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不常来驿馆,并不意味着她对驿馆一无所知。
谢时鸾看似孤苦伶仃一个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可实际上来往的信件就没断过,复仇的念头,她就从来都没忘记。
谢时鸾有点意外她的直接,挑了挑眉,“你放心,该给摄政王的,我绝不会藏私。”
陆卿菀不置可否,“但愿如此吧。”
随即潇洒起身,“那我就不打扰谢将军练剑了,明日我会让离苏带人过来。
将军切记,除了离苏带来的人,其他人都跟我无关。
将军若是被别人坑了,我是不会负责的。”
谢时鸾欣然点头,“这是自然,我若是大意到这份上,身边的人倒也不用换的如此勤快了。”
陆卿菀笑笑,将自己来时随口与呼延彻编的借口告诉了谢时鸾,“记得帮我圆个慌,别穿帮了。”
“好说。”
谢时鸾颔首,“正好还有了再次碰头的由头,一举两得,我自当配合。”
陆卿菀笑着与之告辞,低调的离了驿馆。
直到人离开,八方馆的驿丞才知道自己的地盘儿上竟来过这么一位贵客,登时吓了一身的冷汗。
出了八方馆,陆卿菀立刻吩咐离阳,“立即修书给王爷,让他小心西凉提防西凉暗探。
如果兵力尚可,提前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方才谢时鸾的话离阳听的清楚,军国大事,不敢掉以轻心,果断应声,“属下明白,回去后立刻传书给王爷。”
因为“凤息梧”还卧病在床,陆卿菀出门也是来去匆匆,出府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回到了王府。
下了马车,却是离烬亲自相迎。
陆卿菀想也不想救问,“又是哪位贵客上门了?”
离烬躬身道:“这位贵客身份不便透露,还请王妃亲自到前厅会见客人。”
“什么人这么神秘?”
陆卿菀嘀咕一声,抬脚往正厅走去。
离阳则自行跑去执行陆卿菀安排的任务了,跑得飞快,离烬抓都抓不住。
还是那个宽敞的大厅,还是那个陆卿菀。
面对的客人却截然不同。
一身红衣,长发飘逸四散,相貌艳丽近似狐妖的男人正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便拧眉嫌弃起来,“啧,还摄政王府呢,一口好茶都喝不到,这茶水难喝死了,你们就不能提供点正常的茶水吗?”
丫鬟捧着茶盏小碎步跑出来,看到陆卿菀,忙小声告状。
“王妃您可回来了,这都是第七盏茶了,您再不回来,奴婢真的没茶可换了!”
“这么难缠的么?”
陆卿菀挑了挑眉,“没茶可换就不换了,我看他也不渴,正好省了。”
话说完人已经走了进去,丫鬟弱弱的向离烬求助,来人看着尊贵的很,连茶水都没有,合适吗?
离烬淡定的朝外面抬了抬下巴,“听王妃的,下去吧。”
丫鬟一溜烟儿跑了下去,如蒙大赦。
陆卿菀进屋,和男人四目相对,想到轮回殿那诡异的取名法子,瞬时了然,“轮回殿红衣护法?”
“是红衣没错,可本尊不是护法。”
男人骄矜的扬起下巴,“本座乃是魔教教主薛红衣,你可以称呼本尊为教主,亦可称本尊为红衣魔尊。”
说完,翘起二郎腿,下巴一抬,似是等着陆卿菀去拜见她。
陆卿菀却是嘴角一抽,直接吩咐离烬,“你替我传书给橙衣,告诉她我很忙,没空帮她哄个二百五,让她给我找个靠谱的人来!”
自从被凤息梧笑话是文盲后,陆卿菀一口气将上京城的世家谱系,江湖上的种种势力都记了下来。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江湖上的确有个魔教教主薛红衣。
可她叫人来是为了让景佑帝相信手枪之事她可以处理好,把这中二货带到景佑帝面前,确定不会给她一个勾结魔教的罪名给她咔嚓了?
离烬不知陆卿菀所言真假,却也不折不扣的执行了陆卿菀的命令,当即回她,“是,王妃。”
话落转身就走,薛红衣蹭的一下弹了起来,“等等!
你说谁二百五,你说谁不靠谱呢?
你宁愿相信橙衣那个小丫头都不相信本尊,你是不是傻?
还圣女呢,大师姐可比你聪明多了……”
“闭嘴!”
陆卿菀一个橘子丢过去,成功让碎嘴子魔教教主闭嘴,“事情我在信中写的很清楚,我请你来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你一个魔教教主如此高调的自暴身份,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薛红衣眼睛眨巴眨巴,陆卿菀这才发现这人竟然生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觉得像是在含情脉脉,暗送秋波。
陆卿菀被她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这般看着我作甚,难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她摇摇头,眨巴着一双星星眼扑过来,“你方才说话的样子和大师姐好像,我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大师姐好像附魂在了那你身上一般……”
他眼巴巴看着陆卿菀,仿佛在透过她看别人。
陆卿菀极不喜欢这种感觉,“你看错了,我不是柳寒烟,长的跟她也不是很像。
你究竟能不能办正事,不能的话我就换人了!”
凤息梧出征在外,景佑帝随时会没命,她着实没心情跟人玩闹了。
谁知初见时看着极不着调的薛红衣却一改那二百五的形象,认真了起来,“本尊当然能办正事,你的信本尊已经看过了。
不就是把手枪吗,殿主已经替你向大秦国人解释过了,那是殿主送你的礼物,跟大秦无关。”
她说的云淡风轻,陆卿菀都觉得诧异,“就这么两句话,大秦国人就信了?”
“那不然呢?”
薛红衣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大秦火器营的火铳图纸都是我轮回殿给的,给你两支手枪又有何不可?
他们有什么不信的?”
“大秦火器营的火铳图纸是你们给的?”
陆卿菀想起什么来,“如此说来,你们对枪械,乃至是枪伤都不陌生吧?”
“当然,凡是轮回殿弟子,玩儿枪就跟小孩子玩儿木刀木剑一般,可以说自小玩儿到大的,当然不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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