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医生看着牧星辰的精神力检测单，眉头渐渐蹙起, 像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难题。
应西站在牧星辰身后, 声音沉稳，“是有什么问题吗？”
御奇奇烦死这种含含糊糊的态度，不耐烦地皱着眉, 又顾忌着没敢说什么。
牧星辰倒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那儿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推了推眼镜,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精神力使用过度有些透支, 但是”
一个‘但是’又把人的心给提上去了，御奇奇不耐烦, “但是什么？”
医生看了这个染了白头发的年轻人一眼，好脾气地没说什么, “但是造成她头疼的主要原因不是来自外部的消耗使用, 而是来自内部的抽取。”
牧星辰这时候也抬起头来，“啊？内部抽取？”
应西蹙眉，“能说得详细些吗？”
医生也是连连感叹,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非常奇怪。”
“如果说正常人的精神力像是存在一个蓄水池里, 那你的这个蓄水池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精神力顺着这个洞大量流失, 平日你通过睡眠恢复精神力的速度勉强能够使蓄速大于流速, 可是你最近应该很少睡觉又大量消耗精力, 蓄速不足, 精神力被消耗一空, 就导致了现在这种精神力几乎枯竭的状况。”
牧星辰：“也就是说我这几天消耗的精神力其实不多, 大部分精神力都从那个洞流失了？”
医生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牧星辰：“那我流失的精神力去哪儿了？”
医生摇摇头，“不知道，检查单表示一切正常。”
牧星辰沉默片刻，“那，正常情况，什么会大量消耗精神力呢？”
医生道：“脑域疾病或者是大量使用异能的情况下。但检测单显示你的脑域很健康，并且你也说了，你最近没有使用异能。奇怪。”
脑域没有问题，那么很可能就是异能
牧星辰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出神。
“我先给你开一些精神力补充剂，回去好好休息，每天最好睡够8小时，平时不要劳累过度”
应西去拿药了，御奇奇陪着牧星辰从坐诊室出来，“这破医院不靠谱，还是换大医院吧。”
牧星辰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你看我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就是最近太累了。能从连续24场专业课考试里活下来的我，简直太厉害了。”
御奇奇嗤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期末考试和毕业论文在等着你。”
牧星辰：“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吗？”
“说什么？”应西拿到药剂回来，把东西递给牧星辰，道：“期中考完了有7天假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牧星辰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去了，还真的有点想家，她回去牵上48、49号直奔自家农场。
牧星辰回来的时间赶巧，正好赶上了农场第一批肉牛肉羊出栏送去交易行的时候。
早在半个多月前，这批牛羊就该出栏了，但是牧川想等牧星辰回来见证他们这个农场的第一次出栏，就留到了现在。
“我回来了！”牧星辰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先到了。
牧川正在院中伺候花草，一听这声音，就笑了，水也不浇了，胡乱地摸起拐杖就往门口迎去，远远见着牧星辰身后坠着48、49两小只撒欢般地向自己跑来。
牧星辰停在牧川面前，牧川仔细看着牧星辰的脸庞，“瘦了。食堂的饭不好吃了？”
牧星辰摆摆手，“不是，最近期中考试，你知道的，我选修9个学位，要考24门，头疼。”
牧川睨她，“我看你挺骄傲的。”
牧星辰扬了扬眉毛，“那是，九个专业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牧川感觉，自从搬出十三区，进入星立军校以后，牧星辰的性格开朗了很多，或许也是因为再不用为生计发愁，她也卸掉了身上的重担，笑容也比以往多了。
大概是被牧星辰感染，又或者是因为牧星辰回来而开心，牧川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他们两个呢？”牧星辰看了看四周。
“在围场。”牧川弯下腰揉了揉48、49，48号咩咩的叫了声，49号摇头晃脑地绕着牧川打转，很高兴的样子。
牧星辰努了努鼻子，“你又在伺候你的玫瑰？”
“昂，”牧川带着两小只往回走，“你怎么知道。”
牧星辰跟上去，“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比女人还香。”
“臭丫头，怎么说你哥呢。”
“嘿嘿，什么时候去卖场质检？”
“过一会，等飞船来就去”
声音和背影渐行渐远。
一个小时后，交易行的飞船就开到了牧氏农场门口。
这次出栏的总共有30只牛和30只羊。
他们叫的是专门运输牛羊的中小型货运飞船，这种中小型货运飞船的载货量是100只牛，载他们家这些牛羊绰绰有余。
把牛羊赶上后舱，牧星辰、牧川、牧风、褚震、坐到前舱，飞船起飞。
牧风坐在牧星辰旁边，用智脑在看一本电子书，智脑是牧星辰在他们入职后送给他和褚震的入职礼物
牧星辰随口问了句，“在看什么书？”
牧风：“地理百科全书。”
牧星辰想起什么，“对了，你上次说的那本《深海潜艇》我想起好像在区立图书馆看到过，我给你开了权限，你可以用我的借书卡去区立图书馆借阅。”
牧风看了牧星辰一眼，“谢谢。”
15分钟左右就到了肉类交易行。
牧星辰在交易行门口拿了号，把号码给了飞船司机一份，飞船司机会直接把后舱的牛羊送进货仓对应的小围场内，等待肉质检测和拍卖开始。
牧星辰几人则是拿着号码牌入场，等待检测开始和现场拍卖。
其实这个检测行跟拍卖会有点类似，他们进入一个大会场，坐在观众席上，这个观众席上座着的多是他们这样的农场主或者是肉贩子，哦，他们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选品中介。
这些选品中介们手中通常握着大量的消费客户，从这个拍卖会上选中好的肉质，然后转卖到客户手中，赚个中间价。
牧星辰拿到的号码是69号，前面68位农场主。
他们坐的这个展厅只有一个主持人和一个大屏幕，时间一到，屏幕上出现1号小围栏，里面是五六十只牛。
1号农场主就坐在牧星辰前面右侧，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屏幕中一放出画面，他就正襟危坐，看表情，对自己的牛很有信心的样子。
主持人道：“让我们看看1号，钱广进农场，是一个老牌农场呢，这个农场产出的肉质鲜嫩肥美，一向备受好评，在业内有着不错的口碑。让我们看看，钱广进农场这次给我们带来了怎样的惊喜呢？”
牧星辰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奇。
主持人说完，身后屏幕后出现了一行穿着白色实验袍的人，他们手中拿着一个机器，先检查了牛的外形，为首的那个男人评价，“b级黄牛，13个月，外形健美，皮毛光泽和牛角的质地都非常不错，是很健康的b级肉牛。”
然后拿出一个机器，对着牛扫描了一遍，然后，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两栏数据，第一栏是是：牛腹肉厚度、皮下脂肪厚度、肉量百分比，这一栏给出的最终评价是b级。
第二栏则是脂肪夹杂度、肉色泽度、肉质紧致度和脂肪色泽，最终给出的评价是4级。
主持人鼓掌，“是非常优秀的b4级肉质，钱广进农场这一季提供的肉质非常优秀呀。”
台下也跟着鼓掌，牧星辰听周围有农场主小声说话，“钱广进农场上次来的时候只有b2，这一季竟然一下子就升级到b4了。”
“他怎么做到的，这一下子要赚翻了。”
“网拍量和中介吨储量肯定不低。”
主持人：“现在请农场主出价。”
前方右侧的中年男人在牌子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举起牌子，他定的价是66w星币。
“这个价格不低啊。”
“b4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钱广进农场主定价单只66w星币，”主持人敲了敲锤，“现在进入拍卖。”
屏幕上显示钱广进农场这次提供的牛数量是60只。
随着主持人敲锤，供应量在迅速在迅速减少，很快就被拍卖一空。
主持人：“恭喜钱广进农场主。”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钱广进农场主站起身摘下帽子弯腰致谢。
牧星辰看过资料，这个拍卖是线上拍卖，资料上说，这种拍卖每个月都会开，全星际上流社会的有钱人们有时候会自己参与这种拍卖，有时会让自己的选品中介或者是管家关注，看到自己满意的就拍下来，总之这场拍卖会的线上观众非常的多。
牧星辰看了一会，发现其实这个排号是相当有讲究的，应该是有被交易行操作过，而不是完全随机的的。
就比如说，一开始一定是要有一些质量不错的农场来热场子，所以开场供应的多是b级肉。
而到了中段，观众们看的累了，线上的人数也减少的时候，上来的都是c级肉，而大概最后压轴的就是a级肉了。
牧星辰猜测，卖家估计也会按照自己想要的肉质所出现的时间段上线。
而在每一个级别时间段里，靠后的号码往往是不利的，因为大部分买家都会在前半段时间买到自己想要的肉，市场饱和了，后面就更难卖得出去了。
牧星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号码，69号，她轻蹙了蹙眉，这个号的前后应该都是c级肉，而这个时间段出现的观众的财力应该也只能支持他们买c级肉。
但也有例外，就是那些选品中介们。
果然像牧星辰猜测的那样，从30号开始往后出现的就是c级肉了。
在牧星辰前面，65号也是一个新的农场主，肉质评价是c2，农场主有些沮丧，报出的价格也很低，可是哪怕这样，他的30头牛足留了16头没有卖出。
那农场主是个年轻人，沮丧地摸了摸眼角，看样子像是要哭了出来。
因为像这种流拍了的牛的唯一归宿就是折价卖出，可能根本回不了本。
而后面67、68哪怕是c3、c4级别的肉报价也很低，可依旧就是没能卖出去多少，因为市场基本上在前期就饱和了。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牧星辰看得出大家都不怎么有兴趣看了，她大概是倒数第几个c级了，牧星辰猜测，a级的买家差不多该进场了，就是不知道，她的牛能评上什么级别。
屏幕上出现69号小围栏，里面是出自牧氏农场的30只牛。
主持人都没有最初的热情了，声音带着一种疲懒感，根本激不起人的购买欲，“让我们来看一下69号，牧氏农场。牧氏农场是一个新农场呢，让我们看看，牧氏农场给我们带来了怎样的商品呢？”
屏幕上白色实验袍的检测员拿着检测机器进入69号小围场，他们先检查了牛的外形，为首的那个男人查看牧氏农场的牛，一开始多少有些意兴阑珊，这一看就是无聊又低级的c级牛。
可是突然，检测员“咦”了一声，“看上去分明是c级牛，13个月，外形较一般c级牛要大也更健美，这种皮毛的光泽和牛角的质地，奇怪，比普通的b级牛都要优秀，不知道69号农场在饲养方面有什么秘诀，69号农产的肉牛养得非常优秀呢。让我们来看一下等级。”
检测员用机器，对着牛扫描了一遍，然后，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两栏数据。
检测员看到数据，脸上露出震惊神色，与此同时看清了大屏幕上数据的农场主们也是一片哗然，“a5!”
“这怎么可能？”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牛，怎么可能认不清c级牛和a级牛，69号农场的分明就是c级牛呀。”
“但是那牛的外形的确不一样。”
别说观众们吃惊，就连牧氏农场的这四个人也是一脸惊讶。
牧星辰也是有些意外，虽然一开始进行饲料改革的时候有想过a级肉，但没想到真的能够做到。
主持人连忙安抚现场：“诸位稍安勿躁，机器偶尔有差错也是可能的，让我们检测员重新再检测一遍。”
检测员通过耳麦听到了，于是又用机器检测了一遍，数据还是没有变化，仍旧是a5级。
主持人脸色变了变，农场主的喧哗声几乎要压不住了，检测员忙打电话，请了坐镇的专家来重新检测。
专家带了更专业的检测设备，不只检测一头牛，对着每一头牛都进行了检测，甚至还捉住了一头牛，划开了一点伤口进行化验观察。
差不多足有半个多小时，a级的消费用户大量出现在直播间，白发苍苍的专家终于放下仪器，对着镜头道：“经过我们团队的全方位检测，这的确是一群a5级的肉牛，应该是一种新品种，只是外形类似c级牛。这种牛的肉质非常非常完美，应该是目前见过的最顶级的食材之一。”
全场哗然。
主持人也是半天才反应你过来，“请，请69号牧氏农场主出价。”
牧川道：“如果咱们的牛是a5级的话，要价可以在原价的20倍左右，但是因为我们是新农场，没有忠实粉丝群体，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要打一下折扣，正常要价应该在17-18倍也就是136-144w星币左右。”
牧星辰抬笔正要写，却犹豫了，牧星辰想了想，在板子上写下了一个数字300w星币。
牧川看到数字略有意外，但是没有阻止。
牧星辰举起牌子。
主持人：“好，牧氏农场主要价300w星300w星币？”
台下的农场主们也是一片哗然，“300w？疯了吧，最顶级的合扈牛肉要价也只200万一头，她现在连一点名气都没有，怎么敢要价300w星币一头？”
“到底是新的农场主，没有经验，有这个价钱，人家为什么不去买合扈牛肉？”
主持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牧氏农场请问您确定要价300w星币吗？”
牧星辰要来一个话筒，“确定。我的肉牛值这个价。”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那现在开始”
牧星辰打断主持人的话，“我们的肉牛是一种新品种，这种肉牛最大的不同并不是它完美的肉质，而是他的体内含有微量的异能能量，食用后能够强身健体，长期食用人的身体和体格都会变得更强壮。”
这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静，而后就是哈哈哈的嘲笑声。
“小孩，这里是靠实力和数据说话的地方，不是星网上那样夸大宣传做广告的地方。”
牧星辰对这主持人道：“你可以让检测员检测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主持人将信将疑地告诉了检测员，检测专家没有离开，听闻也觉得很惊讶，让工作人员去取人类用的异能量化验仪，因为目前，并没有给畜牧用的异能量化验仪。
过了十几分钟，工作人员才找了异能量化验仪抬了过来，检测专家从刚才那只身上被划出血的牛身上取了一点血，放到异能量化验仪里化验。
牧星辰抬头看了眼大屏幕上显示的线上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今天开播以来的峰值，大概是因为出了这个变故，听到消息来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了。
人越多越好，正好帮她做宣传。
过了大概五分钟，结果出来了。
检测专家震惊地发现，“真的含有异能量，这总牛的身体里含有05的异能量，检测仪显示，这个异能量对人体有益，有一定的强身健体的效果，只可惜含量太低，效果比较轻微。”
但是后面那句话已经不重要了，谁见过含有异能量的肉牛啊，就算是含量低又怎么了！那也是有含量的好吗？
牧星辰又补充：“肉牛里含有的异能量是被肉牛身体中和过的，没有属性，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食用，不会与自身异能量产生冲突。不信地可以自己买回去送去专业机构进行研究。”
台下的观众都惊呆了，现在畜牧业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a5级别的牛已经满足不了卷王野心了，已经开始卷到异能量强身健体上了是吗！！
所以，这不得买来尝尝？谁不想要一副好身体呢？
主持人道：“那，那现在拍卖开始。”
牧星辰一共才带来了30头牛，从放开拍卖开始，不过一秒钟，30头牛就全都没有了。
牧星辰又说自家的羊也有这样的疗效，检测专家检测过后，证实的确如此，牧星辰给出价格，售价200万一只，1秒被抢空。
拍卖完了，牧星辰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看下去了，就准备带着人离开，顺便去找一家高级餐厅搓一顿。
牧星辰刚站起来，主持人就把牧星辰拦下，“牧氏农场农场主，请等一等。”
主持人的手按在自己的右耳上，可能是后台的人在给他传话。
主持人道：“我们后台收到了不少电话，顾客们对您提供的肉牛非常感兴趣，但是您的供应量又实在太少，想要问一下，您下次什么时间来？下次能不能多供应一些？”
牧星辰：“2个月之后来，还是30头，多了没有。”
下面的农场主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好呢，还是该遗憾好呢，这样的好东西，他们也想吃，但是又怕被抢占市场，心情很是纠结。
主持人听闻，也觉得很遗憾，“有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呢？”
牧星辰撒了个谎，“饲养难度问题，产量就这样了。”
众人恍然，越是稀罕越是厉害的东西数量就越少，这种有异能量的牛限量也才正常。
牧星辰几人走出拍卖厅，没人的地方，牧风不解道：“为什么要撒谎，明明可以扩大产量。”
牧星辰笑道：“物以稀为贵。”
“我们卖得这么贵，就得用限量把逼格提上去，那些有钱的冤大头才愿意持续买单，就是要利用他们的攀比心和追求特殊的心理。”
牧风没说话，不知道懂没懂。
牧星辰：“走吧，我们去找个高逼格餐厅搓一顿大餐！”
今天一天就赚了15个亿，那可是15亿啊！那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牧星辰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笑得嘴角都要裂到眼角了。
牧川笑骂：“小财迷。”
牧星辰：“对了，吃完饭你们先回去，我要去公良磈那里一趟。”
牧星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有件事需要问一下公良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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