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人家难道听我一句解释的功夫都没有?
苏锦梨心中恨恨。
罢了,回去在解释吧。
大腿还是要抱的,眼看就要摸到裤管了,不能放弃。
回到东宫,苏锦梨连水都没顾得上喝,直接去了文华殿。
侍卫一脸冷淡,“太子殿下不见客。”
苏锦梨好说歹说才让侍卫去通传,隔了好久,侍卫才回来:“太子妃娘娘,请。”
苏锦梨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赵旭,心中忐忑。
按说,是她破坏当初协定,自己知道前世轨迹,知晓太子殿下会登基称帝,所以才单方面想要抱他大腿,占了人家娘子的位份。
认真说起来,是她不对。
罢了,太子他老人甩脸子就甩脸子吧,他担心皇后原本岌岌可危的身体被她牵累也没什么不对,换个位置,若是自己娘亲原本病重,还要担心其他事情,自己说不定比他老人家还要火大,大发雷霆也有可能。
就这样吧,自己退让一些也无妨。
苏锦梨悄悄观察了一番,见赵旭一脸淡漠,和平常并无二致,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条金大腿是货真价实的,苏锦梨心中告诉自己,就算以后出了宫,说不定还得仰仗他。
想到这里,她恭恭敬敬下跪,神态无比严肃认真:\"殿下,臣女再皇后面前未曾多言,请殿下明查。”
说着,她额头久久触地,衷心臣服的样子,十分明显。
赵旭沉默,苏氏是否背后嘴碎,他一查便知。
他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十分厌恶,如果苏氏是这样的人,他不介意直接将她逐出东宫。
*
苏锦梨走后,赵旭不过一刻钟后就知道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误解她了。
稍作补偿吧。
赵旭想了一会,“让人给苏氏送些财物过去,”他说了一个数,下属惊讶。
赵旭微微颔首表示就是如此。
苏氏向他要过人手,但目前抽调不过来,苏氏之前说过离开皇宫会隐姓埋名不再回府,想来这些财帛对她极为有用。
*
提心吊胆地回到东宫,杨嬷嬷的一个好消息让她直到谋划成功了。
“长平大长公主公主发现了马夫人的尸体。”
“她被活埋在一口棺材里,找到她的时候,公主府的侍卫在她手心里发现了一只耳饰。”
刚坐下休息了一会,突然收到了赵旭送来的银子和地契,苏锦梨先是大吃一惊,不过马上想明白了,狗太子是弄清楚事情缘由了。
只是财帛固然重要,但眼下还是人手更加重要,她除了皇后给的眼线让她知道宫中动向之外,若是真有什么事,真是叫天不应。
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苏锦梨被太后教训过几日,重华殿里住着的良娣倒是也安生了,不知道是被太后安排了其他差事,还是被太子他老人家暗中敲打过了,再也没提过太子侍寝一事。
没过几日,原本一只趾高气扬的贵妃娘娘突然病倒了。
杨嬷嬷得到了消息:“娘娘,贵妃娘家似乎出大事了。”
苏锦梨一脸兴味:“说说看,出什么大事了?”
杨嬷嬷说:“武安侯世子和他嫡长子嫡次子出门一趟,遭遇马贼,尸骨无存!武安侯老夫人拄着拐杖进宫,把贵妃娘娘狠狠训斥了一顿,回去就吐血病倒了,听说是激怒攻心,稍有不慎就会一名呜呼呢!”
永福宫。
太医刚刚离开,方嬷嬷亲自下去看着人煎药。
大宫女宽慰贵妃:“娘娘莫要着急,太夫人那边皇上已经拍了院使大人亲自诊脉,一定不会让太夫人有事的。”
贵妃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她得知侯府噩耗,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人醒了,神志却似乎没有恢复,浑浑噩噩的,“大哥的嫡系一脉几乎全废,他的庶子又都是扶不起来的,就能娘亲熬过去了,武安侯府也跨了,你叫本宫如何安心,恒儿还需要本宫娘家的助力,可现在这幅模样,侯府得要过多少年才能重整旗鼓啊!”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眼泪就又留了下来。
大宫女也沉默了,先前太夫人气势汹汹地进宫,把娘娘劈头盖脸地一顿训,连她这个大宫女都吓得不轻。
太夫人知道是长平大长公主府所为,她气得一进门就骂娘娘。
“一个马文璃而已,收了今后给个良娣以后少说也是四妃之一,哄哄也就过了,长平的儿子不是个好惹的,可你偏偏就是不肯。再说,长平是还是皇上的亲姑母,早年说你几句你还记到现在,就是把长平给你的气撒到马文璃身上,现在好了,马国兴把你的大哥和两个侄子都弄死了,你现在满意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
大宫女正心中惊骇,听见娘娘似乎在说着什么:“……马夫人这时候去世,到底因为什么?”
赵旭发现他名义上的太子妃苏锦梨这几日似乎特别殷勤。
之前说好了掩人耳目,每日都会来文华殿请个安,稍稍坐一会停留半刻,好让大家都知道她没有彻底失宠。
就在他赏了财帛后,苏氏不仅忐忑不安的神情消失了,还会送一些自己做的汤汤水水过来。
有时还会赖着不走,小心翼翼问一句“好不好吃”。
赵旭不怎么吃甜食,但不知为何,他对苏氏的殷勤好像不太排斥,偶尔也会用上一碗甜羹。
今日是一碗银耳炖雪梨。
味道不是很甜,但雪梨的鲜甜和银耳的软糯放在一起,却别有一番味道。
赵旭一边翻着书,不知不觉已经用了半碗。
他突然想起来那日她久久叩拜后抬头,一双黑金色的眼瞳里凝望自己,仿佛自己的谅解能让她得到救赎一般。
苏氏的坚韧,不比他的小酥梨差。
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姑娘了,这一世不会再有任何人能让他多看一眼,多驻足一步。
灵寿生下双胞胎龙凤胎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苏锦梨耳中。
“大长公主似乎非常忙碌,连两个外甥都没有前去探望,倒是府里好生热闹了几日,”杨嬷嬷说着府里的事,苏锦梨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说灵寿县主特地命人去公主府,要求她娘必须给她双胞胎的儿子进宫求得世子之位,大长公主答应了。”
苏锦梨疑惑:“大长公主在忙什么,马夫人的丧礼已经办完许久了。”
杨嬷嬷突然间笑了,“娘娘,老奴得到的消息是,马副统领病了。”
苏锦梨挑眉:“病了,怎么病的?”
杨嬷嬷说:“对外说是病了,其实是被武安侯的人行刺成功了,虽然吊着一口气,可到底受伤严重,可能就是几日的事了,这几日的差事都已经告假了。听说,大长公主的驸马连着几次丧事受不住,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这几日已经水米不进了!”
苏锦梨脸上浮起淡淡的讽笑:“长平一脉,快了!”
枝头蝉鸣阵阵,眼看到了盛夏。
苏锦梨这几日凤仪宫跑得很勤,几乎一日两三回,甚至有次还歇在皇后宫中。
皇后的病,熬不过几日了。
皇后本人倒是十分开朗,躺在床上说话都非常虚弱了,却还让嬷嬷整理着她的嫁妆。
“……锦儿,这个你收着,”皇后把其中一份嬷嬷理出来的嫁妆单子,要给苏锦梨,“这是本宫进宫前,母亲攒下的首饰,都是女孩家戴的……就留个你做个念想吧,日后……日后若是你们有了小闺女,就留着给她玩……”
苏锦梨袖子里的拳头一直攥得紧紧的,始终没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
皇后说了一会话,有些累了,苏锦梨上前伏低身子想要给她掖好被角让她休息一会,却听见皇后似低喃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想起:“锦儿,旭儿若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看在他前半生孤苦无依的份上,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多担待几分……”
苏锦梨愣怔了一会,没明白皇后的话,但似乎什么都明白,她点点头安慰她:“母后安心休养,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一定洪福齐天。”
永福宫。
“娘娘!”方嬷嬷跪在地上,含泪连连叩头,“都是老奴的错,求娘娘责罚!”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的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顺着脸庞往下流。
贵妃死死盯着她的脸,眼中怒火熊熊,仿佛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苏锦梨那个贱人,本宫还在纳闷,为何马夫人死后,马国兴如此丧心病狂,原来她这个小贱人在搞鬼!”
方嬷嬷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今日一早,武安侯派人传了消息,这才知道马夫人死后被人发现生前活埋在了一副棺材里,手里死死攥着的是方嬷嬷早就不见了的一只银耳饰。
“苏锦梨这个贱人,手段倒是厉害!”贵妃咬牙切齿,“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公主府连连办了好几桩的丧事,驸马受的打击太重,就在昨晚也随着儿子去了,混乱之下,武安侯才打听了马夫人之死的原因。
“好好好!”贵妃口中一连三个好字。
苏锦梨,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宫的手段!
“嬷嬷,如果两个时辰后我还回不来,你就去求太子殿下救我。”
永福宫的管事太监说贵妃娘娘要请她过去商量皇后大行之事,苏锦梨没有理由推脱,只好的带着巧慧过去,并且交代杨嬷嬷让她待在重华殿。
“这……”杨嬷嬷有些犹豫,“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援手,老奴是不是直接求皇后。”
苏锦梨摇头:“嬷嬷,不得打扰皇后。”
皇后几乎已经弥留了,何必再去打扰她最后的清净。
杨嬷嬷点头,看着苏锦梨离开。
两个时辰后,永福宫。
“……啊——”巧慧被人几个太监揪住了头发,死死摁在了地上,她只能发出痛苦嚎叫:“姑娘!姑娘!救命啊,救命啊,杨嬷嬷,太子殿下,为什么还不来?快来救——”
“啪!”又是一个耳刮子重重落了下来,巧慧最后几个字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的两边脸已经肿得老高,青紫青紫的,恐怖异常。
可这个大殿里,最最恐怖的不是巧慧被人打烂的脸。
而是被摁在冰捅里的苏锦梨。
她已经被贵妃的人按在大木桶里,用冰埋了快一个多时辰了。
冰化了,就给她灌上一碗温热的参汤,歇上一刻钟,再用冰将她兜头兜脸埋上,看她只剩一口气了,在灌上一碗参汤吊着。
如此往复,苏锦梨就真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突然,方嬷嬷看着木桶底下开始殷红的冰水,阴恻恻开口了:“娘娘,消息没错,苏氏来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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