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和凤息梧对视一眼,后者也是茫然摇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
谢时鸾见状,主动解释道:“此事乃是我与陛下私下相商,尚未公布。
陛下担心他驾崩之后,新皇地位不稳,边地生乱,要求我回去后主掌西疆,不得让西凉进犯大乾,我同意了。
若是不出意外,年后我就要回西凉了。
来大乾这几个月,多亏二位照拂,难得有个好消息,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与二位分享了。”
谢时鸾看上去的确很激动,但陆卿菀和凤息梧可不会真的相信她只是为了分享这么个消息,就不顾时间的跑到王府来。
不过,他们也耐得住性子。
“如此,就恭喜谢将军了。”
陆卿菀面不改色的向谢时鸾道喜,“不过,谢将军如此着急的赶来王府,应该不只是为了与我们分享这一好消息吧?”
谢时鸾眼中笑意不改,只是面色稍显凝重。
“我在西凉的旧部传来消息,谢时雨在西凉制造出了一种叫火药的东西,只需一碗的量,便可将一间屋子夷为平地。
因为这个东西,她推荐的好几个人都在西凉朝中任了重要职位。
当然,这些都是我需要处理的事情。
我来,是想告诉王妃,谢时雨在查你的底细,而且,已经有人将百杏林那些奇怪的东西做了画,传到西凉去了。
我发现谢时雨似乎对你特别感兴趣,被她盯上,没有好下场的,你务必要小心。”
有凤青恒的口供,再听到谢时雨对自己感兴趣,陆卿菀并不觉得意外。
“有劳谢将军为了我的事,专门跑一趟,谢时雨那边我会小心的。
倒是你,我朝陛下肯放你回西凉是一件好事,但萧靖安,会让你重掌兵权吗?”
一个被自己害的家破人亡,九死一生回来的人,萧靖安只要脑子里没长泡就应该不会让她活着。
更别提让谢时鸾重掌兵权这种事了,别一回去就定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就不错了。
谢时鸾自信一笑,“这就由不得他了。
我自会有办法,让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让我当上将军的。”
一举一动间透露出的自信风华惹得陆卿菀眼睛都直了,“我相信谢将军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有什么需要我和王爷帮助的,尽管说,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我一定帮人帮到底!”
谢时鸾浅浅一笑,“如此,我就先谢过摄政王妃了。”
话说完,她优雅的起身,“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二位请留步。”
“离苏,送谢将军。”
陆卿菀贴心的让离苏送人出去,看着谢时鸾的倩影消失在视野里,正觉遗憾,就听边上一道幽怨的声音道:“看够了吗?”
“没呢!”
陆卿菀顶着一张纯真的脸对着凤息梧,“上京闺秀多娇弱,像谢将军这般能将旗装穿的如此韵味十足又英姿飒爽的,着实少见。
不行,我得找人给谢将军作一幅画,将其挂在丽人坊里当广告牌。”
凤息梧见人一心花痴谢时鸾的颜,压根儿没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一时间又郁闷又憋屈,弯腰把人抱起来就进了内室。
陆卿菀哇哇乱叫着就被人吞没了所有的声音,昏昏沉沉间被凤息梧教做人,委屈的直想哭。
重获自由,已经是翌日天明。
陆卿菀躺在榻上呆呆地望着熟悉的帐子,身侧已然没有熟悉的呼吸声。
开口叫人,“离苏。”
沙哑的声音给陆卿菀自己弄的一囧,下意识摸摸身上,还好,那狗男人知道给自己穿衣服。
才腹诽完,离苏就推门而入。
轻声道:“天色还早,外面还在落雪,王妃可要再睡会儿?”
陆卿菀赖在被窝里哼唧了一声,“王爷呢,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昨晚临睡前陛下特地着人来知会,今早要王爷上早朝,王爷这会儿应该在宫里了。”
陆卿菀脑袋还有些迷糊,“让王爷去上早朝,唐骁有说陛下要在早朝上说什么事吗?”
宫里有事,每次来通传的都是唐骁,陆卿菀便以为这次也是唐骁来知会凤息梧的。
离苏却摇头道:“唐骁并未来,来的是一个唐骁的一个下属。
不过属下打听了下,听他说的,陛下可能是要在今日早朝上处理那天参与皇宫大乱的几位大臣。
今日凌晨,苏博君已经被神策营的将士押解进城了。”
陆卿菀一下子来精神了,腰不酸了,头不疼了,连困都不困了。
三两下扯过在暖炉上烘烤着的衣服,麻利的穿戴起来。
“随时留意宫里的消息,宸王府和宁王府、靖王府及王爷之前吩咐过的那些人员也都密切注意。
不管王爷和陛下是要他们的钱,还是要他们的命,该吐的让他们全都吐出来,一个都不能跑!”
离苏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闻言忙道:“王妃且放心,王爷走之前也是这般吩咐的。
离卿亲自盯着呢,耽误不了事的。
今日外面雪大的很,您即便穿戴整齐了也无处可去,还是再睡会儿吧,有消息属下叫您便是。”
陆卿菀兀自更衣,“还是算了,此等紧要关头,我得清醒的等消息才是。
万一要是谁狗急跳墙,我还能及时摁下去。”
离苏见她如此亢奋,便也不劝阻了。
自觉的拿了洗漱用具来,伺候陆卿菀洗漱。
才收拾妥当,又拿了早膳来。
陆卿菀难得悠闲,小厨房做的早膳也甚是精致。
晶莹剔透的清汤面,爽快的小菜和陆卿菀最喜欢吃的酱肉,一样不少。
种种精致复杂的点心和汤水摆了一桌子。
陆卿菀既是贪嘴,亦是刻意消磨时间,这一桌子的早点冷了热,热了吃,几次下来,都到中午了。
宫里的消息没等到,却等到了悠长肃穆的丧钟。
咚!
咚!
咚!
……
一下一下像是直接敲在了人心里,陆卿菀手里捧着一盏茶愣在那里。
“方才钟声响了几声?”
离苏壮着胆子将她手里的茶盏拿下,才哑声道:“二十七声,宫里有资格享受如此哀荣的,只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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