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哥真的出大事了?而且是无法挽回的那种?!
虽然时老爷子没说什么明确的话语,甚至每一句都是敷衍。
但正是这由始至终的敷衍,让她觉得心慌。
如果时渊穆还在能被人看见的地方,还在时老爷子的地盘,或者说还有生的希望……那时爷爷至于这么着急上火,这么不可言说,这么……难过吗?
而且时爷爷的桌上放的文件太多了。
时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就将一些事情放手给了下头的人分别去做,按理说只要最重要的事情才会到他这里。
所以……
荣舒澜带着礼物坐车回家,直接就将事情给等候在那儿的荣父说了。
时家已经不早了,但荣父还没睡,依然焦急地徘徊在客厅,就等着荣舒澜回来。
听见她复述出来的事情和时爷爷的表情,荣父在原地徘徊了好几圈。
他猛地一拍手,皱眉道:“看来,时家老九是真不行了。”
而且时老爷子最后那句话……是不是对你的提醒?
——希望你和你选择的人,好好过。
荣舒澜如今选择的,不就是时佳誉么?
这是不是说明,时老爷子如今继承人的偏向,已经从时九爷开始向外寻找,而时佳誉就是那个最有可能的人选呢?
荣父深吸一口气,徘徊了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我们荣家,看来也该换一换风向了。”荣父叹了口气,接着又笑了,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荣舒澜的肩膀,“也好,明日你便带佳誉来家里吃顿饭吧。”
虽然时佳誉是荣家的未来女婿了,但来荣家吃饭的次数少之又少。
毕竟荣舒澜和时佳誉这事儿的开头,着实被他们这些注重礼节的荣家人所不齿。
荣家是历史悠久的上古家族,虽然已经经历了时代的变迁,但依然改变不了内心的传统与保守。在荣家,对婚前的这种行为本就觉得无法接受。
更何况,他们还是在荒岛上……
甚至被整个流落荒岛的团队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荣舒澜也清楚,自己这段日子起起伏伏,从荣家最被重视的贵女,成为了引以为耻的存在,现如今,她又重新一跃成为了贵女。
“好的,父亲,我会和佳誉哥哥说的。”荣舒澜轻笑着点头。
忽然觉得,如今这个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
而另一边,明昭已经驱车到了圆盘上,定位消失的地方。
她已经提前将这附近的地理环境探测完毕,但由于此处并没有监控和方便潜伏的建筑,所以具体的还是要她到了现场再慢慢察看。
明昭一路开的都是荒山野路。
大晚上的,光线很暗,老旧的摄像头本就拍得不算清晰。
更何况明昭的车子还有隐藏信号的功能,所以一路上飙到了很高的时速,也没有被任何摄像头记录。
到底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明昭将车停靠在了一处隐蔽的荒草间,然后才下了车往远处走。
她的身上带了个有点沉的东西,隐约间在不断地轻微震动。
这是个探测仪。
也是明昭仓库里的其中一样宝贝。
它虽然一次检测的范围不算大,但是却能在捕捉他人信号的同时,不被任何机器发觉到。
而且,就连地底下几十米范围的信号,都能够发现。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又是荒山野岭的,看起来简直像是随时会闹鬼的样子。
可偏偏这个纤细漂亮的女孩,却面色如常地行走其间,命名地上坑洼不平,她却依旧步伐飒爽利落,像是完全不知道害怕的样子。
就这样,好几个小时过去。
明昭将东边的一片全部检测完毕,这才回到了车上,浅眠几个小时。
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她先是找了座废旧的大楼,爬到顶层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片刻,然后才驱车往北边过去。
抬起手,她顺便给木予拨出一个电话。
木予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但明昭也不着急挂断,只盘腿坐在高高的草丛间,不知道在电脑上操作了什么。
另一边,木予看见这个来电,感觉自己背脊处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抱着手机,快哭了。
“九、九爷……您家那位每隔两小时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快要被吓死了!!”木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明昭这个电话简直就跟催命闹铃一样,准时得不得了。
两个小时一次,一秒钟都不带差的。
房间很大,空空荡荡的。
一进去,就能看见一张偌大的床,纯白色的真丝床单在光线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一个男人躺靠在上边,俊美的容颜间带着些许病态,却正好柔和了他过于凌厉的气场与眉眼间的冷色。
床畔,一个精美的架子上,挂着吊瓶,里边流淌着透明的液体,正一点一点流向他的血管。
男人的唇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听见木予的话,他却立即转过了视线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此时手机屏幕上,明昭的电话号码还在上面闪烁着,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时渊穆眸光微动,片刻后忽然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唇。
“手机放下吧。”
“是,九爷。”木予将手机放下的同时,却也忍不住低声道:“明小姐没用匿名号,就用自己的号定时给我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渊穆眸光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海面,眸光里的色彩看不分明。
木予看不出他的情绪,却觉得他的表情很放松。
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一次。
沉默片刻,木予默默出了房间。
时渊穆靠坐在床上,手臂上的筋脉泛着青紫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但他却目光柔和地翻开了木予的通话记录。
明昭的每一条拨打记录,都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木予没有发现,明昭虽然每隔两个小时一次,拨打的时间似乎都挺长的,下意识以为只是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但实际上,中间还是有规律可循。
拨打的秒数,每一次都不一样。
时渊穆将每一次拨打的时间拆分,从床边拿了张草稿纸记下来。
一番写写画画之后,他用了好几个办法,才终于解开了这段“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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