个妆!!!”
因为老师提前说过,这次请的摄影师是一位还没有入学的学弟,服装跟化妆,同学们得自己负责,学生们就自己联系了话剧社团,征用了话剧社团会化妆的学生,负责他们的妆造。
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个人,一个帅气,一个俊美,两人由班级老师陪同走到操场时,引发了这般即将毕业的学姐们的小小的围观。
“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学弟,你这么帅,有女朋友了没?”
“或许,可以考虑下姐弟恋?”
“呜呜呜,还是小男生可爱。比我们班的这帮男生可爱多了!”
“喂!!!我理解你们喜欢帅哥的心情,不过麻烦可不可以有了新欢忘旧爱?我们好歹也有四年的情谊。”
“哈哈!谁让人类的本质本来就是喜新厌旧。”
乔安年脸皮薄,经不起逗,在这帮学长、学姐的玩笑当中脸红得不能再红。
江大的学姐……
都这么勇猛的吗?
乔安年下意识地往贺南楼边上挨,不小心踩到贺南楼的脚,他自己还因此被绊了一跤,贺南楼扶住了他。
扶的腰。
两人都是惹眼的长相,只不过一个害羞,一个疏离,这么一搂,氛围感堪比同性的电影镜头。
“哇哦~~~”
乔安年不知道学姐们在“哇哦”什么,他茫然地抬起头。
女生们捂住胸口,学弟真的不考虑一下姐弟恋吗?
贺南楼一只手搂在乔安年的肩上,眸色微沉。
当年,当乔安年刚踏进摄影这个圈子时,应该也因为惹眼的相貌招致很多人的喜欢。
那个时候的乔安年,也是会像现在这样红着脸,连怎么回话都不知道,还是为了能够迅速地适应,强迫自己应对?
“好了,你们一个个的,就不担心会把两位小摄影师给吓跑吗?”
带乔安年跟贺南楼过来操场的那位老师,碰上同事,说了几句,眼见两个小学弟被自己班上的女生“调戏”得不要不要的,跟同事说了一声之后,连忙走了过来,制止这帮脱缰的学生。
拍摄进行得意外地顺利。
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对乔安年拍摄的风格很是满意。
“学弟,你真的是第一次独立拍摄吗?”
“是啊,学弟!我真的太喜欢你的摄影风格了。你人物抓拍得太好了。”
“光影也找得特别好!”
乔安年自己也挺意外的。
他约拍越上手,完全没有第一次独立摄影的紧张感。
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按下过快门一样,按下的没一下,他都心中有数。
乔安年在拍摄时,贺南楼就给他当助手。
以往乔安年有摄影的活动,只要他有空,他就会陪着一起去。
给乔安年当助理这件事,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有女生提议,“既然效果这么好的话,大家要不要去教室拍几组?学校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
因为是周末,因此去教室拍摄,并不会影响到正常的上课。
这个提议,很快遭到其他人的通过。
乔安年跟贺南楼也就一起跟去教学楼。
大家说说笑笑地进了自己其中一个没有锁门的阶梯教室。
乔安年跟贺南楼一起,走的教室的后门。
他好奇地打量着教室的布局,这就是大学的教室吗?
乔安年弯起唇,这个夏天,他也会跟小楼一起,坐在这里上课。
日头渐渐西沉,拍摄顺利进入尾声。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乔安年的工作态度,以及他在摄影上表现出来的专业十分满意。
乔安年得到了他人生第一笔摄影费。
学生们跟老师当天晚上还要吃谢师宴,拍完照片要赶去酒店。
乔安年没有急着走。
他蹲在阶梯教室的最后面,拿着单反,单独拍了几张夕阳下,空荡荡的阶梯教室。
“喂,你是什么人?我们学校是不允许外校的人进来的!”
一道呵斥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肩膀被拍了一下。
乔安年惊惧地转过头。
“小楼,是你啊!吓我一跳。”
贺南楼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着他,“这里只有我们。”
哎?
只有他们吗?
乔安年四下看了看,还真的只有他跟小楼两个人。
可是他刚才明明听见……
可能是他今天太累了,才会出现幻听。
贺南楼:“累么?如果还好,我带你在学校逛逛。”
乔安年从地上站起身,“不累!走!”
走出教室,乔安年转过头,好奇地问了一句,“小楼,你刚才说带我在学校逛逛,你对江大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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