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抬头,望着他身穿软式军服,英姿勃发的样子,竟是如此的耀眼。
再瞅瞅自个儿现在这倒霉催的样儿。裙子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因为打架,估计也是灰头土脸的,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忍不住暗搓搓的自惭形秽起来,连忙把小脸儿扭向一旁不看他。
年羹尧见她小脸气鼓鼓的,大半天也一言不发,还以为她受伤了,忍不住亲自上手检查。
“你干嘛呀!”
苏青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紧张兮兮的打开他的手,满血复活。
“不错不错!”
他点点头自言自语的笑道,看小丫头这生龙活虎的模样,还有功夫跟自己生气,看来是没什么事儿,年羹尧也放下了心。
苏青本就为了现在的形象有些自卑,再看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的有些生气。转头气鼓鼓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女人嘛!”
年羹尧眼中的兴味儿之色更浓了,看着她娇俏的小模样,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漫不经心的伸手揪了一下她头上扎的小花苞,玩世不恭的笑道:
“爷就是爱看漂亮女人,不然你把脸蒙上啊。”
苏青一下子卡壳儿了,气哼哼的推开脑袋上的手,小脸通红的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呀!”
年羹尧仿佛没有听见,站起身,仗着自己个子高,直接上手,揉乱了她原本萌萌的的花苞头。
苏青气的站起来就推了他一把,结果尴尬了。她错误的估计了双方的身体实力,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推的是一堵坚硬的墙。年羹尧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自己反而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儿。
幸亏对方反应比她更快,反手一把住她的手腕,苏青才没有摔倒。
“小娘子,爷救了你。干嘛还火气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啊!”
年羹尧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儿,玩世不恭的调侃道。
惹得周围的军士们一片大笑。
苏青也是要脸的,见状忍不住秀气的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一跺脚便跑了。
“嘿,你簪子不要了吗?”年羹尧俯身捡起地上的簪子,望着她的背影,年羹尧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还真是不禁逗啊!
他这个念头刚起,就听到一声破空声传来,一个粉色的织了银丝的小花苞便砸到了他的胸口。
“看你这么喜欢,本姑娘就赏你了!”
苏青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只留下手里攥着她的花苞头发饰发呆的年羹尧。
……
安排了手下远远的护送苏青回了榆树胡同,顺便把她的小丫鬟也送了回去。年羹尧便带着一群手下和同僚相约来到了“卢氏酒肆”喝酒庆功。
这家酒肆是凉州城规模最大的酒肆,坐落在繁华的西市中心处,周围店铺密集,人来人往,十分的繁荣热闹。
和别的酒楼一样,卢氏酒肆从中午开始便人满为患,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卢氏酒肆是来自江南的汉人所开,整个酒楼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通堂,坐着大多是散客。二楼的装修则颇为典雅清幽。
作为一个进士出身的武将,年羹尧风雅超群,是真正文武双全的儒将,自然更偏爱这样的用餐环境,所以大部分时候宴客,他都会来这里。
和年羹尧喝酒的有五个人,除了都统岳中琪,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他多年的嫡系。
一个是岳兴阿,目前军职仅次于岳中琪,任副都统,还有宝泰和莽古尔图,目前是牙将身份,但是这次青海大战也立了大功,之后的封赏自然不会少,还有一个是额敏,他是亲兵营首领,也是年羹尧的心腹爱将。
“亮工,这一仗打的真是漂亮,速战速决,估计这次皇上会给咱们川陕军重赏。”
说话的是都统岳中琪,他的职务虽说比年羹尧低,但也属于川陕军中的第二号人物,所以私下里彼此说话会随意一些,互称表字。这次青海大战让他对年羹尧的军事能力叹服不已。
“来,大将军,我敬你一杯!”岳中琪举起酒杯和年羹尧碰了一下,又笑道:“这次不到四个月就打败了罗布蔵丹津,平定了青海,大将军功不可没啊。我估计这个月封赏的圣旨也就下来了,说不定,咱们还能进京谢恩。”
“进京!”额敏喝了点酒,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沉静,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的道:“是该进京让那帮酸文假醋的家伙看看咱们川陕军的厉害!”
岳兴阿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额敏说得对,大将军,这次决不能放过那些酸文假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弟兄们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卖命,那些个卑官居然敢私下里诋毁大将军清誉,实在是可恶!”
“放心吧,皇上向来公正严明,定会为我正名的。这次,你们几个也立下了大功,来,先干了这杯,祝大家都能封妻荫子!”年羹尧一举酒杯,微微一笑道。
“干!”几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
就在这时,楼梯口上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约摸二十七八岁,长得高鼻深目,显然是一位蒙古人,女子则十六七岁,长相艳丽。梳着两把头,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宫裙,衣服非常的合身,将她丰满的身姿完全的凸显了出来。
两个人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空位子。
女子无意间看到了从雅间出来,打算去茅房的额敏,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招手喊道。
“额敏大哥!额敏大哥!”
“格桑梅朵,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桑梅朵瞥了一眼额敏身后,连忙问道:“我跟着哥哥去京城觐见皇帝,路过这里,年将军也在吧!”
“额,自然在的。”额敏有些为难的望向雅间,不等他说什么,格桑梅朵已经拉着桑坤闯了进去。
雅间里坐满了人,只有年羹尧附近还有空位。
桑坤连忙跟大家打了招呼,作为喀喇沁部落的台吉的长子,他虽然长相粗鲁,做事却斯文有礼。经常参与会盟,所以和年羹尧他们彼此也很熟悉。
格桑梅朵秀眉紧蹙,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年羹尧身上,快步向他走了过来。
“年将军,我坐你旁边可以吗?”她盈盈向年羹尧施了一礼,笑容明媚。
作为清朝驻军大将,年羹尧虽然不愿意招惹这位蒙古格格,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他一摆手笑道:“格格请便。”
格桑梅朵坐下,回头对桑坤说了几句。
这时,莽古尔图厚着脸皮笑道:“格桑梅朵,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们大将军的吧!我们今天才回城,你就赶来了啊。”
岳中琪看他说话没有分寸,怕他得罪了蒙古王爷和格格,立刻沉下脸斥道:“莽古尔图,不得对格格无礼!”
格桑梅朵却她瞟了一眼年羹尧,看他自顾自的端着酒杯,似乎事不关己,便媚然笑道:“当然,我还特意酿制了很多草原的马奶酒,带了过来,打算灌醉一个人。”
酒桌上,众人自然看出了这位蒙古格格的心思,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桑坤拍了拍年羹尧的肩膀笑道:“我在草原上,天天闻到格桑梅朵酿制的马奶酒的芬芳,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美酒啊。”
说完便哈哈大笑。
格桑梅朵羞红了脸,眼神期待的望着年羹尧。
……
晚宴结束已经天色晚了。
格桑梅朵主动地上了年羹尧的马车。因着桑坤中途有事先行离开了,格桑梅朵的心思诸将自然明白,所以都心照不宣的各自骑着马走了,最后便剩下年羹尧的马车送她回驿馆。
此刻,年羹尧半靠在马车壁上,用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显然是喝多了。
“年将军!”
马车里,格桑梅朵跪坐在他的面前,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深刻又热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打量一件珍宝一般,注视着这个年轻英俊的将军。
她第一次在各部落会盟遇见他时,便对他心动了,他是那么的英武强悍,又是那么的儒雅有礼,没有草原男人的粗狂,也不似中原男人的文弱,他是如此的完美无缺,是长生天安排自己遇见了他。
从那时起,她便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奋不顾身的想要得到他。而此刻的独处,更是让她心醉神迷,忍住伸手想去抚摸男人英俊的轮廓。
“格格,你喝多了!”年羹尧无奈的睁开眼睛,挡住了对方的手。
“我并没有喝酒,你难道不愿意,我不美吗?”格桑梅朵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多少草原勇士为了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年羹尧摇了摇头,脑中闪过了一张倔强又娇蛮的小脸儿。
推开她的胳膊,正色道:“无关美丑,格格,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
说完便跳下了马车,骑上了自己的西域马。
转身一摆手对车夫道:“送格格回驿馆!”
格桑梅朵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高声道:“年羹尧,你知道拒绝我的男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年羹尧停下马,回头斜睨她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说完便疾驰而去。
格桑梅朵眼中射出了怒火,她不甘心,一咬银牙狠狠的道:“年羹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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