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实在走不开,唐氏早就想去边关了。

    苏小少爷他们四个实在太皮了,要是唐氏去边关,肯定要把苏小少爷带去。

    军营里没有玩伴,一天拆一个营帐都不够他玩的,东乡侯也不用打仗了,天天打儿子就够了。

    军营那么大,难免混入细作,劫持其他人或许不容易,苏小少爷就算再聪明毕竟年纪小,他是东乡侯唯一的亲骨肉,当年唐氏为了生他吃了太多的苦头,哪舍得他冒险?

    以东乡侯的脾气,万一苏小少爷被南梁抓住,救不救还真不一定。

    唐氏去不了,王妃就更去不了了,她才生下小郡主没多久,再加上南漳郡主够能闹腾,有王妃压着都能蹦跶,王妃不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好在苏锦会医术,又福泽深厚,东乡侯还在身边,不然唐氏早待不住了。

    瞪了苏小少爷几眼,唐氏就哄虎娃玩了,苏小少爷怕挨骂,赶紧溜了。

    荷包空了,得抓紧挣钱啊。

    几人回了书房,端来笔墨纸砚开始作画。

    虽然都有一点作画基础,可真画出来,别说收人家五两银子了,收人家五钱都不好意思。

    苏小少爷几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垂头丧气的去找唐氏要找先生教他们作画。

    他们主动要求找先生,唐氏自然不会拒绝。

    花了二十两银子找了个先生,每日来教他们一个时辰的画。

    这边苏小少爷画还没拿的出手,那边苏小少爷和九皇子他们画作要在铺子里开卖的消息就传开了。

    打着向东乡侯府学习教儿子的旗帜,画作是供不应求。

    苏小少爷和九皇子他们的画一幅十二银子,四幅画一起买则是四十两。

    对世家大族来说,四十两银子算什么?

    少浪费点都不止这个数了。

    盛名在外,苏小少爷压力很大。

    他可不想画一晾出去,就得个“不过如此”“坑钱”的评价。

    约定交画之前的十天,苏小少爷四个每天熬夜练习作画,那真是废寝忘食。

    辛苦挣回来的血汗钱,那真是舍不得花啊。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牡丹院内。

    南漳郡主还跪在地上,强撑着才没有晕倒。

    谢锦瑜和赵妈妈都没有跪。

    如果南漳郡主没有这个面子,她们两就更没有了。

    跪了也是白跪。

    谢锦瑜舍不得南漳郡主这么受委屈,可谢景川被关在刑部大牢,她们想见他一面都办不到。

    王妃胃口欠佳,谢锦瑜在外面吼叫,就更叫人心烦气躁了。

    王妃把碗筷放下,王妈妈走过来道,“王妃?”

    “明儿一早,送大姑娘去慈云庵替王爷祈福,”王妃神情淡漠道。

    王妈妈点头,迈步出去。

    站在门外,招招手,过来一丫鬟,“王妈妈有何吩咐?”

    “去前院吩咐一声,就说明儿大姑娘要去慈云庵替王爷祈福,至少要住一两个月,让人打点下,”王妈妈道。

    南漳郡主脸色一白。

    谢锦瑜当场就炸了,“我不去慈云庵!”

    “她凭什么送我去慈云庵?!”

    王妈妈脸一沉,“就凭她是王妃!”

    “是镇北王府当家嫡母!”

    做娘的都跪在地上作小服低了,她还没吸取教训耀武扬威。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当王妃是软柿子了。

    “王妃性子温和,一心只照顾郡主,大姑娘年纪不小了,早到了该出阁的年纪,王妃是想等王爷回来,让王爷给你择婿,”王妈妈道。

    “如果大姑娘这么闹腾,可别怪王妃改了主意,尽早送你出阁!”

    谢锦瑜闹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以前她连牡丹院的门都进不来,王妃眼不见为净。

    王妈妈不是没劝过王妃把谢锦瑜嫁出去。

    只是王妃心善,不忍心坑人。

    娶妻不贤祸三代,假老夫人就是个现成的例子,若不是世子妃福泽王府,王府到现在还乌烟瘴气。

    大姑娘的脾气秉性,谁娶谁倒霉,而且她身份尴尬,根本就没人登门求娶。

    高门不愿娶,低门不敢娶。

    平常都够能闹腾了,事关成亲大事,还不得闹翻天?

    这日子清清净净的过,王妃不想横生事端,免得吃力不讨好。

    不过如今出了二少爷通敌卖国的事,大姑娘就更别想嫁出去了。

    这是南漳郡主心底的痛。

    儿子被抓,难逃一死。

    谢锦瑜更是她捧在手心里疼大的,早年多少人求娶,她挑挑拣拣,亲事至今没有定下。

    以前风光的时候,那些人就跟苍蝇似的在跟前打转,如今失势,再没在她跟前露过脸了。

    想到女儿未来的归宿,南漳郡主心如刀割。

    她寄希望于二皇子,不,现在应该称呼齐王世子身上,可齐王谋逆真的有胜算吗?

    南漳郡主后悔了。

    当年她什么都不做,安安分分的,她如今还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南漳郡主。

    太后还是太后,还是她的靠山。

    可惜。

    后悔已经太迟了。

    王妈妈脸寒如霜,谢锦瑜哪还敢还嘴,委屈的眼泪扒拉扒拉的往下掉,被赵妈妈使唤丫鬟给拉走了。

    南漳郡主跪了一夜。

    第二天,谢锦瑜被李总管带人送去慈云庵。

    王妈妈说待一到两个月,李总管折中,让谢锦瑜待够七七四十九天。

    谢锦瑜反抗也没有用,她越是反抗,会被送的越远。

    祈福的庵堂,大齐少说也有百八十座。

    朝堂上,百官都知道谢景川被押送回京的事。

    谢景川投敌叛国是不赦死罪。

    本来依照大齐律法,整个镇北王府都难逃罪责。

    但王爷忠于朝廷,镇北王府大少奶奶更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谁敢开口让皇上罚王爷,让公主受牵连?

    牵连王爷还好一点,招惹公主,那么多的前车之鉴都忘了不成?

    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再加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皇上判决谢景川三日后于西街菜市口当众处斩,王爷教子无方,罚俸三年。

    至于南漳郡主,并未受到牵连。

    她只是王爷的妾,教育子嗣是嫡母的职责,罚南漳郡主之前,得先罚王妃。

    王妃什么都没做,罚她太过无辜了。

    虽然早知道谢景川不会有好下场,但真的听到处决传来,南漳郡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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