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过门,作为弟媳的严笳只得收拾一番回婆家。到底是公主下嫁,当真是十里红妆。送亲队伍里,还有一个熟人,赵秉元。

    “严笳姐姐,我轻易出不得宫,这次借着这桩婚事,特意赶来看望你。”

    赵秉元说着话的工夫,递给严笳一个小瓷瓶:“这里是娇痕膏,你且先用着。”

    又怕严笳会错意,他解释道:“姐姐虽嘴上不说,可心里必定是介意的。去了这疤痕,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让自己心里痛快。况且姐姐这等倾城之姿,是上天的恩赐,可不能就此糟废。”

    严笳接了过来,道了句“谢谢”,心里却并不打算用。

    晚上歇息时,严笳看着娇痕膏发呆。要论起疤痕,束哥哥身上更多。

    当年自己拿着去疤痕的药膏,说要给他上药。束止戈却满不在乎,还以此为荣:“男人身上不带点疤,还算作什么男人。”

    可又见严笳哭到打嗝,他只能退让一步,亮出自己疤痕错落的背部:“那,给你抹吧!”

    夜色悄无声息地逝去。

    翌日一早,姚府大堂里,姚仲文带着新妇赵舒尔,给母亲徐海如请安。

    一旁的姚夫人心里叹了一声,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人搏不如命搏。

    谁能想到,她那蠢笨的二弟媳,居然能喝到公主的敬茶?

    只见徐海如面上有些局促不安,接过公主的敬茶后,慌慌张张地扶起赵舒尔:“你贵为公主之尊,莫要折煞为娘。”

    姚夫人看得直摇头,虽是公主却也是儿媳。这般做派,岂不是助长赵舒尔的嚣张?儿媳越过婆母,家中恐是不得安宁。

    到底是沉浸宅府数十年,姚夫人的判断丝毫不错。才过门大半个月,姚府二房就开始乌烟瘴气。

    “被褥这般扎人,哪里是人睡的?”

    赵舒尔对徐海如一叠声的抱怨,娶回这么个精贵的儿媳,一般家底可担负不起。

    偏巧,二房就是那个一般家底。

    “还有屋里摆得那些个瓷器物件,你们虽是用不得汝瓷这也罢了,怎得连定瓷也不是?摆出来白叫人看笑话。”

    徐海如在一旁陪笑,到底几番折腾,已然是囊中羞涩。这日她又硬着头皮,向姚夫人支帐。

    姚府两房并未分家,支出的是公用银钱。姚夫人看她又上门,十分头疼:“这个月你已经支了三次帐。”

    徐海如红着张老脸,支支吾吾:“公主她身娇体贵”

    看着二弟妹如今的处境,姚夫人有心点拨她:“纵然是公主,却也是你的儿媳。不必如此跌了辈分地捧高。二来,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句不中听的,她在娘家未必就如此奢靡。”

    “怎会,公主之尊”徐海如期期艾艾,看不透此中分明。

    “她如今是吃定你,才此番骄纵。等日后再有了孩子,岂不是更加作威作福?恐是日后,拿银钱都填不满。”

    不得不说,此方话,姚夫人说的是掏心掏肺。

    可到底烂泥扶不上墙,徐海如看着是点头应下,回头还是娇捧着儿媳。

    姚夫人叹了一声:“如今我身边没有现银,你先回去,我让严笳给你送去。”

    “那谢过大嫂子。”徐海如觉得身上一松,踩着碎步走远。

    正巧,严笳迎面走来。她问了二婶婶的安,脸带笑意地进了婆母的屋。身边的白灼提着一篮水果,老远就闻见臭味。

    “这水果是藩国的特产,是我严慧姐姐特意从王府送过来的。母亲,您尝尝?”

    姚夫人吃了一口,虽不是很喜欢,但是却满面笑意。严笳的孝顺是没得说的,比那公主强上数倍不止。

    日子都是只有自己过才知晓,二弟妹只赚了一个名头,娶回来的却是淘气精。又想起正事,姚夫人抹了嘴吩咐道:“你二婶婶来支帐,你待会儿给她送去。”

    “支帐?”严笳也是头疼:“公用的银子已经没有多少,这洞看样子是填不满了?”

    “谁说不是呢?”姚夫人叹了口气,摇着手中团扇感慨道:“到底是你二婶婶太过软弱。”

    又笑道:“和你过去有得一拼。”

    严笳闻言有几分羞意,火烧屁股般的起身,接过银钱笑道:“那儿媳给二婶婶送去了。”

    看严笳走远,身边的心腹嬷嬷不解地问道:“夫人手上明明有现银,为何绕了一圈,让严少夫人给送去?”

    姚夫人笑道:“等她日后掌家,麻烦事只多不少。让她提前历练历练,也算有个经验。”

    “这些个油胭脂不好看,味道也怪。我从前用的都是”赵舒尔话未说完,下人就前来通禀:“公主殿下,严少夫人送银钱过来。”

    赵舒尔一愣,身子开始不可控制的颤抖。手里的油胭脂跌落地下,她再也无心装扮,心中天人交战。

    若是不请进来,恐会得罪那个荷花精;若是请进来她的腿脖子仍在发抖。

    到底是妯娌,躲不开的。赵舒尔定了定神:“请她进来吧。”

    严笳笑意吟吟地进了屋内,指了指丫鬟托着的银钱:“这些钱你且先用着,不够再说。”

    有谁不喜欢银钱呢?赵舒尔脸有笑意:“劳烦弟媳。”

    “倒也不劳烦,就是弟媳心中有一事,不得不说。”

    严笳也没兜圈子,直言道:

    “公主身娇体贵,用些银钱本是不值得说的。可毕竟仲文堂哥现在只是个兵部员外郎,恐遭言官弹劾府中用度奢靡,到底对堂哥的仕途不利。你也知,姚言他领的给事中,据他同僚说,兵科给事中恐有大动作。叫人不得不多想啊。”

    “弟媳说的有理。”赵舒尔一脸受教,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乃当朝公主,谁敢弹劾?

    严笳看出她的敷衍,心里升起一计。

    等赵舒尔伸手欲从严笳手中接过银钱时,严笳特意补了一句:“这些银钱可不是普通的银钱”

    赵舒尔一惊,脑子瞬间闪现那些个精怪的法力。诸如什么毒蛇蝎子,皆是一个变换,就成银钱。此时这一盘子白银,顿时变得骇人可怖起来。

    看着严笳那一脸耐人寻味的笑意,赵舒尔觉得自己脖子上悬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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