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以晴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反驳……
监考老师站在台上看了看手表,见已经到了考试时间,便沉声道:“都归位吧,我要开始拆封试卷了。再不安静,就取消比赛资格!”
教室内顿时变得一片安静,不少人想到上午卷子的难度,脸甚至已经开始苦了起来。
卷子当场拆封,分发。
明昭却把手揣在兜里,握住米琦琳给她的那枚石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下得小了一些,但云层却还是又黑又厚,将整片天空压得阴沉不已。想必应该不到半小时,就又会下起滂沱大雨。
卷子放在桌上,明昭低头看了眼手心里的石头,慢慢松手。
可一瞬间,她却发觉石头有异样。
那刚才还跃然于上的红色锦鲤,居然此刻已经淡得几乎瞧不出来颜色了!
明昭一怔,却被一声惊雷打断思绪。
拉开笔袋,明昭随手拿出一支笔。
犹豫了几秒,粗略看了眼题目内容,她还是用了左手。
下半卷的内容比上半卷更多更难,如果想要避开大雨,二十分钟内快速完成的话,恐怕右手还是来不及。
没人发觉,明昭此刻一改平时的小学生字体,落笔的字迹峰回路转铿锵有力,龙飞凤舞的笔锋仿佛带着灵魂游曳在纸张之上,就如行云流水般自如,每一笔一划都都自成一派,极有名家风采。
十五分钟后,明昭再次小脸紧绷地交卷。
明以晴坐在位置上没有抬头,但唇瓣却轻轻咬了起来。
好多题……她都不会写。
云层黑沉沉的,明昭站在路口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向宿舍。
坐在宿舍的窗边,她手伸进书包里掏了片刻,果然,摸到一个小盒子,里边放着些安神的熏香。
应该是梅姨提前备好的。
作用不大,但偶尔能让她睡着。
但明昭才刚将那熏香点起来,忽然就又抬手给掐灭了。
坐在床畔看着被掐灭的红点慢慢变成灰色,她皱着眉,摁着太阳穴,略显苍白的脸上神情很沉。
如果睡着了,就有可能会做梦。
她不想做那个梦。
在宿舍里煎熬了片刻,外头雨果然开始疯狂的下了起来。
明昭头疼欲裂,在床上蜷缩起身体却还是难以忍受。她双眸发红,眼睛里全是邪痞与冷燥,忍了两个小时,终于还是抬手扯了扯领口,忽然坐起来。
她推开紧闭的窗户,往远处那栋最高的楼看去。
那是时九爷刚才带她去午休的酒店。
乌黑的云层黑压压的,高高的特色建筑几乎感觉直插云霄,变得有些魔魅。明昭几乎是随意一数,再想到当时出门时的方位,就大概锁定了其中一个位置。
那就是时九爷的房间。
明昭收回视线,又在房间里煎熬片刻。
雨渐渐变小了。
她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将偌大的帽子拉起来,盖在自己的头顶。帽子上蓬松的大毛领垂下来,领口又竖着,几乎将她的脸整个遮住,只剩下一双染着红的杏眼。
她淡如樱色的唇抿着,在细小的雨中走过,步伐飞快。
路上有水不断溅起来,她却完全不理。
-
下午的天空,却阴沉得仿似漆黑的深夜,沉甸甸的黑色将空气压得密不透风。
那栋最高的酒店大楼内的总统套房,足足占据了整整两层。套房内视野极广,偌大的落地窗外,就是密布的乌云,闪电都仿佛近在咫尺。
此处没关窗,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偌大的空间中央,一个高级定制手工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昏暗的光线下,他闲散地坐在那儿,身上是剪裁流畅的黑色西装,袖口处滚了一道银色的边,带出一阵华贵又锋利的流光。
那张俊美绝伦到如同神祇的面容间,神色是一片清冷的肃杀,仿佛不含一点儿人类的情感,寒沉冰冷到了极点,还带这些堕落的沉郁。
仿若死神降临!
一片暗影正好落在他的眉眼间,他骨节分明如艺术品的双手随意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摩挲着那枚手表。
“很好,你让我等了60秒。”他忽然在手表上轻敲了一下,危险的目光落在前方,“你说,是先割脚趾,还是手指?”
空荡荡的房间里,有几个黑衣人被迫半跪在中央,双手双脚都被特殊的铁链捆绑在身后。
他们几个正是接了任务闯入深渊别墅,准备窃取机密并杀死时九爷的杀手。
然而此刻,却成了刀俎下的鱼肉,先是被关押进牢房,然后又被人打晕扔进车里,带到这个鬼地方。
地板冰冷坚硬,他们虽然都是训练有素,踩着无数鲜血从魔鬼营地里挑出来的佼佼者,但这样强大的气势和压力,以及冰冷的环境,还是让他们满头大汗。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冷意,像是粹入了骨子里,让他们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木予拿起刀,朝着他们走过去。
凌厉的刀锋折射出可怖的寒光,几个人都瞳孔剧震,想要自杀,但牙缝里的毒药和手里的所有武器都已经被尽数没收,他们没有任何一点儿办法!
时九爷看着他们眼神里闪烁的恐慌,却像是对待玩物一般,目光沉郁地勾了勾唇角。
“我不喜欢做选择题。”他的声音寒沉冰冷,一字一句都透着嗜血的杀意,“不如,就都割了。”
“是。”
木予和时魉的脸上都没有任何意外,只点点头一左一右拿着刀走上前。
他们越来越近,寒意逼人。
可那几个黑衣人却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依然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木予上前,给他们嘴巴快速戴上个铁罩子,“咔”的一声,铁罩子锁住,也将声音完全阻隔在了里边。
下一秒,手起刀落……
时魉和木予的下刀又快有狠,鲜血直接便四绽开来,将漆黑的夜色染上了妖异的红。
像是一朵又一朵,开在极夜之地的玫瑰花。
“明小姐,你……你怎么来了?”门口,时魍的声音带着些紧绷,忽然传了进来。
窗外,一道煞白的闪电划过,瞬间便将漆黑的夜空撕开一道裂缝。
座上的男人脸上嗜血寒沉的神色蓦的一变,低头看了眼自己黑西装上沾染的血色,毫无情感的漆黑瞳孔忽然明明灭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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