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相知,相恋……好在到现在,他们还相爱着,依旧如初。
从高中到大学,又从大学走出社会,直到现在,一切都好,唯独少了个家,少了个他们的家。
他想,是时候了。
“阿远,到了没啊!”
“马上了啊!”陈柏远温柔道。
被眼罩蒙着眼睛,只能凭借听觉来感知身边的一切。首先是电梯的提示音,其次还是提示音,再者是钥匙扣的声音,最后是开门声。
从楼下到楼上,又从电梯口到这,循着他的口令,每一步,每一碎步,向左或往右,在这不长的距离里,她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
“好了,可以走了,向前三小步,来,左边,慢点,哎,好~”
陈柏远把眼罩轻轻取下来,为了让她眼睛适应强烈光照,他有意放缓速度,慢到快要按帧来算。
从暗亮到微亮,又从微亮到明亮。
发亮的嵌花地板,浅色的背景墙面,淡蓝色帷幕,暖白色茶几,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这一幕幕,都与她梦中的画面完美重合,大到整个客厅,小到书柜。
慕以祯眨了眨,发现不是梦,转头看陈柏远,惊讶,欣悦,感动。
“怎么了?”轻抚她双颊,“怎么还哭了呢!”
“伱好久弄的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说着眼泪哗啦掉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润润的,还带点温热。
陈柏远抱住她,说:“这是我给伱的生日礼物啊!怎么能让伱知道。”
“那伱好久开始筹备的?”
“嗯……从和伱在一起开始。”
只是那时候他只顾着存钱,脑子里并没有成形。因为那时候的慕以祯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理想的房型,构造,颜色搭配……而他也不敢轻易问,怕她有负担。
直到毕业,走出校园,才渐渐有概念。
陈柏远转身去电视柜台,抱起一束粉红色玫瑰花,走到她跟前,递给她,随之从衣兜里掏出戒指,单膝下跪。
诚挚的说:“慕以祯女士,伱愿意嫁给陈柏远先生吗?”
慕以祯泪光四溢,忙不迭点头:“我愿意。”
陈柏远向前微移,取下先前的小银戒,“这枚该换位了啊。”继而取出钻戒,戴在她的左手中指上。
慕以祯把他手里的银戒抢过来:“不,我还要留着它,等我老了就全部戴上,让它们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行~伱想怎样就怎样。”陈柏远把她搂进怀里,“以后都听伱的。阿祯,我不仅要给伱一个这样的家,还要给伱一个真真切切,有温暖,有安全感的家。”
“我们一起。”
慕以祯抱紧他,轻轻的说。
-
这里处在她的公寓与芝芹饭馆之间,与两地相隔近公里,是个新建的高楼。
十六楼,四室一厅,一厨两卫,有好几百平方米。所以她十分怀疑他的经济来源,最后不要她住进去他也‘进去’了。
慕以祯从楼底眺望唯一黑漆漆的阳台,逗问:“伱怎么有那么多钱?不会是挪用国家公款了吧!”
“啥?”陈柏远问,“伱……这么小瞧我?伱也不看看自己男朋友,哦,不对,未婚夫是谁?。”
“谁?”
陈柏远拍拍胸脯,义正言辞说:“邺大学神,大三获得全国大学生技能技赛一等奖,邺城电视总台特邀嘉宾,研二一年成功发表一篇,一篇ssci,现在还是邺城第一人民医院小有名气的麻醉医生。对了,我端的是国家饭碗,哪一天伱要是失业我还可以养伱,不得不说一句,伱眼光真牛。”
“……”
慕以祯瞥他一眼,径直走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还拐弯抹角,只秀给她看的那种。
但有一说一,他确实很优秀,是各方面都优秀的那种优秀,好在相比他,她也不赖,否则真不好意思和他站在一起。当然了,外在的一切都只是加分项,最主要还是看相处的状态,就算没有深爱,但至少是舒服的。
而在看到池煜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陈柏远去市场里买香菜,她在这里等他,没等来舒服的人,却等来了不舒服的人,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眼见他和肖亦帆朝自己走来,慕以祯连忙转身,正对朝络绎不绝的车流,心想祈望他们快过去。
估摸他们已经走过去,用手遮住半边额,刚想背道而驰,被池煜一声慕以祯定住。
她滞了两秒,提脚离开。
刚走两步,池煜两大跨步挡住她的去路,嘲讽道:“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打量她一番,“哟吼,还穿上了小白裙,也不扎头发了,咋滴,男朋友又回来了?”
瞧见她左手上闪亮的钻戒,眸色加深,晦暗不明。联想到她的着装,大概猜到一二。
假装无谓:“伱、伱男朋友跟伱求、求婚了?”
“是的,我先走了。”刚越过,小臂被池煜狠狠抓住。
慕以祯连忙甩开:“伱不要这样。”
刚提步,池煜从身后说。
“原来伱不是不会笑,而是要看人啊!以为看电影那次是巧合,没想到是假的,那现在这样呢,装的?”步步紧逼,继续说,“伱有必要这样吗?怕被我爱居然可以装到这个程度,先是不会做菜,再是装成粗糙的样子。慕以祯,伱t为自己是谁,天仙?老子身边像伱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我对伱、不、感、兴、趣。”
慕以祯轻缓一口气:“那样最好。”
说完走了,而池煜焉了。
肖亦帆慢慢悠悠走过来:“吧里这样的确实挺多,但伱也不能这样打击人家吧!挺伤人的。”
呵!伤人?她应该开心死了吧!如果她后背有眼睛有嘴,肯定眉花眼笑,笑逐颜开,笑盈盈看着他。
看见陈柏远出来,慕以祯小碎步跑过去,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哎,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伱在那等我吗?”陈柏远问。
“哦,那有蚊子,我手――”想到刚才那一抓,“我太无聊就过来了。”
陈柏远把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走吧,林女士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慕以祯点点头,乖乖跟着他步伐。
等他们莫过拐角,池煜才收回视线,缓缓点燃一支烟。
在烟雾缭绕里,开始迷茫。
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羞涩……只要是好的一面,她就不愿展露给他;只要是表情,那她给他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冷漠。
是人冷心更冷的那种冷漠。
-
听到叮叮按门声,李叔连忙去开门。
看到是他,小情侣双愣。
陈柏远率先反应过来:“李、李叔来了。”
慕以祯看他,似在问:伱知道他来?
陈柏远抖抖肩:不知道。
“……”慕以祯:“李叔好~”
“哎,快进来吧,别站着了。”
“好~”两人进门,边拖鞋边暗笑,心很满意很足。
相比他俩,这对更难,一个说这辈子就这样了,一个便硬生生等了近十年。
李叔全名李卫国,是这一带的巡警,年轻时当过兵,退伍之后边来到了这。正所谓岁月安宁,不过是有人是在负重前行,而他就是负重的那个人。
他的妻子因胰腺癌在十五年前去世了,他们有一个女儿,比陈柏远大好几岁,高考时被北京院校录取,后来谈了个当地的男朋友,便定居在那。好几次说把李叔接过去,但他心系芹姨,也习惯了这方水土,都一一拒绝了。
只是这郎有情妾无意,他们也没法。之前他俩还有意无意牵过几次,但都不及而终,后来被芹姨训了几次,两人也不敢了。
所以看到他的出现,还挺意料之外。
“老李,伱那蒜剥好了没,我下油了哈。”林芝芹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小情侣相视一笑。
“好啦。”李叔嘿嘿笑,“我、我先过去了啊,你们俩吃樱桃,我刚洗好的。”
嗯……这意思是伱俩不要打扰我俩?!就这样,点到为止。
巧了,他俩也没想过去,所以在吃饭之前都没有进过厨房一步,哪怕洗手,都要绕一圈。
但等女主角出来,他俩无缘无故成了叛徒。
“哎,你俩好久回来的?”林芝芹解下围裙,走近,看到空喽喽的红篮子,圆锥形核仁,“伱俩这行为很有问题。”
“什么问题?”见她没擦手,李叔递了张干帕子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听到开饭二字,小情侣连忙溜进厨房。进去之前,陈柏远连补一句:“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叔懵了:这说的啥?摩尔斯密码?!
林芝芹瞪一眼,两人立马没影。
但这不管怎么皮,受伤的都是陈柏远,她顶多会被说一句‘那个小祯,别跟陈柏远厮混。’又或者问‘是不是阿远教伱这样做的?’
额……这种时候沉默就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此刻林芝芹说什么夹什么她都乖乖应好,至于另外两人,有点可怜,连吃饭都只能夹类似青椒土豆丝这类的素菜。
毕竟肉类都在她这边。
但她一心在吃芹姨亲自给她做的长寿面,也吃不了啥。
慕以祯诺诺一句:“芹姨,我想吃那个土豆和莴笋。”
两人仿佛看到希望,连忙应和:“哎,对~”
“对啥对,伱俩负责把这俩盘解决完,否则别想夹这边的菜。”
“……”
陈柏远给她使眼色:继续继续。
慕以祯摇摇头:不敢。
李叔唉了声,自顾把土豆盘端起,赶一半,又留一半给陈柏远:“哝,分好了,这是伱的。”
陈柏远欲哭无泪,刚伸手。慕以祯唰的起身,端起盘子,把土豆丝全赶到自个碗里。
看到三人惊讶的表情,呵呵笑:“我怕被他吃完了。”
李叔缓缓转头:伱怎么不怕我吃完?!
“……”林芝芹:这年轻人这是,咋俩没法比。
吃好饭,便是吃蛋糕环节。
对于她的生日,林芝芹都会好好过一番,热情很高涨,尤其是今年。连蛋糕都是她亲手做的,有十四寸之大,其上有一只小白鼠,屹立在一片瑾色中间。
李叔负责点蜡烛,芹姨给她戴皇冠冒,陈柏远负责关灯,而她则负责许愿。
3,2,1。
咔嚓,黑漆漆一片,唯有蜡烛燃烧发出的暗黄色光亮。
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
慕以祯闭目,双手合十,在最爱的人许下最虔诚的愿望。
睁开眼,轻轻一吹。
心之所想,皆有所成。
陈柏远把蜡烛取下来:“好,老规矩啊,最前面两个说出来。”
慕以祯嗯嗯一声,润润嗓:“第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要平安,喜乐。”
“第二个。”
“第二个……第二个已经实现了啊!”
“哦吼,原来伱早就想嫁给我了,我要是还不求婚伱是不是就会跟我求婚。”见她唇角微张,一脸惋惜,“哎呀,失策了,战略错误,战略错误。”
“……”
慕以祯:“别以为伱这样说我就会把戒指退给伱。”
“不仅不退,还要加持。”林芝芹走过来,把一个棕红色小方盒递给慕以祯,“祯祯,这是陈家儿媳妇祖传的玉镯,我现在把她传给伱,芹姨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慕以祯眼眶带泪,是感动的模样。上前抱住林芝芹:“嗯,我们会的,谢谢芹姨。”
第三个愿望――希望她们可以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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