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昭点点头,黑白分明的杏眸有几分游移。
她将他的手表拿在手里,看了眼时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电脑屏幕压了压,看向她很自然地开口:“困就再睡会。”
明昭坐起来摇了摇头,“你昨晚……没睡?”
时渊穆望着她,漆黑的眸底像是染上了几分戏谑,“床都被占了,我睡哪儿?”
明昭黑白分明的杏眼微瞪,小脸飘上来淡淡的粉色,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见她这个表情,时渊穆漆黑的眼底浮上来一抹笑意,摇摇头道:“开玩笑的。放心,这么大个院子,我自有地方地方睡觉。”
她目光没转开,依然盯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淡色的唇轻抿。
时渊穆跟她对视几秒。
半晌,终于败下阵来。
他将电脑放到一边,看着她开口道:“我本身睡眠就少,不是因为你。”
明昭依然抿着嘴唇没说话。
因为她记得,每次她给时渊穆“治疗”完,当天他肯定是能睡着的。
“是因为不太舒服。”时渊穆顿了好几秒,俊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他说着,却忽然眸光一闪,顺势补充道:“可能这个治疗方法已经不适合我了。”
明昭微微皱了眉,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正经严肃的神色,“不舒服?疼吗?”
“嗯。”时渊穆没有否认。
“好吧。”明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起身,将手表还给他,然后快步跑回了自己那边的房间。
她走到自己的行李边上,从那小小的盒子里随手掏来掏去,总算是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
瓷瓶是青色的,瓶身上有很淡很淡的玉白色暗纹,瓶口被一枚白色的塞子堵得很严实。
明昭打开来闻了下,确认之后才将小小的瓷瓶握在了手里。
今天是时家的家宴,大家很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等明昭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出来时,门口的佣人似乎早就来来回回忙活了好几趟。
天气有点冷,她将手揣进兜里,哈了一口气。
昨夜下过雨的痕迹几乎已经很浅了,应该是被精心打理过,四处都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见明昭走出来,小秋急忙从长廊那边放下东西跑来,拽住她的袖子道:“明小姐,您先别出去,我带您挑选下衣服。”
“嗯?”明昭懒洋洋地看了眼小秋,不急不缓的样子和小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时家的家宴,从早上就已经算作开始啦,所以您今天最好是稍加打扮一下。”小秋对明昭那一拳头的印象太过深刻,说话都带了些小心,深怕惹她生气。
明昭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很平静地开口:“我不穿高跟鞋。”
“毕竟……”小秋一愣,嘴里的劝说还没说出来,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不穿高跟鞋?
这能算问题吗??
小秋心中一阵高兴,毕竟她可是听说,明小姐这人向来爱穿休闲服,去哪儿都是一样。而且她似乎对讨好时家人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所以小秋还以为想让她好好打扮会费上一番功夫。
“嗯!不穿高跟鞋!”小秋用力点点头。
明昭揣着手,慢慢悠悠就和小秋进了更衣室。
里边都是已经被筛选了一遍的,适合时家家宴穿的衣服。明昭看了一圈,随手选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就它吧。”
小秋赶紧去将那条裙子取下来,又给她搭配了一双平底鞋。
明昭身材高挑纤瘦,比例极佳,所以即便是不穿高跟鞋来穿这些裙子,也是丝毫没问题的。
她随意穿上裙子,再在外面套上了一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
羽绒服上是低调的白色刺绣,不走近了几乎看不见,却又处处都显出精致来。
腰间有一道收腰的压线,将她姣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腰线隐隐约约映出来,十分雅致好看,气质卓然。
她将羽绒服拉链上上下下拉好,然后又将揣回了兜兜里,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小秋本身还想拦住她替她化妆,但抬起头看着明昭那干干净净又绝美的小脸,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明昭穿好了衣服,直接就冲着时渊穆的房间去了。
她过去的时候,男人刚好拿着手机从屋里出来。
轮椅的声音很安静,他坐在上边似乎刚接完一个电话,神色也是静得厉害,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森森的寒意,是明昭很少见到的那种冷。
她直接走上前,将手里的小瓷瓶递了上去。
时渊穆下意识地伸出手接过,然后展开手心看了一眼。
漂亮的白色瓷瓶安安静静躺在手心,还透着她的体温,微微的暖。
“给你的药。”明昭不等他问就已经直接开口解释道:“能止疼助眠,效果很好。”
这是她以前从黑市上淘回来的,价格还挺贵,但止疼和助眠的效果确实好。
时渊穆眸光微动,捏住了瓷瓶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木予已经匆匆忙忙端着个汤碗,从长廊那头小碎步走了过来。
“九爷!”木予的脸上透着关切和着急,他已经让厨房热了好几次这个汤药了,总算等到了九爷出来!
时渊穆被打断了思绪,凤眸微眯看向木予。
木予赶紧将手里的汤碗递上去,压低声音道:“九爷,您快喝了它!”
看到那汤碗里的药汁,时渊穆皱了下眉。
木予望了眼旁边的明昭,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这是降火的药,就是之前徐教授调配的方子。”
时渊穆的俊脸蓦的黑沉了下来。
他的眸子里仿佛带了无数凌厉的利剑,冷冷地射向木予。
“为什么要给他喝这个?”明昭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这味道很熟悉,带着点清冷和微苦,是她先前在时家的医疗研究院中,每天都要闻到的味道,她忘不了。
木予看了眼时九爷,又看向明昭小声道:“九爷昨晚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淋雨……昨天晚上又是雨又是冰又是雪的,简直冷得人都要结冰了,可九爷居然只穿了件睡袍在那儿……那可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时渊穆的脸彻底黑了,浑身上下的寒意一阵阵散发开来,可怖的气场压得木予有些窒息。
“所以我想,应该是九爷……火气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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